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一块,你如今怀着身孕,吃多了闹难受,为夫心疼。”

    自从前些日子因为吃梅香糕吃难受了,小厨房已经不敢给她做。

    越是吃不到,越是惦记,这终于得到了皇帝的应允,挽宁乐得眉开眼笑。

    “你呀,真是容易满足。”交代完小厨房,顾景行搂着挽宁,无奈极了,“快与夫君说说,这几日都在操心些什么。”

    曲挽宁掰着手指头,细细数着这几日忙活的事儿。

    “母后昨日去青山寺上香祈福,后宫的姐妹们以有此想法,可惜青山寺并不独属于皇家,不可能为了皇家不让百姓上香,便安排在了护国寺,为边关将士上香祈福。”

    祈福这事儿,在顾景行的角度他倒是不甚在意,他向来认为,战争能否胜利,事在人为,功劳也应该都是将士们的,若把将士们用血肉换来的成就归咎于神佛,才是真正的荒唐。

    但将士们,亦也是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他们的妻儿老小在家乡等候,能有求于神佛,也算是内心的寄托,希望家人能平安凯旋。

    因此,皇家更应该作为表率,为三军祈福。

    “挽宁,你和雪嫔都有孕在身,便不要去了。”

    “夫君,为边关将士祈福可是大事!不少百姓都会去观礼,雪嫔近来身子不好便算了,我可是天禧的贵妃!多少眼睛盯着人家呢,我怎能不去?”

    “为夫陪你去吧。”

    “护国寺离得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车马,也不在山中,不会太劳累的。”

    顾景行这才勉强答应。

    “原本的凤仪宫和凤泽宫都重新修葺好了,但是牌匾还没挂上,里头的家具还未置办,夫君可要取新名?”

    “坤宁宫和翊坤宫吧。”顾景行握着挽宁手,眉眼中皆是温情,“挽宁,坤宁宫便按你的心意布置吧,等你出了月子就搬过去了。”

    这无疑是亲口允诺的挽宁皇后之位。

    可挽宁可是看过无数宫斗剧的!乾为天,坤为地,夫妻双人阴阳相调,叫坤宁宫自是没问题,可是原本作为辅佐之意得翊坤宫,往往和这主位娘娘关系都不太好。

    若是原本的挽宁,她定是相信科学,不信玄学的,可她都能穿书!如今的内心便也相信了几分。

    她乖巧地窝在顾景行怀里,娇滴滴地撒娇道:“人家不喜欢翊坤宫这个名字。”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若是你不喜欢,便一直空着。这宫殿取名,都是祖上有规矩的,夫君也不好随意妄改。”

    曲挽宁无奈答应,殊不知这翊坤宫里会住上后半生颇为重要的人。

    “等你搬过去了,毓秀宫便也空着。后宫女子不多,索性留着给孩子们住吧。”

    他原本计划三月初便想立挽宁为后,是在选秀之前。

    封后仪式已经命人暗中筹备。

    但如今朝堂局势变化莫测,在大臣的联名上书压力之下,恐怕选秀要提前到二月了。

    他当真有些想不明白,他明明说得很清楚,并不愿意充裕后宫。

    这两年来的独宠,几乎已成了前朝后宫皆知的事。

    他们也曾上过奏书,但都被顾景行以后宫是他的家务事挡了回去。

    皇上纳不纳嫔妃,前朝可施加压力,但大臣总不能架着皇帝往嫔妃床上送吧?!

    他不想耽误旁的女子,但偏偏有头铁的想来破坏他和挽宁的感情!

    想到这里,顾景行搂抱挽宁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喃喃道:“委屈你了。”

    曲挽宁一脸疑惑,封她为后,她委屈什么?

    许是因为做了皇后,行为举止都会被更多人关注,不能像如今这么自在了吧。

    那确实委屈了。

    “夫君今天心情不错,可是边关有什么消息传来?”

    提到这个,顾景行更是喜不自胜,直接从袖袋中把边关送来的军情密信给挽宁看。

    他俩之间素来不在意,挽宁也很自然接过来看。

    羌国夜袭大败,退至三十里外,羌国大将蒙殉国,俘七千余人羌国士兵。

    天禧大军折损三千,正在整顿调养,欲在开春后过河进攻羌国。

    这封密信是顾景宇的字迹,挽宁先前看过,密信内容很简单,数万死伤亦不过是数字罢了。

    许是怀孕,让她有些多愁善感。

    “夫君,这三千将士乃是我天禧国的英雄,可要妥善善后。”

    顾景行面色凝重地点头,他非轻视属下性命之人,但战争,总得死人。

    他们是在用自己的血肉,守卫天禧疆土,守候他们的家人。

    若是羌国入关,以姬广的性子,恐怕天禧会生灵涂炭的。

    届时死的便不是三千,伤的也不是三万了。

    “尸身完整的,荣归故里,若是……便就地安葬,由军营统计,按普通士兵一百两一亩地以慰英雄家属。”

    顾景行是仁君,却也有自己的底线。

    可看了一遍,曲挽宁却微微皱起眉来。

    宇王的字迹,她见过不少,眼前这密信确实是他写的不假。

    此人,向来肆意洒脱,字迹更是苍劲有力,放荡不羁,即使在写这种正式公文,亦是力透纸背。

    可……眼前这奏书,虽字形无异,笔力却是虚浮无比。

    那唯一有种可能,就是——宇王受伤了。

    “宇王可是受伤了?”此时,她也不惦记着避嫌,直接问了出来。

    顾景行先是一愣,自从上次他吃醋后,挽宁说话几乎都避讳着宇王,已是许久没从她嘴里提过宇王了。

    但他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并未提及,只说将军副将皆有皮肉伤,但都不严重。”

    曲挽宁将密信呈了过去,指着此中几个字道:“世人都觉书写中,捺笔最是费力,殊不知往往悬针竖才最考验书写者对笔力的操控。夫君你看这几个字……这些笔画都控制得很勉强。”

    顾景行认真端详,心中却慌乱起来。

    若是寻常的皮肉伤,宇王自不必瞒着,可无论是家书还是密信都未提及。

    那只有一种可能,宇王可能受伤比想象中要种上许多。

    连忙唤了部下,带着御医亲自去往边关。

    若是没事最好,若是有问题也好及时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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