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奔命似的快步走,直到坐上汽车,宁屺才长长呼出口浊气,看的桑芷萱好笑不已。

    “你至于这样吗?”

    “你初来乍到不懂,池县有个土霸王张家,张泉玉正是这一代家主张书记的掌珠!”

    桑芷萱了然,却还是木木问出口:“县委书记?”

    “不然咧!”宁屺转头,苦逼着一张脸,桃花眼狭长眯起,怨气丛生,锐利一闪而过。

    “张泉玉此人绝非善茬,心思特别细腻,尤其擅长抽丝剥茧,正是有了她的打扰,我连涯边农场都不敢踏足,生怕被她发现端倪。”

    宁屺来东方红公社的目的正是就近照顾姥姥姥爷以及桑叔叔,如今却处处受阻,耐心早已告罄,张泉玉若再不收敛,就别怪他掀了张家。

    真是水浅王八多,本想井水不犯河水,偏要在他面前逞威风,土霸王张家,很厉害吗?

    整治他们也不过多花费些力气罢了,他不欲节外生枝,倒是让某些人以为自己软弱可欺。

    宁屺双手握着方向盘,埋首其中,眼里闪烁着晦涩不明的情绪,转瞬很快敛入眼底深藏,抬头望了过去,漾出适意微笑。

    “好了,不用管他们,让张家再蹦哒一会。”

    桑芷萱深知这个竹马的本事,既不告诉她,也不必多问,心思灵透的转移话题。

    “我打了两头野猪,过来问问你该怎么办?”

    宁屺虽然对未婚妻的武力有些了解,印象到底停留在11岁那个小小少女身上,不想人家一开口就是王炸,噎的他一时间回神不能,面上写满错愕!

    桑芷萱继续放雷,“靠山屯藏龙卧虎,有一奇人可召唤野兽,她提出合作,一分为三,你以为如何?”

    “我很心动,她提出的条件也能够答应。”

    宁屺皱眉思索:“但运输是个大问题,一次两次或许可以,次数太多了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桑芷萱笑笑,这是她一开始就考虑过得问题,这会有条不紊说出解决方案:“我也是来了靠山屯才清楚,韩家正是从这个山窝窝里飞出去的。

    现在村子里还有一位远方亲戚,是个命比较苦的孤寡老太太,家住在山边上,平日里也不爱和人打交道。”

    “你是想?”宁屺心中一动,“此举倒是一举两得,只是老太太欢不欢迎你,又好不好相处呢。”

    真要为了几头死猪委屈小青梅,他是大大不愿意的,这两者并不能对等,除非再多几头……呸,开玩笑,那也不能!

    “再难缠的老太太还能比得过韩家姥姥,她那样式的我都能搞定……”

    思及书中韩婆子对桑芷萱的满腔慈爱,她也只是泡在苦水里等待亲情救赎的可怜人啊。

    宁屺听她这样说,稍微放下心来,对于自家青梅哄人的能力,他还是心里有数的,尤其对老头老太太们。

    “那你看着办吧,对了,我现在送你回去,顺便装猪?”

    桑芷萱白他一眼,嫌弃摆摆手:“大白天的怎么装?我就是过来通知你一声,你晚上直接去路口等我。”

    宁屺失笑,好像个受虐狂一样竟然十分享受这般嫌弃,举手投降,乐在其中。

    “好好好,都听你的,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双手抱臂环胸,圆弧形不算太尖细的下颌微抬,做高傲状,略略往前一点,高贵冷艳吐出两个字:“走着!”

    这人多余问这些,既然在张泉玉面前提的是接婉婉看病,再怎么样也要走个过场啊,又不打算即时撕破脸不是吗?

    一路上聊了些涯边农场的现状,四个轮子果然比两条腿要快的多,无知无觉中已经到达村口。

    毫无留念推开车门,桑芷萱扬了扬拳头做威胁状:“臭宁屺,下次再敢演我,小心我揍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宁屺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哪件事,趴在方向盘上笑的格外灿烂,那大门牙露的,白生生晃人眼球,喉咙里好一阵低频抽动,端的让人上头想打人。

    “笑笑笑,你笑个屁!”

    桑芷萱再度挥了挥砂锅那么大的拳头,转身回村,两头野猪到底少了些,来都来了,得去山上再搞点猎物。

    “打野猪的体力是没有了,拿石子弹点野鸡、野兔什么的也不错啊,这年头,谁又会嫌肉多呢。”

    她素来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去做。

    路过古井时先灌了小半壶水下肚,清澈甘甜,在这炎炎皎日之下,犹带丝丝凉意。

    “唔~好喝,比山边上那口井水好喝多了!”

