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导开导她。”青田大佐对会说国话的野山说道。

    野山这个战前在国开布店的商人很得意地显示他会熟练地运用北方的卷舌口音。他蹲在女人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大意是从来没有人在宪兵队能熬过三天还不开口说话的。他们对她做的还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他们将要如何如何,对女人还可以如何如何。

    陈慧轻声说:“你们杀了我吧。”

    于是,野山向她解释他们决不会简单地杀掉她,相反,他们要让她一直活着经受无穷无尽的痛苦,他们甚至会让医生给她治疗,直到她不得不把他们想要知道的所有一切都说出来。当然,在那之后事情会变得非常好了,他们会放了她,会给她一些钱。

    这当然是谎言,无论陈慧说出来与否,极少有能够被释放的。象陈慧这样具有情报背景的对象在她全部坦白后几乎可以肯定会被处决,或者会长期关押起来,准备以后还可能有什么用。不过,这并不是眼前的问题,眼下的问题是,青田大佐注意到在野山的喋喋不休之下,那女少校闭着眼睛根本没有什么反应,青田意识到她只是狡猾地利用这个机会休息。

    大家重新忙乱活动起来,手摇发电机也被拖了出来,把发电机引出线的铜丝绕在姑娘的身猛力地摇着摇柄,电流把她捆紧的身体打得象落在河岸的鱼一样下乱跳,她昏死过去便用烟把她熏醒再干。

    等她第二次苏醒过来后,他们解开其一个线头缠在一根铜棒,一个新兵躲在一边机械地摇动发电机。姑娘惊吓般地大大张开嘴巴,一开一合地挣扎了近十秒钟才叫出声来,那种恐怖怪异的声音完全不象是从人的嘴里能发出来的。

    不过,他们丝毫也不在意,在二号室里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汗珠一颗一颗地从皮肤下面冒出来,在那里停留几钟,变得象一粒黄豆那样大小,然后突然地滚落下去,陈慧的眼睛恐怕从生出来起没有瞪得那么圆过,见她的黑眼珠往翻过去,他们便停一会儿,等她恢复些再摇,这样一直干到晚七点多钟,居然还是没有结果。女人的嘴边涂满了带血的口涎,嗓子已经完全叫哑了。估计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经受不住而死掉,于是,青田大佐决定暂时停止,把满脸都是眼泪和汗水的姑娘扶起来喂了点盐开水。

    “让她休息三个小时,给她吃点东西。”青田大佐对川说:“十一点钟,找几个人来陪她,她一个人躺在这里不冷清吗?”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叫,明白吗?”

    “明白。”

    现在,对于是否要让川继续干下去青田大佐有些犹豫不决,有些女性完全放弃抵抗,象失去了支柱似的问一句回答一句,但也有可能变得完全一言不发。从陈慧被俘到现在的反应,青田大佐判断不出她会是那一种情况。于是,他站起来制止了川。

    “还是不肯老实地说吗?”

    “......”

    “说!东西在那里?”站在陈慧身前一步远的地方,青田突然大声地吼道。

    “不知道。”

    “混蛋。”青田怒气冲冲地冲出门,一边对宪兵说:“带到隔壁去。”

    二号室里野山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青田对挂在屋子一头的那个年轻姑娘还有点印象,她是一名护校的女学生,次审讯她的时候,曾经狠狠地吐了他一口吐沫。

    回到衡阳,已经是深夜,唐超越墙而过。这次他要求单身营救陈慧以及被俘的那些女学生的时候,戴笠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认为唐超这是去送死,如果唐超这次行动失败身亡,那么,他局长的宝座少了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

    唐超经过监狱的牢房前时,似乎听到一种不属于人的喊声。

    唐超悄悄地朝着房门走去,指一点,一道极其细微的火焰,慢慢地把门烧出一个小洞,他把一只眼睛放在小洞,看得眼瞳都变大了。

    屋里亮着昏红的灯光,正是野山与陈慧,然而,这个女人在逆境依然美丽。

    “畜生!你不得好死…”陈慧骂道。

    野山嘿嘿地笑道:“少校,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待会还会有人伺候你的…”

    门外的唐超心里暗道:“难道这个女人是陈慧?”

    女人的叫声不受控制地大了起来,门外的唐超明白待会如果有人进来更不好办了,于是,他轻声呼道:“野山少佐,是我!”

