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刚知道自家这弟弟的臭脾气,揽住肖阳青的肩膀。

    “谢了,等哥回去归队了,指定想办法给你整套新军装回来穿穿。”

    这年头能有身军装穿,那是相当体面的事儿了。

    很多人结婚都是特意整身军装穿上,感觉那样才有面子呢。

    可肖阳青一想到浑身绿,就感觉不太自在,毕竟那不是他的审美。

    能穿军大衣那是为了保暖,衣裳嘛,自己完全可以穿得更得体。

    摇了摇头,

    “得了,你的好意心领了。我的衣裳够穿,再说,我可不想被所有人行注目礼。

    你在看看咱俩这胳膊腿,还有这骨架子,完全两回事儿。你就别折腾了,有衣裳你自己穿吧。

    行了,现在说说那个何三妮的事儿吧。”

    你就这么跑出来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乱说话,

    比如说你非礼了她如何,咱们抓紧时间,先把饭吃了,到那边见机行事。

    若是……”

    兄弟几个一边吃一边商量对策。林微微在自己屋里开了小灶。

    饭后,肖家三兄弟连同林微微一起回了肖家。

    一进大门,便被屋里坐着说话的女人们看到了。

    “哎呦喂,他周婶子,你家来人了是咋,三大小伙子呢。”吴婶子说道。

    周翠芬趴窗户往外瞅,

    “那不是我仨儿子跟我家老二媳妇嘛,瞅你这眼神儿。”

    还真是,自己的崽子自己认识。

    瞅一眼身形,就能认出来。只是周翠芬有点疑问,

    她家老大不是在西屋睡觉呢吗,啥时候出去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一行四人先进的是外屋地,也是肖家的灶房。

    东北人家很多的房子都是盖的东西屋。

    房门一进去,就是一个超大厨房,两边都是锅。

    要是灶房足够宽敞的话,基本上吃饭都是在灶房吃的,

    然后是东西屋子。每间屋里最醒目的就是一铺大炕。

    炕也分南北,肖家的炕刚好搭的是南炕。

    因此周翠芬可以在炕上一抹身,便能看见窗外。

    几个人一进门,便瞅向了西屋,

    肖阳光特意老大嗓门,

    “哎,这西屋门咋开了呢?我明明记得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然后示意林微微过去看看。肖阳青还拉开了东屋的门。

    “娘,我们哥几个回来了,还把你儿媳妇带回来了。今天中午,娘你得给我们这做点硬实的饭。”

    肖阳青把头搭在门里,整个身子在门外。

    就那么朝着周翠芬喊话,

    周翠芬一扭头,就知道外面那两个臭小子,这是在避嫌呢。

    “嗯,行,中午娘肯定给你做顿硬实的饭,红烧石头子,青蒸大砖头,你看够不够硬?”

    肖阳青哈哈笑,

    “果然够硬实,娘,西屋门咋开了呢?你是不是又去翻我哥东西去了?”

    周翠芬马上就听出了不对味。

    自己从来都不去儿子的房间,更不可能翻动儿子的东西。

    这小三儿突然这么说指定是出了啥事儿了。

    “你个臭小子,说啥胡话呢?

    老娘这些年啥时候动过你们的东西了?你是不是找打?”

    说这周翠芬让人把炕沿让了出来。穿上棉鞋下地了,做事要揍他老儿子。

    肖阳青借机缩回了头。

    林微微这时候伸头往西屋炕上一瞅,吓了一跳。

    看见被窝子里,有个带辫子的脑袋。

    “我艹。”她扭头一脸惊悚地朝肖阳刚哥俩点了一下头。

    林微微看见炕脚底下放着肖阳刚棉裤跟棉袄,趁着没人注意,爬上炕,直接把棉袄棉裤给收进空间。

    推了推炕上还在睡觉的女人,

    “婶子,婶子,你快来,这谁呀?咋还睡在阳青他们哥几个的屋里了?”

    林微微这一声,不亚于原子弹投进太平洋。

    周翠芬还没进屋呢,就有腿脚利索地跑进去了。

    何三妮的娘,也紧随其后,只是她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看热闹,她是以为闺女得手了。

    最先跑进去的就是吴婶子。

    啪的一巴掌把炕上的人给拍醒了。

    “这谁呀,跑别人家睡觉来,大白天的,这是想男人想疯了还是咋地?”

    何三妮正做春梦呢。突然被打断,心情能好才怪。

    “谁敢打老娘?”

