她刚刚说什么？
发毒誓？！
那怎么能行！？
几乎是一瞬间，孙莹莲孙莹玉和沈万祁三人心头都浮现了这句话。
而孙莹莲和孙莹玉更是下意识开口道：“不行！”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脸色白了白，而后才补救道：“毒誓这种东西都是沾了些晦气的，怎能因为一些小事就拿我孩儿们的性命开玩笑！？”
沐春皱眉：“谁说要你非要用孩子立毒誓了？你怕伤到孩子那你就用你们自己的性命立咯。”
孙莹莲瞪大眼睛，满眼谴责的看她：“你身为长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却不料心思竟是如此歹毒至极，难不成我和妹妹的命便不是命了？”
沐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指着自己道：“我心思歹毒？你真敢说啊，现在是谁拖着耍着不愿发誓还我们驸马一个清白的？
“论心思歹毒难道有人比得过你们么，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倘若你没做的话怎么可能丢了性命！”
沐春冷笑一声继续道：“且我们驸马也说不曾见过你们，也不认识那孩子，你却迟迟不可能发誓，难不成不是心思歹毒想要故意诬陷我们驸马，让他辱身败名，遗臭万年么！”
沐春这一番话说下来孙莹莲简直是百口莫辩，眼见着周围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孙莹莲六神无主的看向沈万祁，却不料她刚看过去便就见沈万祁避开了她的目光。
一瞬间孙莹莲的心就彻底的凉了，泪水簌簌落下，小白花般的开口：“何至于姑娘说的那般严重，妾身非宫中之人，所听所想自是不容细细揣摩斟酌的，想到哪便说出口了……却不料竟是被误会了……”
“妾身只是觉得毒誓这东西晦气，无论真相如何只要沾上了就是要倒霉的，所以才不愿发誓……却不料姑娘和长公主是宫中出来的，惯是经历多的，竟是误会了妾身的话……”
孙莹莲这一番话说罢，不但要给自己澄清，还要顺带着讽刺一下她们宫里人花花肠子多，不似她这般纯情率真。
沐春闻言柳眉一挑：“这么说来你倒是有理了？就因为怕晦气所以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驸马被你们女儿泼脏水传谣言咯？
“你们的命是命，那我们驸马的命就不是命了？简直岂有此理！”
沐春这一番话下来，每字每句都在为驸马着想，让本欲插嘴的沈万祁彻底没了话说。
而听了沐春这话的孙莹莲脸色又白了白，好在周围烛光映眼，一片昏黄，瞧不太清，不然就光是这变来变去的脸色就要暴露了。
她下意识抬眼去看沈万祁，没看到想见的温柔和疼惜，反倒是看了他眼底的嫌弃和愤怒。
孙莹莲身形一晃，心知沈万祁不会替她们说话，可她又不能真的发誓，那可是毒誓啊！她们不敢赌啊！
万般无奈之下，两人竟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安城长公主身上，声泪俱下的求她放过自己，还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看着两人那苦苦哀求的样子，沈芝芝晦气的呸呸两声。
【知道的是让你发毒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剥皮抽筋呢。】
【现在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那上辈子断我娘亲手脚，剜我娘亲眼睛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呢？】
听着女儿愤愤的心声，看着跪在眼前声泪俱下求着自己的两人，安城长公主忽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倘若这一世没有芝芝的出生，是不是她便要重蹈覆辙了？
整个楚氏王朝是不是就要再次沦陷了？
安城长公主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的觉得在芝芝出生之前那五年的自己蠢的无可救药，仿若被什么蒙住了心神一般，明明曾经很容易看破的事情，明明是最浅显的事情，可偏偏她犹如失了神智一般。
前世直接害死她的七个人此刻近在眼前，安城长公主漠然的一一扫过，落在沈万祁那有些不忍的眼神上，不禁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只是道：“侯爷这是心疼了么？”
这话一出周围皆是一静，连啼哭的孙莹莲和孙莹玉一时之间都忘了哀嚎，怔怔的看着她。
沈万祁心底咯噔一声，眼中的那点心疼瞬间散去：“夫人这说的什么话！我与她们素不相识，何来心疼一说！？”
安城长公主：“我见侯爷怔怔的看着，还当是动了恻隐之心呢。”
沈万祁咬牙，心知今天这事是躲不过去了，只见他咬牙看向孙莹莲，满眼的怒气与恨意不像是装的：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诬陷本侯的，背后之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是让你只发个誓还本侯的清白都不愿！
“你乃我姑爹兄长之女，我本不愿闹的太过于难看，可熟料你们竟是想直接置本侯于死地啊！本侯到底与你有什么血海深仇，难不成还要看本侯身败名裂被砍了脑袋你才开心么？”
沈万祁这话完全是吼出来的，吓得一旁的几个私生女一哆嗦，其中沈月冰想要大喊，却被两个姐姐死死的捂住了嘴。
而孙莹莲和孙莹玉听了这话却是锥心刺骨，看着沈万祁满眼的怒火眼泪簌簌落下，她们自然是听懂了沈万祁的话外之音，更听懂了其中的威胁之意。
倘若沈万祁出了事，那她们几个也是绝对跑不掉的！
事到如今，纵使两人心有千般万般怨怼也不得不咽入腹中，只能含泪发下毒誓。
而后便亲口否认那几个孩子并非沈万祁之女，然而在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孙莹莲却是顿了一下，而后才道：“倘若此言有假，我孙莹莲全家上下必遭天诛地灭。”
这话一出沈万祁神色登时就变了，看着孙莹莲的眼神里多了一股咬牙切齿，似在质问她为何要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