    听到唐超的轻唤,野山以为是谁等不及了,他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唐超立即钻入屋里。

    顷刻,野山点亮灯,屋里亮了起来。野山立即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根本不认识:“你是…”

    唐超嘿嘿一笑,说道:“我是要你命的人!”寒光一闪,野山的咽喉处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这家伙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双手捂住喉咙,慢慢的倒了下去,立刻见了阎王。唐超赶紧脱下他的军服放在一旁,手掌轻轻的一抹,野山的尸体顿时化成了一滩臭水...

    “你...”陈慧睁大眼睛望着唐超,身子微微颤抖着。

    “没什么,我只是用了点化尸粉!”唐超也没解释什么是“化尸粉”,陈慧也没问。慌乱,陈慧只能穿好破烂的囚衣。

    陈慧仔细地察看了唐超一下,扑到唐超身紧抱着他,哭道:“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

    唐超被她火热一贴,身体颤抖了一下,唐超想推开她,却发觉她抱得很紧。突然,陈慧猛地移开身,惊地盯着唐超道:“这位兄弟,来了你一个人?”

    “嗯!”唐超肯定地道。

    陈慧还是盯着唐超不放,脸色一红,说道:“你赶紧去救18号牢房的女学生们,我自己能出去。”

    唐超知道身为军统特工的陈慧,要趁着天黑混出去还是有些危险的,于是有点犹豫。陈慧赶紧拿起野山的军服,扭过身子穿好。唐超道:“陈少校,你必须跟着我一起走!”

    “不行,我还有件事要办,你赶紧救人去!”说着,陈慧使劲往外推唐超。

    “好吧,我去,你要小心!”

    唐超不明白陈慧为何突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唉,现在只有靠她自己了。

    唐超走出屋,走到高墙内的铁丝下,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远远地,看见几个兵嘻嘻哈哈的往一个房间走去。唐超心一动,想了一下,随后跟了过去…

    女犯在这里除了成天被拷打外,饮食也很差,每天只有一个窝窝头,过的根本不是人的日子,她们每天被拷打的次数是没有限制的,如果给打死了那算活该。

    而且,被带出来审讯的女犯每天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要在一种电椅度过,通过电流的时候,她们便会浑身发抖,求死不能。

    今天审讯的是护校的女学生苏楠,尽管苏楠的身子已经拱了起来,可宪兵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电流在她身像血液一样,四处游走。苏楠感到喉咙越箍越紧,身子像要爆裂了一样,而且对方还在加大着电流的强度,苏楠终于挺不住,瘫在椅子…

    女学生苏楠被敌人用凉水泼醒后,仍然坚强不屈,她雪白纤细的身躯里蕴藏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无穷力量。

    “我还没有死!”苏楠心里想着。

    忽然,一个宪兵嘿嘿一笑,一把又把电闸合。

    “啊…”苏楠胸腹一阵剧痛,使她感到十分难受和痛苦。

    另一个肥胖的宪兵可能是听烦了,在她又想喊叫的时候,在她嘴里塞进了自己的军帽,此时,苏楠口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她痛的无法自已,可又不能离开椅子,因为全身被绑在椅子了。

    她痛得直扭身体,一个宪兵见苏楠又醒了,用力拍打苏楠的脸蛋,声音清脆而响亮,直打得苏楠俏脸火辣辣地痛。

    苏楠转过脸,深深地自责着,正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才连累了王雪芳和大家,本来她们已经快跳出敌人的包围了,可是因为她踩到了一条蛇,一声惊叫被敌人发现,她们这才全部被俘的。她们是那么年轻,还是含苞未放的鲜花呢,可如今却落到了敌人手,命运可想而知…

    长年的战争,使鬼子变得极其的疯狂,他们根本不把俘虏当人看,在他们的眼,俘虏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这时,苏楠、王雪芳被敌人解下来,扔在了地。她们在敌人的拷打折磨下坚持了几个小时,浑身痛得如同散了架,当她们被扔在地后,一个个瘫倒在那里,如死去了一般,只有偶尔蠕动一下时,才表明她们还活着。

    那个胖大的兵踢了苏楠一脚:“花姑娘,滚起来!”

    见苏楠未理她,他变得凶恶起来,用脚将苏楠侧卧着的身躯扒拉过来,使苏楠变成仰面朝天姿势,然后踩了苏楠肚子一脚,大吼道:“巴格!我让你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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