    吴婶子一听,顿时生气了,

    她还想把自家的闺女介绍给肖老大呢。这货可倒好,先爬炕了, 这还能忍?

    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何三妮的头上,“你跟谁老娘呢?也不怕折寿。

    挺大姑娘不知道磕碜,大白天跑人家小伙子屋里睡觉,你嫌不嫌磕碜呀?

    你这可真是不要你那个B脸了。

    别人家姑娘,相中别人家的大小伙子,怎么着也得请媒人说和,

    你可倒好,直接到人家拽了被子铺炕上就睡。

    你还真为你睡了人家的被子就能怀孕了?

    臭不要脸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长得丑想得美,真当自己是天仙嫦娥了,实际是只癞蛤蟆。”

    何三妮跟她娘都不干了,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一个炕上,一个地下,一起朝着吴婶子扑去了。

    周翠芬一看就知道咋回事儿,这是想赖上她儿子的节奏,她也不能忍呀。

    于是乎三人的战场,变成了四个人的战场。

    这几天来肖家串门的,哪个不是惦记把自己闺女嫁给肖阳刚的,眼见着被那不要脸的给抢了先,

    自然是气愤不已。

    一边嘴上喊“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一边下狠手。

    明知道冬天穿得厚,一般打不疼人,不是朝头发下手,就是朝脸上下手。

    更有狠人居然把手伸进人家棉袄里头掐的。

    掐的何三妮娘俩嗷嗷惨叫。

    场面相当混乱,战况异常激烈。

    林微微借着混乱的机会,

    又把炕上的被褥检查一遍,确保里面没有肖阳刚的东西才算放心。

    随即意念整理,把肖阳刚的棉袄棉裤都叠好,

    找了机会把棉袄棉裤,又塞进了肖阳刚背回来的背包里。

    一套动作愣是没被人发现,而肖家三兄弟,一直都是站在外屋地,

    仗着身高优势,能看见地上打斗异常激烈,却忽略了躲在炕上的林微微。

    战斗持续了半小时,基本上没人再有力气接着干架了,才算停手。

    何三妮那本来就丑的脸上好些的血道子,头发也掉了一大把。

    何三妮的娘也没好到哪儿去,门牙磕掉了两颗。坐在地上哇哇哭。

    娘俩的衣裳在打斗中也被撕坏了,何三妮的前大襟少了一半。

    当然过程中,也有平时看谁不顺眼,顺便下个黑手的,那人没发现还好,发现了自然是得还手。

    最后演变成混战。

    如果这半小时的时间,没有人朝其他人下黑手,估摸着,何三妮娘俩,能被这些个老娘们儿给打死。

    打完了,自然的请大队长跟妇女主任了。

    去请人的还是肖阳刚跟肖阳光。他们俩现在必须得撇清关系。

    “大队长,你快去我们家看看吧,都快打烂桃子了,

    我们哥几个从小三儿那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我家西屋是开着门的,还挺纳闷的。

    我弟妹就说从来没参观过小三儿住过的屋子,

    就好奇地瞅了一眼,可把她给吓坏了,我们那屋炕上居然躺了个女人。

    更过分的是,那女人居然还扯了被褥在我们那屋里睡着了。这可真是膈应死人了。

    吴婶子叫那人起来,好像是打扰了人家美梦了,这不就一个比一个说话难听,就干起来了。

    拉架的人一多,难免磕碰,然后就变成了群架……”

    肖阳光充分发挥了他碎嘴子的口才,一直到家才算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最后还带总结发言,

    “我猜指定是那何三妮想赖上我们哥俩。

    以为睡了我们的被子就能赖上我们了。

    估计她是太恨嫁了,所以没有顾及到方式方法,就想靠耍流氓赖上一个是一个。”

    大队长的脑袋都要大了,

    “你可快闭嘴吧,还赖上一个是一个,你当是砍大白菜呢?

    砍一颗是一颗。

    咱们是新国家,新社会,讲究的是一夫一妻,不是一妻多夫,我呸,都让你小子给带沟里去了。”

    大队长阴沉着脸进了肖家。

    朝东西两屋一看,

    “呵呵,挺热闹呀,你们家这可真够热闹了。

    听说你们刚才来了一场比武大赛,谁赢了?

    还有,我听说何三妮,你咋大白天的睡到别人家来了,是不是太困了?

    困了就别出来串门嘛,好好在家里猫着不好吗?

    到别人家睡觉,不嫌别扭,别人还得膈应呢。

    也不瞅瞅自己身上头发上有没有虱子,这要是传给了人家,你说你是不是做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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