    迫不及待灌满水壶,知青院也没有回,刻意避让着爬到山上。

    树荫下行走,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斑驳光点,许许微风吹来,打在脸上不见凉意,燥热不减。

    纹理分明的手掌托着几颗荔枝大小的石子,百无聊赖上下抛动着。

    忽然,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桑芷萱耳朵动了动,修长白皙的指尖夹住一枚石子,听声辨位,携带内力丢了过去。

    “砰——扑棱棱!”

    丹凤眼绽放明丽笑意,眼角弯弯,绛唇轻启,吐出软软糯糯的甜美声音:“第一滴血!”

    步履轻盈迈入林中,耳朵竖起静静聆听,风声灌入,唯有树梢枝头的叶片意思意思拂动几下,闷热依旧!

    草丛里“嗖”一下穿过去一只灰色的毛茸茸,一颗石子立即尾随跟上,携着大力射穿其脖颈。

    “二连击破!”

    桑芷萱没有管野兔,往前几步够着一击毙命的野鸡,正欲拾好起身,扑棱棱的翅膀煽动声从头顶飞过。

    机不可失,怎能错过,随手捡起地上的枯枝化身箭矢丢出,一只被大力击晕的红腹野鸡从天而降。

    捡起红腹野鸡,顺手扭断它的脖子,旁边那只黑不溜秋也被提着翅膀拎起来,她愉悦说道:“三连决胜!”

    正高兴间,树枝上垂下来一截黑黄相交的管状软体生物,略扁平的头部一昂一昂。

    “啊啊啊~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菜花蛇似乎也被吓到,从树枝上掉落地面,吐着蛇信子延顺地面爬向她。

    “叫你还敢吓我,不然拿你凑个四连超凡?虽然说,丑是丑了点!”

    桑芷萱嘀嘀咕咕,强忍着发毛,一颗石子敲上蛇头,倘若细看那条白嫩胳膊就会发现,上面布满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攀折下一根长长的枝条,将那条死蛇绑在尽头,这才拿起另一端挑着走。

    捡起猎物,爬向半山腰那个峭壁,一头傻狍子从山上跑下,见人也不躲,许是刹不住脚硬生生撞了过来。

    “很好,我的五连绝世来了!”

    敌不躲,我也不躲,桑芷萱内力附体,迎难直上,“砰”一声和傻狍子撞个满怀。

    傻狍子:……晕倒了!

    或许是今天的运气就到这里了,一路上去再寻不见野物,桑芷萱也不纠结,将手中猎物送入山洞,一身轻松下山回家。

    进入院门时,她抬手看了眼表,已经五点零几分,农忙时节一般六点多才会下工,“呼~还有时间,没事!”

    桑芷萱自己答应清理野鸡,于是乎直奔厨房,就连水壶都来不及拿下。

    烧了锅热水准备褪毛用,她手起刀落砍掉鸡头,将之塞进灶搪里烧尽。

    桑芷萱之所以会这么热心打整野鸡,也不过是为了弥补之前犯下的漏洞,鸡头被石子贯穿留下两个血洞,这要怎么解释?

    好在知青院里这群家伙,当时都只顾着激动,没有人提起野鸡查看。

    “看来以后还得掌控力气,达到震晕的程度即可。”

    厨房里乒乒乓乓,云婉婉又不是死人,撑起身体出来查看,见是熟人,不由松了口气。

    “芷萱是你回来了啊,要不要帮忙?”

    “你怎么起来了,不用你帮忙,我已经快弄好了,等我再清洗一遍,擎等着大厨来煮就成咯!”

    “要去河边嘛,那我陪你一起吧!”

    云婉婉实在躺累了,故作看不见桑芷萱不赞同的神情,转身朝着院门先行。

    “好好一个中医界的冉冉新星,为了贪玩,竟然无视自己受伤严重的头部,这样真的好吗?”

    云婉婉背影顿住,幽幽转身,颇有些咬牙切齿:“云医生说这样可行!倒是桑厨师,你的食材为什么还没有清理出来?你是想让你的同伴们啃鸡毛?”

    桑芷萱虎躯一震,转而笑的一脸得意:“云医生说的在理,只不过我不用去河边,在家里收拾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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