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诊断出的得很快,左脚踝软组织挫伤,不大却比较烦人的伤,因为温昕直接不能自由行走了。

    魏跃站在一旁,从医生脱她的鞋子、到验伤、再到最后诊断,自始至终全神贯注看的得极认真。确诊的那一刻,他松口气,幸好没再骨折。不带任何商量的成分,魏跃直接作出决定:“我送你回去。”

    这句话一出来,落入不同的人耳朵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思虑。

    万刚的眼光逡巡在二人中间穿梭,试图寻找出到那一丝异样的气流,可除了魏跃严肃认真的表情外,温昕脸上连点波动都没有。站在一旁安静半天的左柚有点急了,她不喜欢温昕是一回事,可人家是因为她受伤的,现在自己好手好脚的地站在这儿,送人这事理所当然的该她出马!

    “万……”她想求助她的万叔叔,有人却比她提早开口了。厉铭辰两脚分叉,手扣在腰间“武装带”上,下巴微扬看着魏跃:“小兵受训、首长离席,怎么都说不过去。我看这俩伤兵还是交给我吧。”

    厉铭辰边说,边分出一只手在左柚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从来打暗号都像扔手榴弹,左柚对哥哥的力度控制向来不满,她“咳咳”咳嗽两声,点头附和,“戴罪立功”四个字大大的地写在脸上。

    万刚也吃不准怎么做决定,把选择权丢给了当事人。“温昕,你说呢?”

    “还是要左柚和那个……谁,送我吧,不能因为我耽误公司的集体活动。”温昕“合情合理”的理由把魏跃彻底的拒之门外,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男人大步朝温昕走去。

    厉铭辰到了温昕跟近前,弯腰伸手就要行动,却不知训练前自己的“鲁莽”似乎已经给某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直接后果就是温昕左脚丫露在空气中,两手抓住衣襟,一脸戒备的地看他,“你干嘛吗?”

    阳光下,温昕脚上的皮肤出奇白,厉少校揉揉头,自己有那么流氓吗?“当然是抱你上车啊,不然你是想金鸡独立的地过去?还是单脚蹦上车去?”

    他一脸你真大惊小怪的样子看着温昕,趁她还在考虑哪几种方案哪种比较可行的空档,直接替她做了决定。把温昕抱进怀里,厉铭辰朝身后喊了一声,“左柚,带路!”

    厉铭臣高声喊着,经过魏跃身旁时放慢下脚步,说:“也要咱见识下魏老总的车多高级!”

    目光相接,俩两个男人眼中火花迸射。军人的潜意识让厉铭辰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很有敌意,至于原因……待探。

    厉铭辰步子迈的得极大,自认为走起来也是很稳的,可架不住怀里的温昕还是扭来扭去扭的得他心忙慌。没走几步远,厉铭辰停住脚,看着怀里脸红的得像火烧云的人,说:“军人的自控力也不是没上限的,温昕同志!”

    隔了两层布料,温昕不是感觉不到男人逐渐上升的体温和发硬的肌肉,而这次她不想说话都不行了,“裤腿勒的得有点紧,脚疼。”

    厉铭辰低头一看,自己左手托抱着她腿的位置,裤子的确没弄平整,绷绷的着一直拉到了裤腿。

    “有问题不及时上报,毛病!”厉铭辰话虽不耐烦,手却小心的地调整了下位置。

    “还有,谁批准你那个谁那个谁的叫人了,我有名字——厉、铭、辰!给我记住了!”把温昕放进车后座时,厉铭辰凶巴巴的地说。那天,厉铭辰不满的声音只加深了温昕一个印象——这男的性格全是随了姓的,对谁都像练兵,严“厉”到不行。

    坐在魏跃专车后排位置的温昕,疼已经从脚踝一跳一跳地的上了小腿。可好像人生一样,疼得多了人也就麻木了,渐渐地,温昕被窗外的风景吸引,眼中的光圈也渐渐扩大了。

    车子从市郊返程,大约四十分钟车程。进到C市市区,厉铭辰盯着贴着自己袖子流口水的女人,伸手推了推,“醒醒,想继续水漫金山先把地址报下再继续。”

    疼痛让这个短暂的睡眠并不扎实,厉铭辰几乎没使力气,温昕就醒了。她睁眼看看厉铭辰的衣服,再看看他们兄妹的表情,呆呆讷讷的地报了地址,就把头偏向外面,假意看风景。而温昕其实原本发红的脸颊在少校先生一句话之后,更红了。厉铭辰说:“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你这个出口位置怎么好像不大对啊。”

    就算他是好心来送她,温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混蛋!”

    车子开到温昕家门前时,正午刚过。

    树上蝉声最聒噪的时候,温岭摇着轮椅递了瓶矿泉水给顾客,正好奇小钱怎么没跑来“收钱”时,门口就是“喵”的一声。“小钱,你最爱的一元钱钢镚,再不来我就收起来了哦。”

    随着温岭拿钢镚敲桌沿的动作进行,超市门口的珠帘也被掀了起来。

    “你这看起来瘦瘦的,身上没少藏肉嘛吗!”左柚跟在哥哥身后,心想他今天是把损人的血本都拿出来给自己报仇了,可……对受伤的温昕来说,会不会不厚道了点?左小姐十分难得的地良心发现了一回,盯着已经被哥哥气得一句话不说的温昕,默哀。这一瞧,就瞧见了摇着轮椅出来的温岭。

    “心心,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伤哪儿了?”温岭接连投来的三个问题,让温昕被厉铭辰气白的脸又红起来,“小扭伤,不严重。”

    “哦……”温岭将信将疑,把目光投向了厉铭辰和他身后的左柚,“那麻烦你帮我把心心抱到屋里去吧,我……”温岭的手不自觉搭在自己的残腿上。

    除了左柚脸色有点怪外,厉铭辰倒是没怎么,问了句“卧室在哪儿?”就跟着温岭进去了。猫小钱的尾巴很长,晃悠晃悠悠的地荡在身后,眯缝着眼看左柚,意思像说“看什么看”。左柚看了它一眼,身子一抖,快步追哥哥去了。

    温昕家住的是平房,前后两进院子小小的,却五脏俱全。从前面超市出来,经过一个小院就到了后面的居所。

    路过小院时,左柚站住好几次想仔细看看院里种的那些到底是什么花。可她只要一有动作,那只猫就在她身后喵喵的地叫。温昕家的猫都成精了……有了这种认知,左柚再不敢多待呆,径直进了屋。

    屋里,温昕已经被厉铭辰放在床上,少校先生放好她,随手甩了两下胳膊。

    “军人也有体力透支的时候啊!”被厉铭辰噎了一路的温昕忍不住反击。

    “那是自然。”厉铭辰回答得的毫不忌讳,“这和军人也需要喘气是一个道理。”

    厉铭辰边摇胳膊边得意,一天的“过家家”总算有点成效,至少他现在不是“透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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