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打头,后头就是三爷四爷五爷等,不过众人这会儿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三爷倒是有忍不住嘴碎:“有一阵子没见着大哥,这会儿倒是有些想念得紧。”

    四爷没出声,他这会儿也是心不在焉的那个。

    李氏的月事才过,昨儿个夜里四爷是歇在东院里的,他难得荒诞了一回,今早起身都晚了一些。

    四爷离开的时候李沈娇还没起身,只是露出的一节藕臂上却还是能瞧见隐隐的香痕。

    四爷离开东院的时候才又吩咐了苏培盛去库房里拿了药膏子。

    他并不是不知节制的人,只是昨儿个夜里确实是荒唐了。

    不过四爷这会儿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儿个没叫人往东院送“补药”。

    自打去岁李沈娇出了月子里四爷是吩咐的每半月便请太医为李沈娇诊脉。

    李沈娇的身子是渐渐好些了,只是总归是不如从前的。

    等四爷回神的时候五爷正好出声。

    “三哥这样想念,不若叫人牵了马来亲自去迎接皇阿玛和大哥……”

    五爷算是抓住了三爷方才言语中的漏洞。

    三爷方才说的是想念大哥直郡王,没提皇阿玛……五爷这一出声便很有一些拱火的意思了。

    三爷听了这话自然不乐意了,当即便想要反驳。

    只是没等他反驳,那头五爷却已经转了个身去拉着四爷说话了。

    八爷站在后头,则是被几人给忽略了个干净。

    九爷今儿个没来,这几日太后那里身子不爽利,九爷便留在了慈宁宫里侍疾。

    十爷今儿个也没来,听说是十爷和十福晋起了争执,昨儿个十爷便怒气冲冲地离京了,这会儿也不知是去哪儿了。

    没了九爷和十爷,八爷这会儿自然就有些孤掌难鸣的味道了。

    最后还是太子爷淡淡出声:“好了。”

    他这么一出声五爷便乖巧地偏头笑了笑,默默闭嘴。

    三爷轻哼了声,但却也没再出声。

    到晌午时候,远远地便能瞧见圣驾的影儿了。

    三爷眼尖最先瞧见,他碰了碰站在他旁边的四爷,众人远远地便跪了一地。

    等圣驾近了却并没有停下,等到近前才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传皇阿玛旨意,一切等进宫修整后再议,叫太子爷领着在乾清宫等候。”

    这声音……是敦郡王十爷?

    三爷不可置信地抬头,显然是有些意外这会儿会听见十爷的声音。

    圣驾远去众人再站起身时对于十爷的出现都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太子爷还是很快稳住了心神:“走吧。”

    他的声音很平,在短暂的意外之后一切又恢复了从容,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会乱他丝毫心绪一般。

    三爷翻身上马的时候似乎是想抱怨些什么,天不亮便到了这里候着,又等了半日……

    但是,他却不敢说半句埋怨皇阿玛的话,只能在心中暗暗艳羡一回直郡王和老十。

    他心中寻思着,因着前阵子复郡王爵位的事儿他惹恼了皇阿玛,如今还是低调些好。

    不过反观直郡王和老十如今能轻易地获得皇阿玛的欢心,这难免还是让他感到十分不公平。

    三爷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楚,一直到了乾清宫,这种情绪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他们到乾清宫的时候有些晚了。

    毕竟即便太子爷他们骑马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圣驾后头,不敢越过半步。

    等众人跟着太子爷到了乾清宫,万岁爷已经休整好,换上了常服。

    万岁爷扫了眼下首站成一排的皇子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最先问候太子爷,反倒是先破天荒地问了三爷一句。

    “老三,有些日子没见瞧着你似乎瘦了些……”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让三爷心中一暖。

    三爷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首的皇阿玛,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欣喜。

    三爷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皇阿玛面前失态。

    他抬手行礼,答道:“谢皇阿玛关心,儿臣……”

    他并没有说太多,经过上回之事后如今的三爷还是学聪明了不少,这会儿说了牵挂万岁爷的话之后还添了一句说大家都惦记着皇阿玛。

    万岁爷欣慰一笑,这才终于给了太子爷一个正眼,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朕不在京城里的日子,倒是多亏有保成了……”

    太子爷躬身道不敢,不卑不亢:“一切仰仗皇阿玛圣裁。”

    万岁爷呵呵一笑:“便是没有朕,这些保成也处理得十分妥当的。”

    明明上头皇阿玛是笑着说这些的,只是悄悄抬眼的三爷却感到如芒在背,险些激起一身冷汗。

    看来五台山一事……并没有那么轻巧地过去,就跟扎在人心里一根刺似的,一时半会儿未必要命,只是每回想起来总归还是会隐隐作痛。

    三爷不自觉地露出了笑,但他聪明地垂下了头。

    至于后头的四爷等则是压根没被万岁爷提及。

    因着万岁爷还没用膳,最后万岁爷留了敦郡王和太子爷用膳。

    毕竟直郡王这一路着实是舟车劳顿。

    四爷这里出了宫又碰上直郡王。

    将近两个月不见,直郡王瞧着又瘦了不少,大抵是因为赶路仓促,四爷这会儿还能瞧见直郡王下巴处的青色。

    直郡王对着四爷轻颔首:“老四你……精神不错。”

    他说着,忽然抬手指了指颈侧的位置。

    四爷没去摸,反应过来些什么,但却并不不好意思或是如何。

    “大哥说笑了。”

    直郡王眼里闪过些什么,最后只再一颔首便骑马扬长而去了。

    等四爷这里去了户部让苏培盛拿了个铜镜来看,果然不出意外他的颈侧有一道轻微的抓痕,若不是凑近了的话压根看不见。

    四爷抬手摸了摸,倒是没不高兴,但还是骂了苏培盛一句:“你这差事是当得愈发好了。”

    今早苏培盛为他穿戴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没察觉。

    苏培盛连忙道不敢,只能认罪。

    今早四爷起身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呢,他还能说什么呢?

    得,乖乖认罪吧。

    谁让这好巧不巧让直郡王瞧见了呢,所幸不是让旁人瞧见了。

    这也算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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