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安排谁,是你的自由,我有的选吗?”

    挽宁并不想和姬广多说什么,姬广这人虽然疯,但杀人大多都是背着挽宁的。

    此番会直接在她面前,不顾她的感受,杀了她的侍女,和他的疯可能关系不大,反而是姬广的控制欲,他在用旁人的生命威胁挽宁。

    让她乖,不要试图去探究。

    虽然尸体已经被拖走了,血迹也清理干净,空气中却依然残存着难闻的腥臭味,挽宁实在觉得反胃,别说继续用膳了,连昨日的饭菜都恨不得吐出来。

    姬广也识趣,交代了月初几句便离开了。

    月初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小小的身子瑟缩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狗,看起来竟是和南瓜犯错挨揍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姬广走后,挽宁却是再也忍不住,空气中的腥臭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忍不住连连干呕了起来。月初连忙爬起来,轻轻拍着挽宁的后背,小声安慰着挽宁。

    这个女孩,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明明自己都害怕极了,却颤抖着小手安慰挽宁。

    挽宁一把拉住月初的手,她干呕得涕泪横流,眼睛红通通的:“月初,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无论月初到底曾经是不是姬广的人,但挽宁相信,从此以后她不是了。

    忠于姬广那种人,是会死的。月末只是正常汇报了挽宁的行程,都被姬广杀了!

    既然他们都流着天禧的血,那便不能一起走出这个地狱。

    *

    挽宁在床上躺了许久,那股子恶心的感觉才算缓和,恰好姬广送来的新的侍女来了,便索性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

    眼前的人,让她眸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年年见过曲姑娘。”

    “怎么是你?你不是宇王身边的女军医吗!”挽宁惊讶道。

    “曾经是。”许年笑得坦荡,“可是我本来就是西域王的手下,这次偷了西边山脉的布防图,被发现被赶出来了。

    原来是奸细!

    挽宁素来厌恶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再者许年背叛了天禧,更是水火不容,嗤笑道:“姬广这种货色,手下果然也是这样的人。是他派你来盯着我吧?倒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许年也不恼,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听闻自从三年多以前,曲挽宁入宫,便独得恩宠。

    更是以常人不可及的速度,从一个小小的答应,连连升到了中宫。

    许年曾与曲挽宁有过几次接触,当时只觉得那女子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但毕竟身份有别,况且当初只知此女是皇后,并不知是宇王的心上人,因此,也没太过在意。

    这便是宇王的正确答案?

    许年的目光太过炽热,反而把挽宁看得很不舒服,忍不住皱着眉道:“你一直看着我做甚?怎么,监视我需要一直盯着我看?”

    “民女不敢。”许年急忙低下头,退到一边,却仍然用余光瞥挽宁。

    “神经病!”一股无由来的火冒上心头,挽宁索性背过身子去,不想再看到许年了。

    过了许久,门外一道隐晦的身影才悄然离去。

    许年长舒了口气,走到挽宁身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倒不是担心许年会伤害她,毕竟这宫里的侍卫不在少数,况且许年也没有任何故意伤害她的理由。

    但鬼使神差的,挽宁真的就没有发出声音,静静地看着许年。

    她凑到挽宁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皇后娘娘,我带你逃。”

    挽宁狐疑地打量着许年,万万没想到许年凑近她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我凭什么相信你?”

    此人既能背叛天禧,便不该是她的盟友。

    挽宁正打算起身离开,忽然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再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挽宁再次清醒的时候,恰好看到许年和姬广隔着珠帘在交谈。

    “曲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晕倒。”

    “曲姑娘瘦弱,这早上也没用上膳,加上受到了惊吓,才晕了过去。”

    姬广原本还带着些疑虑,但想到月末被杀,许年必不可能知道。便也对她的话信了七成。

    “本王往后会注意的,可有什么方法调养?”

    许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若不是她知道姬广是什么样的人,恐怕还真会以为,姬广对曲姑娘动了心呢。

    这关心倒还真是情真意切。

    “无甚大碍,只需略微调养便是了。属下发现曲姑娘脉象似是中了软骨散?”

    姬广点点头,又从袖中拿了一个瓷瓶出来:“这药每隔七日给她吃一颗,这女人鬼点子多,我怕她跑。”

    “王上如此英明,这偌大的皇宫还能困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成?反而是王上,属下刚替王上把脉,王上肩上的伤不轻,伤口还淬了毒……已经拖了许久,若不早日解毒,恐怕性命堪忧。”

    姬广却是无所谓,也没正面回答许年的话,反倒是起身道:“那你好好照顾着曲姑娘吧,你办事,我放心。”

    “是,属下必不辱使命。”

    果然,这女人就是姬广的人!

    挽宁心中庆幸,还好她没有相信许年。

    姬广走后,许年便往里屋来,挽宁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许年坐在灯下,低垂着眼眸写着药方,她本就生在边关,皮肤实在算不上白皙,顶多算是健康的小麦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却显得温柔了几分。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还醒着。”许年抬起头,正好对上挽宁偷窥她的眼睛,“你身体不太好,我给你开了一张方子,晚些让月初去拿。”

    她说着便走到了挽宁床边,递了一张纸给挽宁,挽宁本想拒绝,但无奈许年态度还算得上谦逊,便随意扫了一眼。

    这一扫不要紧,扫完却吓一跳。

    纸上写着:

    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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