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婼琬觉得这个边境城的人看人的目光真是有毛病啊。

    看她的目光有一种看货物又有点好奇,还有点点色眯眯,还有……总之就是非常的复杂,让人也非常的不舒服。

    这跟当时别人因为她是哑巴,看她的目光是同情和惋惜不一样,这里的人看她的目光总给她一股带着淫邪的感觉。

    只能拉着蓝霂的衣角缩在他的身后,听着他跟人流利顺畅的交流。

    虽然不知道这次他又编了什么故事,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要不然怎么会引来那么多恶心人的目光。

    气恼,羞愤,恶心等等情绪感觉混杂在一起让姜婼琬低下的头都掩饰不住她快要喷火的愤怒。

    说话做事能不能有点谱啊,实在不行,他们从一个偏僻的 角落进山偷渡过去不行吗?

    不过无论姜婼琬心中怎么想,她都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着安静。

    还有一点小心翼翼。

    因为她除了自己愤怒之外还感受到了一团比她还要炽热的怒火在升腾。

    这不用说,肯定是来自她身前的蓝霂的。

    就在她要以为蓝霂跟人争辩要动手的时候,从后面快步上来两个人,然后充当起了和事佬,姜婼琬眼尖的看到那两个人依次跟对面的小队兵卒的人依次握手的时候偷偷递过去了不少的真金白银。

    然后那些人才放行,当然他们的行李也早就被翻乱的不成样子了。

    就算如此,他们现在也只能保持沉默。

    只是姜婼琬敢肯定,等他们顺利离开之后就是这些人倒霉的时候了。

    蓝霂并不是好脾气的人,这次那些人提前收了好处还这么为难他们,能让他们继续活着,那就不是姜婼琬认识的蓝霂了。

    但是,这次姜婼琬并不想当什么好人,有些人就是该死!

    那种人真的很容易激起别人的怒火和杀人的念头的。

    反正别人姜婼琬不知道,她自己很清楚她现在恨不得抠下他们的眼睛扔进粪池。

    都是些什么玩意啊,她都把自己化丑好几倍了,都能引来那种恶心人的目光,只怕正常有点姿色的普通百姓人家女子根本就难逃魔爪。

    姜婼琬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但一直以为自己是有道德底线的,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底线是那么低。

    果然,人之所以是好人,那是因为别人没有妨碍到自己伤害到自己,要不然的话,很少还有人能保持理智,做一个清醒的好人的。

    “怎么了?还在不舒服?再等等,往前不到十里就是大梁南境边城了,只是这一段想要自己徒步,倒是让你受苦了。”蓝霂拉着姜婼琬的手,看她情绪一直不高,忍不住出口安慰。

    姜婼琬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开口。

    这一路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她不想功亏一篑,不想刚刚受的一切白受了。

    “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得到了。”

    姜婼琬点头,她可以的,不就是徒步走将近五千米嘛,没问题。

    身边的人也大多数都保持着沉默,这一路的氛围实在是太不好了。

    姜婼琬忍不住想那两国边境是通过什么贸易的?

    毕竟这边好像不让走马车,牛车也不行。

    而且让她没想到的是,武越跟大梁南境之间竟然还隔着一条将近四米宽的河流。

    当然河流不深,只到她小腿肚的位置,要不然他们这些人想走都不好走。

    毕竟左右两边一眼看过去都是没有桥梁的。

    只是也就这一段路视野开阔一点,左右两边的河流好像都消失在了山脉之中。

    果然,大自然的神奇真是无处不在的。

    海清跟武越之间有天然间隔,想不到大梁跟武越之间也有。

    当然,更多的边境线是在山脉之中,这个姜婼琬就不清楚到底怎么分的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十月初了,河水都已经有点凉了,但是头顶的太阳依然热烈,晒的人阵阵发晕。

    好难受啊。

    不知不觉间自己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蓝霂的身上,姜婼琬很肯定如果不是怕自己不好意思,蓝霂都会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累了的话,我们就歇歇。”

    蓝霂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过了河流了。

    姜婼琬是觉得累,但是不想歇,她要一口气走完,否则的话越歇人越累。

    她也不想逞强,但是在这里她没有安全感,歇着也完全放松不下来,何必让自己歇又歇不好,走又走不了呢?

    越到后面的路感觉越难走,主要是脚下都是湿哒哒的,走着走着,感觉汗水混合着河水将自己整个人跟衣裳裤子黏在一起,难受的要命。

    走着走着,眼前阵阵发黑,甚至有种天旋地转,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她的情况不太好,到后半程蓝霂几乎是将她搂在怀里用自己胳膊的力量带着她在走。

    “琬琬,你再坚持一下下,关卡就在眼前了,你看,是不是就几米远,都能听到那边说话声了。”

    嗯,姜婼琬应的有气无力。

    姜婼琬也不知道那种感觉一共在现实中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恢复对外的知觉的时候,已经排队都快要轮到她过关卡了。

    还以为在这边会遇上刁难或者跟其他人一样的详尽排查,结果并没有,反而被人好生客气的给请到了一旁的一间大屋子里。

    蓝霂自然 一直陪在她身边。

    姜婼琬看到屋内的人,诧异道:“季大表哥,你怎么这会儿在这?”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把自己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怎么的,你跟蓝霂在海清被人追杀逃难呢。”季璟刚才就看着眼熟,现在仔细一看,还真就是姜婼琬。

    再加上她脱口而出的称呼更是让他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那能跟她如此亲密的也只有表妹夫蓝霂了。

    只是堂堂海清国逍遥王和逍遥王妃,现在竟然把自己弄得跟难民一样,实在是让人费解。

    哼,蓝霂冷哼了一声,此时还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反而扶着姜婼琬好好在一旁的一直上坐下,关切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还不快点让人上茶,顺便叫个大夫过来给琬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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