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很是窘迫,面对萧长空的一番质问,皇帝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时间这宴席还未开始,皇帝便自己弱了气势。

    封寒御好整以暇的看着萧长空,注意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的嘴角正挂着些许微笑,也不知是在笑萧长空,还是在笑萧长空所问的问题。

    这是,夏疏影忽的站了起来。

    殿中大臣都是一怔,纷纷露出疑惑之色,难不成这王妃还要来趟这浑水?

    封璟颢看到夏疏影当先站起来,心中也是一惊,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敢第一个站起来解围的竟然是夏疏影。

    封寒御倒是从容不迫的饮着面前的茶,好似对此一点也不关心。

    夏禹侯则是眯着双眼瞧着夏疏影,那模样便好像再说,哼,自取其辱!

    夏疏影先是对着皇帝微微欠身,而后再看向萧长空道,“萧丞相这一番言词甚为有理,妾身听了也着实为萧丞相感到委屈。”

    那萧长空闻言一笑,摆手道,“不足道也,不足道也。”

    夏疏影淡淡道,“萧丞相自称代表碧影皇帝,想来今年前来朝贡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若是如此,还望萧丞相能分说一二,也好让我等青越文武知道是不是该为萧丞相此次前来朝贡而改一改咱们这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

    夏疏影的话音一落,殿中大臣立刻醒悟了过来,纷纷点头称是。

    萧长空既然自称代表碧影皇帝而来,那自是得了皇帝的什么手谕,口谕,圣旨之类的。因为以往碧影遣使前来朝贡之时,纵然来的是太子也未曾自称代表碧影皇帝,他萧长空敢如此自称,想来该当有什么证明才是。

    封璟颢听了夏疏影的话,脸上也是露出微微笑意,但仍是没有说话,只淡淡的望着萧长空。

    夏禹侯虽是不喜夏疏影出来解围,但听得这话却也是在暗暗点头。

    萧长空闻言,转头看了看封寒御,见他仍是若无其事的喝着茶,当即将目光转向了夏疏影,“王妃此言差矣,下官既是奉了皇命前来,那自是代表了吾皇,如此可有什么异议?”

    夏疏影闻言一笑,淡淡道,“妾身曾记得当年碧影太子也曾被碧影皇帝派遣前来我青越朝贡,那时候妾身犹记得太子虽然年幼,但也是一身傲气。只是他的这身傲气在见了陛下时也是收敛殆尽,怎么轮到萧丞相前来时便是如此傲气冲天?难不成萧丞相自认为自己比碧影太子还更重要?或者说,萧丞相以为...”

    话到这里,夏疏影忽的停住了。

    殿中一众文武大臣都是怔怔的看着夏疏影,面上满是困惑。

    那萧长空此刻脸色极差,因为被夏疏影这一说,好像自己当真是自视甚高连太子也不放在眼里一般。

    最致命的是夏疏影最后那句,“或者说”,她若是说出来便也罢了,可是她却偏偏没有说出来,反而卖了个关子,不论是青越大臣,还是碧影来使此时纷纷猜想。

    萧长空转头看了看皇帝,只见皇帝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当即转头再度看向夏疏影,一双星目中尽是惶然,“王妃可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下官如何与太子殿下有何干系?若是此话传到我碧

    影,只怕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萧长空原本打算给各自一个台阶下也就算了,毕竟若是弄到最后不能收场,吃亏的迟早是他自己。

    夏疏影闻言当然没有异议,她之所以为皇帝解围完全是为了打击夏禹侯,此时目的已经达到,她自然也不希望再在这件事上面纠缠下去。

    但是她这么想,夏禹侯却不这么想。

    闻言,夏禹侯冷哼一声道,“萧丞相,你担心这些话传到碧影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你可知你刚刚的那些话已经在我青越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

    话音一落,大殿之上再度安静了下来。

    夏禹侯这话是摆明了要穷追猛打,丝毫没有给萧长空面子。换句话说,他就是要让萧长空服软,就是要让萧长空自称的代表皇帝变成一句屁话,好以此来羞辱碧影来使。

    大殿之中不乏夏禹侯的党羽,待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立刻跟着附和了起来,纷纷指责萧长空的“狂妄自大”。

    善清殿从安静变得喧哗,几乎只在眨眼之间。

    夏疏影坐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封寒御却仍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好似眼前的一切跟他都没什么关系似的。

    萧长空被夏禹侯这么一逼,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一双星目之中满是森冷,“太师,下官若是引起了麻烦,下官自会料理,不劳太师费心。”

    夏禹侯闻言拂袖,“哼!你会料理?那你倒说说你却如何料理?难不成故意让吾皇难看这种麻烦你也能料理?你当真以为此处乃是你碧影皇宫还是如何?竟如此胆大妄为!”

    夏禹侯这一番话无疑是彻底与萧长空撕破了脸皮。

    大殿之上不少人都在跟着夏禹侯的言外之意附和,为的便是将萧长空那“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以此来取悦皇帝。

    然而此时皇帝的脸色却不甚喜悦,反而眉头微皱,好似对夏禹侯的行为有些不满。

    夏疏影见了皇帝这般模样当即明白皇帝并不想将此事闹大,因为一旦弄不好,这件事很有可能影响到青越与碧影几十年来的和平。

    倘若如此,那皇帝想要从封寒御手中收回兵权一事,便不得不再往后挪了。

    夏疏影本身就对夏禹侯很是不满,一来他是借了自己的光在打压萧长空,二来他如此逼迫萧长空的确很是过分。

    不过夏疏影对此也是释然,脸上不禁挂着冷笑。

    夏禹侯是什么样的人,她心中自是清楚,面对萧长空刚才那般嚣张气焰,让夏禹侯差点颜面尽失,夏禹侯此时得了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想到这里,夏疏影对夏禹侯的憎恶厌恶便再度多了一分。

    然而此时夏禹侯如此打压萧长空却是说起来还是在为青越争面子,若是自己去为萧长空解围,只怕到头来自己反倒两边不是人。

    夏疏影快速的转动着大脑,很快便想到了一个法子。

    今晚这宴席既然是为来使接风洗尘的,那今晚的主角当然是萧长空,他一个夏禹侯如此嚣张跋扈,只怕皇帝心中已然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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