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垂眸细看,画面里是被很多举着话筒的记者围在中间的Verona,虽然精心用粉修饰了眼睛周围的黑眼圈,却依然掩饰不住她的憔悴,然而气势上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正义愤填膺的在镜头前大说特说。

    “最近在网上和媒体都在疯传我抄.袭的事,我本想给对方一个机会,让她自己知错收手,可我越沉默对方就越肆无忌惮,我不能再让偷了我的设计,却反过来诬陷我的小人在嚣张造势了!还让公司因为我受到名誉影响!”

    记者们立刻凑近了话筒七嘴八舌抛出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其中一人道,“事情发生已经有四天了,圣宝莱的代表为什么没有一个出来解释的?是默认了你的抄.袭吗?Verona小姐你真的是那些设计的原.创著作人吗?”

    Verona看了那记者一眼,脸上是自视甚高的表情,“本来我应该早点站出来止住这种不实谣言,可我的原手稿丢了,就算公司有心想替我出面澄清也没有可以证明的东西,这样就说服不了那些被蒙蔽而怀疑我的人。”

    Verona看向镜头目光凌厉,“谁都知道这次新产品的设计我们筹备了很久,去年十一月我的草图就出来了,因为工作压力我在路过的几家珠宝店随便看看,要走时却被一个营业员认了出来,和她说了几句话才知道她也是学设计的。”

    “回家后我发现重要的手稿不见了,但却不知道掉在哪里没法去找,无奈限定日期所剩不多,只好和同事们通宵弥补赶工,没想到今天却忽然冒出一个人说我抄.袭了她!而那个人就是某珠宝店的营业员!”

    “可被爆出的手稿和圣宝莱成品上市的产品并不完全一致,存在有一方模仿抄.袭的嫌疑,既然都是Verona小姐你带领的团队设计,怎么会有不一样的差距?”有人又紧跟着提问,直击要害。

    Verona不慌不忙,“我说过,那是最初构思的初稿,因为要符合公司拟定的设计方案,最后经过反复讨论完善,现在上市的才是我们定稿出来的产品,所以抄.袭一说实在是荒谬!因此她手里的初稿只是草图,这么做也只是想借用我的名声博人眼球而已!”

    我合上电脑递过去,半天没有言语,徐曼担心的捏了捏我的手背,望向贾尢铭急切道,“表哥,这个女人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唐云平时画图的稿本我见过的,那不可能是Verona的团队稿图。”

    贾尢铭并不在意其中真相,道,“现在关键问题是如果唐小姐要打官司,她需要拿出相关证据材料才行,只要她的材料足够,我就能帮她打赢。”

    我苦笑一声,没想到Verona会忽然发声做这样的辩解,现在我手里原本最有力的证据成了她的东西,除了这个我还有什么能证明的?人证吗?伪造人证他们要多少也一样有多少,根本做不了主要指证。

    想起纪青禾接过电话变了的脸色,看来原本圣宝莱打算

    拉拢我的计划,也因为Verona这一出而有了变数,真要按照Verona的剧本走的话,他们应该会全力配合Verona,搜集或制造更多不利于我的证据来。

    想到这我凝重道,“我根本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除了原稿,我并没有其他证据证明。”

    贾尢铭沉思片刻微有难色,“如果这样就难办了,如果是同业竞争,只要有证据证实或推定在后完成创作的设计师有机会接触先完成的作品,而后者又没有充分证明作品是其自行创作,法院也会认定后者构成剽窃,可问题在于唐小姐目前处于失业,竞争也就不存在,更重要的是因为设计并没有成为商品而公开,也就无法明确判断谁先谁后。”

    “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徐曼蹙眉问道,我也一脸期盼看着贾尢铭,希望能听到他说还有办法。

    贾尢铭看看我,又看看徐曼,叹了口气,“想必Verona事先应该也咨询过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如果没有刚刚的那条声明,当然是有办法的,只要你们双方拿出自己的原稿对比,反映出创作过程和连贯性,因为有意抄.袭别人成品,那么抄.袭一方画出的图肯定是一气呵成,而真正原稿,会因为创作时的构思产生多次变化和修改,那么哪一方是抄.袭,也就一目了然,然而……”

    然而Verona聪明的说她的原稿丢了,也就是说没有了对比,那么就无法从各自手稿看出端倪,我的优势已经成了Verona的资本。

    我的脸色越来越沉,咬咬牙道,“Verona是不是还会反告我抄.袭剽窃?”

    贾尢铭顿了顿,还是道,“Verona在视频后面说已经递交了诉状和及相关证据材料到法院,只要法院那边受理通知下来,很快就有传票通知什么时候开庭。”

    “大约会有多长时间?”

    “法院受理审核半个月左右,开庭时间另外安排,等三个月半年的都有,甚至更长,但如果他们想趁热打铁,应该也不会等太久。”

    我扯开嘴角笑了笑,却尝到一丝铁锈味,原来不知不觉嘴唇已经被我咬破,直到这时我才深深体会到小人物的渺小和无力。

    贾尢铭说的没错,通知一个星期就到了我手上,开庭日就在半个月后,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快的让我措手不及。

    知道我和圣宝莱要打官司,陈思思主动请假过来给我做证人,不知道为什么何铮竟也跟来,和徐曼,陈修远,还有来看好戏的何静初一起坐在旁听席上。

    旁听席上还有很多记者,以及纪青禾和陆薇,陆薇脸上虽然挂着笑容,眼神却很深沉,冲我不可察觉的点点头就看向别处。

    纪青禾依然绷着他那张冗长脸,看起来刻板又严肃,不经意和我的视线对上也是波澜不惊的移开,让人看不出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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