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村长的烟锅早就不冒烟了,习惯性的叼在嘴上。

    “可不是么!大力就是有本事,你看这火烧的,不但不用怕雨了,也没啥明火,连遮雨的棚子都省下了,咱人都住的宽敞些。”

    尤老太太手里拿着处理好的葱姜蒜,这环境,能有口肉吃就比过年都强了,没想到自己还能跟着学一招儿。

    “就是!大力这娃娃就是聪明!”

    “对!以后咱还指着大力呢!”

    恭维的话像不要钱似得从村民们的嘴里直往外涌,李大力懒得谦虚,暖暖说了,村民们说啥都应承下来,但村长说啥他都要推脱,这个李大力记得很牢。

    “大伙儿可别紧着夸我了,没啥,就是点经验,要不是当年村长留我在村儿里,我哪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只要大家需要,随时招呼,我弄就成了!”

    不居功,不推脱,不自傲,李大力的反应让村长身上的毛孔都透着舒服,收了烟锅子,又是满眼欣慰。

    “哎呀妈呀!可累死我了,这家伙,咱家就那么小一个,外面那个,你是没看见,村长恨不得弄个死大死大的……要我说,就是可我一人霍霍呢!”

    刚进洞,李大力就冲着正在准备菜的邓氏抱怨,手上的泥巴都没来得及洗,自己的老腰都要断了。

    “德性!知道你功劳大,一会儿让暖暖给你揉揉!”

    邓氏嗔怪自家男人,但一想到自家男人身上受过伤,就又软乎下来,可她不知道的是,就那点伤,早就让暖暖给治好了,又是熬药又是针灸,闲了没事就是推拿,李大力又年轻,早就好彻底了。

    “爹,大家伙儿的地灶盘好了?”

    “嗯!这不,手上泥都没来得及洗,暖暖啊!你都没听见大家恭维的话,我自己听了都要起鸡皮疙瘩。”

    “是不?这感觉不舒服?”

    凑到自家爹爹跟前,暖暖笑的一脸狡黠,小壮有眼色,早就端了雨水进来给李大壮洗手。

    “就是,好话还不好听了?”

    “也是,长这么大了,还真没被这么多人围着夸过,说起来矫情,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这话一出,山洞里突然就爆发笑声。

    “大力哥,你这咋还害臊上了?”

    秦氏刚洗好菜进山洞,菜还没递给邓氏,就看见李大力一张大红脸。

    “爹爹脸红啦!”暖暖了的直拍手,“爹,你想不想一直都这样?”

    “哪样?”

    “就是……嗯……让大家永远喜欢你,把你当主心骨?”

    “这……我又没啥本事,人家胡秀才都是秀才了不还是一普通人,我凭啥呢!”

    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能不被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啥呢!

    “爹,索性我就跟你说了吧!咱家在这个村子属于外来户,虽说是住下了,可要想长久的在这里扎根,咱就不能一直这么默默无闻,你想想,之前你靠打猎为生,是不是没啥人跟咱家打交道?这要是遇上个啥事儿,没有人帮衬,没有人支持,独木难支、孤立无援,咱家会是这个村子里第一个被排外的!”

    这个话暖暖本来不想说的,已经想好了怎么把自家爹爹往出头鸟的路上带,就只用哄着就好了,要不是自家爹也满足于这样的感觉,她是断断不敢说的。

    “你说的话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个猎户……”

    “猎户咋了?猎户比谁少啥了?你闭嘴!听闺女说!”

    邓氏就差扑上去捂住李大力的嘴了,这男人,就不能消停听着?

    “爹,简单,咱不求别的,就只要让大家觉得你很重要,大家伙儿离不开你就成!这个以后咱慢慢来,这几天的事儿,就是个开端,以后慢慢会更好,但还是那句老话……”

    “不架空村长!”

    父女俩人异口同声,这是做人的底线,父女俩倒是出奇的默契。

    “对了,爹,刚才点火是不是不好弄啊!”

    “可不是,木柴都是湿的,刚为了点火,毁了村长家孙子的几个尿垫子……”

    “咦……”

    此刻,暖暖嫌弃了,尿垫子引火,你说自家爹这脑子是啥构成的呢?算了,好像也没有其他啥好东西。

    “要是有木炭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难……”

    邓氏切好了葱姜蒜,又在和杂面准备做窝窝头,细面不多了,可不能紧着细面造。

    “娘……对不起……”

    “哎呀!你这娃娃,娘不是说你,你给大家做出了滤水器,让大家吃上干净水,村里人都在夸你聪明懂得多,娘也高兴,娘就是担心后面煮饭不好弄,饿着你可咋办……”

    “娘,我们有好东西,你看!”

    暖暖献宝似的打开大壮扛回来的布包,刚在陷阱里捡的干木柴,这么多天了,也难得还有这样只是微潮的木柴。

    “嘿!这是好东西,有了这个生火可就不怕冒烟了,可惜不是木炭啊!”

    李大力话刚一出口,邓氏的烧火棍就已经拎在手里了,这男人,是没脑子吗?刚自己还在安抚暖暖,这会儿他又提。

    “嗯……可能……我也会烧木炭呢?”

    “啥玩意儿?你咋会这东西的?”

    这闺女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人小鬼大,知道的还多,自己这个爹当得,咋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如闺女呢?

    “丫头!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哦!烧木炭那可是一门不外传的学问,你看看咱镇上,也只有有钱人家里烧得起木炭,可会烧木炭的匠人那时凤毛菱角,所以木炭才卖的死贵,咱庄稼人一般都用不起,你是哪儿学的?”

    “嘿嘿……大魁叔,我有好师傅啊!乔爷爷家的书上看来的,他家的书架上啥书都有,况且,木炭也是一种药材,医者,懂药材不奇怪。”

    这话真还就引起了大魁的兴趣,扔下手里还没有削好的武器,凑到暖暖身旁坐下。

    “丫头,跟叔好好说说,要是真行,咱也试试么!万一成了,咱不是又多了一门营生?”

    暖暖望着大魁此时一脸严肃的表情,竟“噗嗤”一声被逗乐了。

    “哎?丫头,你该不是哄你叔呢吧!”

    “不……不是……哪能啊!只是觉得大魁叔现在变了,不管啥事情,大魁叔都能先想到那是一门营生!”

    “哈哈哈哈……可不是么!你大魁叔啊!这是掉钱眼里了!”

    秦氏听见一大一小两人的对话,不由也觉得好笑,一个敢说,一个敢想,倒是李大力,还没从闺女会烧木炭的情况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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