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神鬼食堂之清平馆 >第一百二十五回去年今日此门中,汝酱奥肉细环饼
    著名的白门之战,就在白门彻底关闭,混沌躲入门后,陈辉卿海吞白玉川的结果里,结束了。

    作为又升了点儿道行的太岁今昭表示,这白门之战,留下了一个重大的谜团。

    混沌到底为了什么,不惜扮作黑脸,也要关了那造孽的白门。她仔细回想所谓的1500年后,那就是差不多她被撞死的那一年前后嘛,然而除了她被撞死了,她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别的离奇怪事啊。

    不仅是她,清平馆众人也都毫无头绪。大家一边准备腊月,一边热烈讨论,就在全民总动脑的气氛里,冬至来临了。

    老元被混沌一掌,从贫嘴年世子打成了话唠元大头,啰嗦折腾得伺候他的人好脾气如今昭,也表示宁可去伺候孕妇的月子。倒是有位故人听说白门之战年族世子受了伤,登门拜访,来送了一瓶奇药。

    “卧槽!饕餮来了——”老宋表示看见来访者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候的饕餮郭嘉也是一副僧人打扮,而且与辩机不同,少了那份诱人之意,多了几分高冷。

    “四凶之间能相互牵制,化解混沌那种奇异内法的,也只有饕餮我了。不过不必误会,我不是来布施好心肠的,若世子痊愈,还须答应我一件事情,为我一位朋友,某一个仙家出身。”

    饕餮如是说。

    他没有料到的是,清平馆众人听了这番话都很淡定,表示事儿不大没问题。

    老元一副苟延残喘状地允诺:“姻缘司钱多活闲受人捧,我把你那陈,哦不,朋友,送去补氤氲使者的缺不错吧。”

    想想饕餮最终还能得偿所愿,可会稽长公主那位心上人翡蓝,身受重伤,生死不明,流落在六合某个未知之境,公主在六合多么努力,到底也是凡人之心,恐怕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

    姑娘们对这件事情尤其怨念,更怨念的是,那翡蓝留下一模糊不清的遗言。

    光环。他们来了。

    从星主后来与华练的解释来看,星族出手去救那翡蓝,已经救出,正在逃亡的途中,翡蓝跑出来想要给星主或者别的什么人通风报信,可是他被折磨得没了几分气力,反而落入大群的蚩孓之中,情急之下,抓住了华练,留下这么一条线索。

    光环先不管是什么,他们来了,是不是说有什么东西,比方大群的蚩孓,要来了。

    这事儿不知道和混沌有关系没,混沌关闭白门,到底要阻拦的,是蚩孓,还是那些操纵着蚩孓的人,以及,操纵蚩孓的,到底是不是那些神秘的金衣人。

    星族已经联手了萃梦师一点点探着六合,想要尽量找到翡蓝,而另一方面,也请了华辉两人,在梵境这一千五百年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此,星族便不追究陈辉卿随意搅动识海的罪过了。

    识海是千万人的识海,好多神思脆弱,心智不坚的凡人,在他这一瓢水泼来时,已经疯了。在人间的历史中,这被记载为一次古代的疯魔疫病,随着历史的推移,与那些失传的真迹孤本一样,淹没在历史的口水之中。

    “算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想也没有用,让华练跟她的卿卿发愁去吧。”老宋揉着面,冬至这日风俗很多,有吃豆粥的吃饺子的吃汤圆的,总之都是热乎乎汤汤水水的东西,清平馆这些人每人负责一样,各自去准备,回头让陈清平评判一下,谁的更好吃,彩头就是这个冬天,夺魁者将得到清平馆全员的神助攻,想谋权也好,想泡妞也罢,倾全员之力,助你成功——想想这些人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神助攻说不定也很有用。

    今昭兴致勃勃地打算做细环饼,臂力不够,便让老宋帮忙和面。

    可惜太岁并不知道,清平馆众人已经打算放水让小太岁赢,否则大家怎么能名正言顺地把小太岁卖给老板?这拖拖拉拉亲也亲了好几次的一对缺心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朱师傅和玉卮一样守得云开见月明?

    朱玉已经尘埃落定,大家又没有热闹看了,孤独寂寞冷。

    什么?看华辉?有那个贼心也得有那个贼胆和贼命!

    这是会稽东湖的冬日,清平画舫停泊的最后一天,明天他们就要为神都祭做官方指定下榻之地和官方指定宴席供应商,不能留在这也美也妖异的时代了。

    今儿大姑娘小伙子出去散,赶集应宴,白天消乏松散一日,晚上来给太岁放水。

    大家活儿游鱼入海一样,散开在以画舫为中心的几百年里,有的去拜访独孤皇后,有的去痛砸美男潘安,有的顺路看看卫玠的媳妇怎么样了,还有的,比如陈清平,竟然难能可贵地去了七宝馆。

    七宝物华与云归梦徊,春水楼,百花深处一样,都是多少年的老铺子老招牌,顾名思义,是一件杂货铺子,以女人物件儿出名,在魏晋南北朝时的家主,擅长做首饰。陈清平去这铺子到底干嘛,没有人知道,大家的猜测十分一致,可能是家主手里有食器或者食谱——反正,肯定与女人无关。

    不过,陈清平临走前,还搭走了陈辉卿。

    这就不能不令人悚然了。

    这俩玩意虽然名为兄弟,皆是面瘫,但是性子南辕北辙,不同高冷,凑在一起,还是去一家以首饰闻名的铺子——给女人买东西?

    陈清平没有那个心,陈辉卿,没有那个脑子。

    不过再怎么猜测,也没有人敢尾随,傍晚时分,大家陆陆续续回了画舫,各自准备各自的参赛菜肴,一时间厨事阁里热热闹闹,本该十分忙碌的厨子本人,却很闲地站在玉卮身后,名为指导,实则揩油。反正作为厨子,他今儿没有参赛资格。

    玉卮做的是奥肉,奥者,熬也,直白地说,就是熬熟的肉。

    家常的奥肉讲究酱汤滋味,要选择上好的五花肉,先单纯加热,让五花肉自己吐出油来,再把肉拿走,用油来熬制作料复杂的汝酱。

    有人形容汝酱是少女心思,看似简单,其实诸多滋味,百般火候,内有几十种香料,连先后顺序都不能错。

    玉卮没打算真的不出错,因此她的汝酱,还是以寻常的面糊做基,加入了这会儿常用的椒香兰芷蔻姜醋等,再把汝酱一勺一勺浇在肉块儿上,上火去蒸,蒸出水分以后,又在锅里熬,熬尽汁水,吸饱酱汤,做出出来的肉从里到外都是极软嫩柔滑的,舀起来抿一口就化了。

    朱能垣轻眉浅笑:“这肉口感不如你,你一碰就化了。”

    “噗。”姑娘们都憋着笑,偷偷看着玉卮一脸的茄红还要傲娇地故作镇定,不着痕迹地把手上的汝酱蹭在厨子的裤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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