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解仙,自然了解尸解仙。
而尸解仙也有区别,像名人兄这种叫做红尘仙,张元吉属于清净仙,实力差不多,但红尘仙基本不可能成为神仙,而清净仙可以。
所谓红尘仙就是红尘中人,被神仙所喜于是赐予高深的道行和近乎长生的寿命,而清净仙则是一点点修道,奈何资质驽钝或者出了某些意外,寿数之内无望羽化飞升,本该身魂俱灭,偏要逆天而行,将身体的能量灌倒魂魄中去,强留人间继续清修。
一个真正的神仙,除了道行,还要有道心,道行是法力的高深,道心则是对道的理解。
红尘仙有实力,基本没有道心,清净仙倒是挺平衡,也许实力稍差,也许道心不够。
第一尊祭天金人就是在唐代被偷走的,金人可以打碎阴间与阳间的屏障,自然也能打碎阳间与天上的阻碍,那人就是靠着金人的威力,算是偷渡到天上当神仙了。
而张元吉也有一尊金人,他拥有抢走金人的实力,完全可以靠着金人而飞升,没必要再摆出九龙棺吸收龙脉,所以名人兄有两个结论,要么张元吉已经飞了,九龙棺就是个噱头,当时他有个仇人在世,奈何飞升在即,这才故布疑阵,吸引这人开棺送死。
要么就是张元吉的道心不够,去了天上也得被打下来,所以他在用九龙棺磨炼道心。
当时的名人兄并不知道张元吉怎么磨,只是与许祈想到同一点,给爷爷提了个醒。
要想九龙棺发挥作用,必须等到清灭之后,也就说即便张元吉成功了,也是近几十年的事,爷爷已经没希望了,不过这种动辄数百年的谋划,倒也不差这几十年,可如果张元吉还没有成功,爷爷一步步走到最后要面对的,就是他从未遇到的强大对手。
自那以后,爷爷的准备就多了一项消灭张元吉。
可他要有这本事,也无需寻找张元吉的九龙棺,爷爷只能想尽办法增加实力。
“所以,爷爷才盯上了天龙喇嘛的菩萨金身,身怀推背图,手掌定国刀,又有菩萨金身相助,想必与张元吉有一拼之力吧?”此时说起,爷爷还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我觉得差不多,我有嫁妆剑,他有定国刀,我有名人剑招,他有推背图,但他还有舍命相搏的勇气,他还有出生入死的经验,而我没有,菩萨金身给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漠然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要?舍不得自己的朋友?”
爷爷凄惨一笑:“是,爷爷舍不得,爷爷乃是克尽世间人的天煞孤星,可秀儿哥和远扬不以为意,依然与爷爷做兄弟,这些年来,他们被爷爷妨害了运数,吃尽无数苦头,好不容易才残喘至今,若再加上个菩萨金身,他们哪里还有活路?我们三个发过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爷爷又怎能抛下这两个老兄弟,独自飞升?”
我自嘲道:“所以就牺牲我,牺牲我所有的朋友,换你们三个有福同享,对吧?”
一直沉默的博远扬忍不住了,喝道:“够了!你总说牺牲你的朋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这样做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你,血脉至亲才是最近的人,所以你爷爷数十年不敢与儿孙相见,哪怕见了你也要时常躲着,他得了金身纵然会妨害我们,难道你就能逃得了?反之,将金身送与你,有危险的便是他了。”
我感到强烈的荒谬和委屈,照他这么说,所有人都是我害死的?
不是的,他们因我而死,却并非被我害死,就是被爷爷害死的,如果为了救我而不得不害死我的朋友,我不会怪爷爷,只怪自己不争气,可事实上他们有机会救人,爷爷能救老族公,他知道那棺材会将老族公送到哪里,也一定知道后背有金甲武士图案的文静,入了棺会出事。
可爷爷没有阻拦,因为文静不入棺,我们无法来到这里。
爷爷也知道许祈进入树林,便会冒出张元吉留下的杀招,爷爷更知道许祈也知道这一点,许祈会让任何人替他趟雷,最好使唤的就是我了,可爷爷依旧不向我示警,我敢保证他有救我的办法,可既然朵朵愿意舍命去救,爷爷也就稳如
泰山了。
他能让马脸怪人想办法把我从火山地狱救出来,却放任安素带我去地狱受苦,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只能救一人,也一定知道安素的结果,那个为我死了三次的可怜的女孩子,她也叫他爷爷的。
但爷爷却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对他来说,安素的死活无足轻重。
也许唯一超出他意料之外的就是方航了吧?
但爷爷不在乎。
我可以肯定爷爷对我的关爱,难以接受的是,他把成仙的机缘看的比其他人的命还重,爷爷要文静死来打开昆仑之门,他对朵朵的悲剧无动于衷,为了隐藏自己的存在,更要安素的死来蒙蔽许祈。
如今许祈中计了,认为爷爷斗不过他才损失了这些人,从而说出九龙棺的真正意义,爷爷三人终于得偿所愿。
我甚至无法确定,爷爷满脸凄惶的向我解释,究竟是想澄清误会,还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将剑指向张元吉。
我对博远扬说:“不是的,就是你们害死了他们,你们有机会救人却袖手旁观,你们只想成仙。”
老族公不耐烦道:“没错,我在官赐村的后人与我根本没有关系,远扬也没有后人,你就是我们三人的孙子,你不死,你父母不死,死几个无伤大雅的外人有什么关系,别说我们不救,就算亲手所杀又能怎样,昔有人屠九百万,今人岂能输古人,我不但害死了你的女人,更一斧斧劈死了你的手下,无他,要人皮而已,不管你认不认,我们就是你爷爷,现在,你爷爷我要拼命了,你的剑要么指向我,要么指向那老狗,要么就带着婆娘滚回家去,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痛骂一通,老族公转身,根根胡须如钢针般的扎在下巴上,浑身冒出了难以直视的滔天威势,他双手持斧,大吼道:“张原仪,许祈,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滚过来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