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启程前往热河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初七,正好是李沈娇生辰这一日。

    时间倒是有些仓促,对于李沈娇来说三天的收拾时间是足够的,只是对于六部还有这回要随行的侍卫大臣们来说那可是够仓促的。

    别说外头要随行的大臣们了,就是四爷这两日也是忙得够呛,别说进后院了便是回前院那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了。

    户部这里因着和热河行宫有关,更是担心行宫那边有什么不妥当,只是到底路途遥远,只能反复检查。

    到启程的前一日四爷才去了一回正院叮嘱了一回,而后便疲惫入睡。

    次日一早四爷便先往宫里去了,李沈娇这里早就拾掇好了行李,天不亮便起身了,并没有惊动二格格。

    二格格和四阿哥这回都还是留下了。

    等拾掇好李沈娇吃了奶饽饽和饼子垫垫肚子,又叫备了些果脯,水囊也都叫装好了清水。

    等快到时辰了她才去瞧了瞧二格格和四阿哥,两个小家伙都睡得很乖,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陈氏也跟着退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二格格平日里最爱的那个小马:“二格格说怕您想她,叫主儿带着这个小马,若是想她了便玩这个小马……”

    李沈娇呼了口气接过了,到底没忍住红了眼眶:“这孩子……嬷嬷我一向是放心的,别叫阿满把蛐蛐带进房里去,也别让她欺负冻梨……天热了别热着孩子们,那几个女孩也劳烦嬷嬷上心。”

    她拿着那个小马,小马被缝制的憨态可掬,李沈娇破涕为笑。

    到了时辰还是得启程,李沈娇这回只带了秋壶绿梅绿竹,还有一个小路子。

    李沈娇是独一辆马车,三个丫头和她坐一辆马车堪堪合适,小路子和外头的车夫坐一起。

    后头白佳氏和钮祜禄氏同乘一辆马车,两人只各自带了一个丫头,也就是丹青和慧云,又各自带了一个小太监,两个小太监便充当车夫了。

    福晋今儿个压根没出面,该提点的话早就已经让人说过了,她也懒得再去敲打李氏,实则只是因为二阿哥昨儿个夜里咳嗽的厉害,福晋守了一夜,到众人预备启程的时候她才睡下没一会儿。

    这样对于李沈娇等人来说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不过武氏宋氏等人还是来送了一回的,又各自说了一些寒暄的话李沈娇便率先往外头走准备出发了。

    李沈娇的马车要大一些,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并不算太热。

    马车里提前放置着冰盆,一上马车李沈娇便喟叹一声,浑身清爽。

    也就这会儿能用一用冰了,等一旦启程,能不能用上冰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太阳还没升起,紫禁城外皇子、此次要随行的文武大臣早就已经预备好了,上三旗的侍卫们簇拥骑着高头大马,后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宫里妃嫔们的幽花轱辘马车和各家女眷们的马车。

    李沈娇等的马车也在其中,她们的马车都做了可以分辨的标记,这样半路四爷若是要回来也好找寻,四爷的马车在前头,不过这会儿自然是空着的。

    李沈娇连掀开马车帘的劲儿都没有,太热了。

    还没到正午日头隔着马车帘扑面而来,李沈娇没让丫头打扇子,自己拿着团扇手心都扇风扇得快捏不住扇柄,她呼了口气也不问什么时候启程了。

    怎么也得到晌午的功夫了。

    “后头白佳氏她们有冰用吗?”

    秋壶摇了摇头:“您这里的冰是主子爷特意让人吩咐备的,是从主子爷那里匀过来的,苏公公说若是您这里不够就让马车夫跑一趟取去。”

    四爷心里要是真惦记着什么那就不会苛待一点,只是若是没被四爷放进心里,那自然什么也不会想着。

    李沈娇拿帕子擦了擦汗,换了只手来扇风:“匀一些冰过去吧,这些冰也只是可有可无……”

    秋壶没一点磕绊,领命直接就去了。

    对李沈娇来说冰盆摆在马车里确实能凉快一些,只是耐不住外头日头实在烈,她这会儿只希望能早些启程。

    秋壶那里很快便回来了,说钮祜禄格格叫她带了些薄荷水回来,是她提前预备的。

    李沈娇直起身倒是十分欢喜,这会儿喝些薄荷水那确实是舒服啊。

    该说不说钮祜禄格格还是挺有些……厨艺在身上的?上回的枇杷膏和这回的薄荷水。

    李沈娇还真忘了叫准备些薄荷水,李沈娇喝了便抿出这是提前在井里镇过的,这会儿喝着沁凉沁凉的。

    李沈娇留了些,让几个丫头也喝了口,外头的小路子这会儿李沈娇早让他寻个阴凉地儿歇脚了,他这会儿不知又和谁一起说话呢。

    没等到晌午的时候圣驾终于启程了,前头四爷也回到了马车上,毕竟这天太难熬了,外头那些穿着蓝褂子的侍卫看着都热。

    小路子很快跑回来了:“这会儿毓庆宫李佳侧妃也随行,直郡王府上是两位格格,不过都是生面孔,听说是今岁小选进府的。”

    再往后的十三十四阿哥还没成婚呢自然没有女眷随行。

    这回三爷五爷没在,也就没有兆佳氏曹氏和瓜尔佳氏她们,李沈娇和李佳氏估摸着说话的机会也不多,还是自己小心点儿吧。

    李沈娇晃着扇子,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这才问了句什么时候能到。

    “这会儿从东直门出去,若是骑马四日的功夫便可以,咱们从京城往热河行宫走单独的官道,马车大抵要半个月的功夫,中途或有歇息大抵就是二十日……”

    沿路还是有一些小行宫以作歇脚,李沈娇心里有数了,她晃着扇子:“得,我睡一会儿,早膳吃的足,午膳你们看着用一些,能留着的便留着。”

    这一路她是预备就这么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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