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宁脸上一红,不满地轻轻推了他一把。

    “胡说什么,孩子还在呢。”

    顾景行微微睁开了咪蒙的双眼,满含柔情地看着她,笑道:“你在乱想什么,为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睡觉,睡素的,孩子怎就不能听了?”

    曲挽宁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

    都怪那些话本子里,总是写什么霸道总裁酒后乱性。

    顿时,她有些羞涩地把头埋得更深了。

    人家根本没这意思,只有她在胡思乱想!

    顾景行笑了起来:“挽宁,你刚怀上宝宝呢,别急,等胎稳了,夫君就可以同你……”

    什么虎狼之词!

    话还没说完,就被曲挽宁捂住了嘴。

    “休得当着孩子面胡说!孩子最会学嘴,到时候在外人面前学舌嘴可怎么办?”

    顾景行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番:“丢人。不过为夫陪夫人一起丢人。”

    “老不正经!”

    “是老了,明年若按虚岁来说,为夫就要三十了。”他清俊的脸上,丝毫没有岁月带来的痕迹,反而是随着岁月的沉淀,他愈发沉稳,气度非凡,更是迷人。

    “怎么就老了?男子三十而立,夫君正是好时候呢!”

    “哎,可是夫人明年才刚二十一,又是这般貌美如花,为夫很有危机。”顾景行笑道,“不然夫人立个誓,说会爱为夫一生一世吧。”

    曲挽宁:……

    喝多了的顾景行,话实在有些密。

    密的还都是一些土味情话。

    “挽宁,我喜欢你,就像那星星喜欢月亮,就像那雨水喜欢大地。”

    “你知道我今天喝的是什么酒吗?是酒是想你。”

    “挽宁,你知道今晚是什么夜吗?是想你的夜。”

    ……

    曲挽宁终于受不了了,连忙唤来奶娘,带孩子下去睡觉。

    这种毒言毒语,不能祸害了孩子!

    “顾景行,你且同我说说,你都是哪学的这些土味情话?”

    顾景行双眼迷离,满怀爱意地问:“什么叫土味情话?是你在我心里像大地一样珍贵的意思吗?”

    “你还是闭嘴吧。”

    她几乎没见过顾景行喝醉,他的酒量向来很好。

    如今这副模样,让曲挽宁甚至有一丝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

    可想来,他向来要脸面,再装醉也不至于说这些话。

    只能在心中感叹,酒,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今天那玉露酒,是真香啊。

    若不是她怀孕了,她准得喝上一壶。

    屋外的风愈来愈大,吹得原本没关实的窗户大开。

    如今不过中秋,怎会有如此大的风?

    曲挽宁疑惑地起身,却发现原本晴朗的夜晚,竟是狂风大作。

    夜空中本来月圆似玉盘,皎洁明亮,此刻夜空中竟是昏暗一片。

    心中有些不安,但终归也没多想。

    今年这暑热,去的太快了。

    秋风一刮,便是一去无踪。

    一夜香甜,挽宁窝在顾景行的怀里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本就孕早期,虽然服了【好孕丹】却难免还是有些嗜睡。

    加上昨晚赴宴,即便没做什么,还是累了些。

    睁眼竟是已经是正午了。

    还是因为肚子太饿才醒的。

    顾景行自是不在身边。她睡得极好,舒服得伸了个懒腰,唤来芍药问:“皇上早上便走了?中午要过来用膳吗?”

    “主儿,这都午时了,皇上派福安公公过来问过,见你还在睡便回去了。”芍药一脸宠溺地替曲挽宁梳妆,“娘娘的肌肤真如凝脂一般,往常妇人怀孕,都是变丑,娘娘怎越来越好看?”

    曲挽宁知她在逗自己:“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可惜,奴婢这辈子没机会生孩子了。”芍药虽然面上在笑着,可曲挽宁却是看出,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忧愁。

    曲挽宁一滞,却很快想通了。这世道,哪有女子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的?

    只是芍药嫁了福安公公,夫妻感情虽然稳定和睦,唯一的缺憾便是不可能有孩子。

    想了半天也只能安慰道:“若是福安待你不好,你便来同我说,我一定罚他。”

    “福安对奴婢好着呢!可好可好了!”芍药伸出手,她的手腕上戴的首饰越来越多,且看起来价值不菲,“主儿,这都是福安给奴婢买的!”

    宫女是不能佩戴首饰的。

    但像芍药这种大宫女却不同,他们是不需要干杂活粗活的。

    尤其是芍药这种已经嫁了人,她都算不上正经的宫女了,自然也是可以佩戴首饰。

    “奴婢现在可是享福了,在家什么活都不用做,都是福安照顾我,他还给我端茶倒水,搓背泡脚,婆母小姨子待我如亲闺女,就问这京中有几个有我嫁的好?”

    曲挽宁不说话,确实,芍药是极为幸福的。

    可在如今的世道下,终究还是有些,不圆满。

    芍药每次抱着老六和卿卿,面上都会有一丝希冀。

    “芍药,可要主子给你寻个孤儿,养在膝下?”

    “主子,不必了,福安会难过的。”

    若是过继个孩子,难免也是提醒福安身体残缺。

    曲挽宁便也只好作罢。

    *

    今年的天气有些奇怪,竟是不到九月就降温到需要穿袄子了。

    边关局势不明,在庄子里,嫔妃的日子虽然过得舒适,可对顾景行和大臣来说,却是麻烦了许多。

    若是往常,即便三四日一送公文也无所谓,反正都会上朝议事。

    如今这种情况下,顾景行也只好提早结束避暑山庄之行。

    不到九月,便集体搬回了宫。

    刚回宫第二日,边关便传来了坏消息。

    这些日子,边关大雪时降,温度也愈来愈低,河面上竟是结了厚厚的冰。

    虽然京城的物资派发及时,士兵们也没有挨饿受冻,可看着河上的冰块愈来愈厚,宇王和沐将军亦是忧愁不已。

    若是大河几乎完全冰封,这天然的地险也就完全失去了。

    届时,羌国狼子野心,若是不畏生死,便可用士兵的性命直入天禧国边塞腹地!

    这军情送入京中,一时间军机处大臣几乎日日住在宫里,皇帝也几日不曾离开过御书房。

    势要商量出对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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