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看到肖雄的手速极快,即便是最老练的外科医师,也达不到这个速度的十分之一。因为速度上去了,很容易就会牺牲掉准确度。外科手术是一个精密的体力活。除了肖雄,几乎没有一个医师愿意尝试用这样的速度去开刀。
既然没法看懂肖雄的手法,人们便把注意力转移到肖雄的身上。原来肖雄也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铁人,至少现在他的额头上也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即便如此,也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奇迹。
换做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医师,且不论他们有没有可能独自完成这台手术,光是要专注好几个小时,其中还不能有任何的疏忽,都会让他们大汗淋漓。这也是医生为什么要戴头套的原因。
接近下午一点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手术似乎就要完成了。在肖雄灵巧的双手下,大家惊讶的发现李丹原本畸形的骨头已经被切削成正确的形状,而且肖雄还无比精密的把它们给拼接了起来。不可谓是一件千年难遇的奇闻。
大家都已经忘记自己没有吃午饭的事情了,而是用眼睛死死的盯着监控屏幕,看着肖雄的一举一动。其中一些老牌的专科医师嘴巴甚至张大了,他们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哪怕是一台相近的手术,一台都没有。
如此精湛的手法,这小伙子是医仙!
在手术室里面牛仁最能感受到现场的氛围。然而他惊叹的不仅是肖雄的体力还有专注度,这些只要假以时日,多加训练,几乎每个心灵手巧的人都能做到。
他惊叹的是肖雄的知识储备。大家都知道,一台手术的涉及面极广。就拿今天的举例,要修复李丹的膝盖,除了最重要的骨科之外,还有麻醉科,神经外科以及微创科。
这是一场高度复杂的综合类手术,如果肖雄不拿下遮住他面容的头套和口罩,相信每一个人都会猜测这是一个比黄老年龄还大的老头。因为没有足够的阅历,是不可能掌握如此多的理论和实践经验的。
然而事实是,肖雄今年才二十出头,距离二十五还有好几年。也就是说,他比市医院的所有主刀医生都要年轻,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
骨头的部分已经结束了,不知道有没有看错,大家都看到肖雄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随即,他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继续调整李丹筋肉的位置,就像是拼拼图一样,把那些已经移位的筋肉给搭回去。
前前后后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肖雄终于疲惫的向后退了几步。
牛仁惊讶的发现肖雄竟然看着自己。
“牛主任,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啊?”牛主任没有明白。
肖雄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气力:“帮他缝合,我想你可以做到。”
“当然,当然……”牛仁忙不迭的应答道,同时拿起金属盘中的针线和柳叶刀。他很高兴能在这场青史留名的手术中留下自己的名字。活了这么久了,想不到竟然还有机会一展身手。
对于牛仁的技术肖雄是信任的。这家伙用心做的话,指不定李丹还不会留下任何伤疤。心放下来了。一阵疲惫马上像潮水般袭向肖雄。体力似乎有点透支了。
就在这时候,黄老在走廊碰到了肖雄。
“肖雄,你没事吧?”黄老见到肖雄的样子,暗道了一声不妙。当初为黄初雪治病的时候,肖雄就是这个样子。可怜的孩子,他一定是把体力全都耗费光了。
肖雄摇了摇头,他原本想说我没事,话一出口,却变成了:“给我一张床。”
黄老风风火火的叫来了两个医生,一左一右搀扶着肖雄。肖雄此时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带着两位肖雄,黄老就近找到了一个科室,当即就命令腾空科室里面的人。
一碰到单人病床,肖雄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说是深睡眠,还不如说是浅昏迷。
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看了一眼肖雄,惊讶的问道:“黄院长,这不就是急诊科的肖主任吗?”
黄老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爱怜:“他已经不在市医院很久了,但医院需要他的时候, 肖先生竟然独自完成了五个小时的手术。”
“可怜的孩子,伟大的医生。”老医生看了肖雄一眼,赞叹道,然后退出了科室。
真是天纵奇才啊!黄老感慨道。他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事情便是把肖雄请到市医院,做过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放任肖雄的离开。
不多时,李丹的麻醉过去了。此时他已经被转到高级病房里面,几位医生正照看着他。医生们的眼神却不时落到李丹的膝盖上,那里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我……怎么样了?”李丹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意识的问道。
医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搜肠刮肚之后,医生们并没有在脑海中找到比完美更高级的词汇。难道是神作?
见到医生们不说话,李丹心里一沉。他当然是相信肖雄的,只不过心里面还是有隐隐的担忧。
终于,一个医生开口了:“我这辈子从未见到如此成功的手术,真是令人感动。”
另一边,在一个楼道的尽头,黄老和牛仁再次会面了。
“我的天,太神奇了。”饥饿加上疲乏,更多的是对肖雄的惊讶,让牛仁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黄老会心的一笑。肖雄这小子,真是让人大吃一惊的魔术师。黄老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却没想到过程竟然是如此的激动人心。
“怎样,你有收获吗?”
牛仁犹豫了一下,扪心自问,他是没有看懂的,至少是没有完全看懂。不过鉴于肖雄承诺过日后会完善书面资料,牛仁还是点了点头。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很好,而且这是一位已经伤病了许久的病号。如果是刚刚受伤的话,我相信肖雄有更快更好的办法让他康复,你可以和肖雄探讨一下。”
黄老的话让牛仁沉默了。确实,李丹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治疗时机,甚至骨头已经重新畸形愈合。然而肖雄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轻轻松松就把骨头纠正复位了,至少在牛仁看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