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头疼欲裂这种小事，那个女孩在电话里说出来的事情明显要重要得多、也可怕得多。
记忆中自己在卫生间里吐得要死要活，然后吴亦凡把自己扶了出去，再……然后呢？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已经完全回想不起来了。
在那时候闭上双眼之后，他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而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他们EXO自己的宿舍里、躺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请稍微等一下。”虽然双腿依然有些发软，可是他还是匆匆从床上爬了起来：在胡乱的套上朴灿烈的拖鞋的时候他还因为使不上什么力气而差点绊倒了自己——扶着墙壁一路疾行，他总算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卫生间里。
好在时间还早，宿舍里的那些孩子们还都在赖床，除了朴灿烈以外，貌似没有任何人见到了自己的窘态；反手把卫生间的门锁带上，他一屁股坐在了浴缸的边缘上。
“我……”
“Oppa，你是和别人共用一个房间的吗？以后再打电话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注意的，一定等你到了能讲话的地方再说话。”自己才刚刚张开了嘴，刚吐出了第一个音，电话对面的女孩却已经像是机关枪一样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直听得王南芊目瞪口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不是幻听吧？还是自己在做梦？酒喝多了所以脑袋坏掉了？
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己透过手机的扩音口所听到的东西，他忍不住用空着的左手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一声脆响。
世界还在。
“Oppa？你怎么了？是摔到了吗？没伤到吧？你要小心些呀！”
又甜又糯的声音，如果是在拍情景剧、或者是在进行电台表演的话，这两句透着关心的话语也许会让绝大多数男人心动。
然而王南芊却只觉得一阵恐慌。
“初……初珑前辈……”被烧酒灼烧过后的沙哑嗓音变得结巴了起来，在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了自己真的醒着、真的没有听错任何一个韩语单词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要问出个究竟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说……误会？Oppa，你是什么意思？”
对面那个女孩刚刚的声音里还满是关切，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却在一瞬间变冷了下来。
“你说……你是我的那个……那个什么，是怎么回事？”尽管听出了对方话里的不满。王南芊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什么怎么回事？Oppa……你难道……准备不认账了吗？”
电话另一面的那个女孩的声音就像是结上了一层冰霜一样，让听到这些话的王南芊更加慌张了起来：不认账？自己难道真的做了些什么？
别人都说酒后易乱性，可是自己那时候吐完了之后明明连站都站不住了，从哪来的力气乱性？这不可能啊？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要赖账吗？呀，Oppa。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喝醉了？你是在找借口吗？你把我当成了那么随便的女人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场面越发的混乱起来，就是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王南芊已经急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就因为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办法记忆起来，所以在面对对方的质问时他实在是感到手足无措。
“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王南芊，这真的是非常恶劣、非常让人无法接受的借口。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体贴温柔又努力的人，所以才会答应你，谁能料到你居然是个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我怎么就没能早点看出来？你怎么会是个这么薄情的负心男？如果这就是你要跟我讲的话的话。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我就当我瞎了眼睛……”
从那个一直用甜甜的声音喊着自己Oppa的女孩用稍稍有些别扭的发音直呼出了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呆在了卫生间里：然后那一连串针对自己的无情人身攻击更是让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那个女孩说的人……真的是自己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薄情寡义的负心男？自己？
这是什么国际玩笑？今天是愚人节吗？
直到那个女孩的语气声中已经仿佛带上了哭音，赌气一般得说出了她自己瞎了眼睛这样的话语的时候，王南芊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真的是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可是我是真的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就当是我求你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拜托了。”
已经是近乎在苦苦哀求了。
就算当年在临出道前被下架的时候，他都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感受到了这样的求告声中所包含的诚意。恶言恶语终于短暂的停息了下来。
在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过后，手机的扩音口里终于再次发出了声音。
“你……对我告白了。”
本来因为喝醉的后遗症而疼痛不已的头脑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虽然早就有了不祥的预感，虽然对方所有的话语都指向了这个方向——可他始终不愿意去相信，始终不敢去想象这件事情。
“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喜欢我已经很久了……至于那些其他的话，你还要让我一个女孩子说出来吗？……如果不是听你说了那么多，我……怎么会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犹如晴天霹雳。
他蠕动着嘴唇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根本无从开口。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说了这样的话？”
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王南芊一头扎进了浴缸里，把整个身体都蜷缩了进去。
在自己失去了意识之后居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怎么想都觉得难以相信。当时吴亦凡不是陪在自己身边吗？就算那时候旁边还有什么别的人。也应该是郑恩地啊？那个女孩……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