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画堂春深 >219.海东青
    此为防盗章  显然,宝如不过傍晚出了回门, 杨氏就着急了, 生怕这娇滴滴的小媳妇儿赖不住寂寞要跑掉。

    宝如抢着从杨氏手中收了碗, 甜甜说道:“娘, 您放心,我是落过难的人, 知道银子值钱,不会乱来的。”

    杨氏夺过宝如手中的碗,佯装嗔怒, 眉眼间却全是笑:“就你刷的碗,猫猫洗脸一样, 还得我洗二遍, 快歇着去, 碗我自己会洗。”

    宝如只得回房,趁着天亮穿好丝线, 埋头而绣一方五彩明亮的补子, 已渐有雏型。

    次日一早,她顺着嫂子给的地址, 一路打问着寻到岔口胡同, 迎胡同口上一间干净整洁的小院子,迎门遮阴的葡萄架子, 往后两间房, 清凉又舒适。

    赵宝松正坐在葡萄架下喝那雪莲酒, 见宝如来了, 远远展给宝如看:“这酒确实有奇效,连着喝了两天,满身的关节发热,你瞧瞧,我这手上的肿是不是消了许多”

    他原本肿成鸽子蛋大的手关节,如今消了许多,都能自己端盅子了。宝如打开盒子,挖了一勺子粉搀入酒中,捧给赵宝松:“哥哥再尝尝这个,据说是虎骨磨成的粉,最治风湿的,你与药酒同食,喝上半个月,万一还能站起来了”

    赵宝松道:“这也是季明德给的”

    宝如深深点头。

    赵宝松细砸了一口,笑的特别满足:“当天李少源的退婚书刚到,他就跟着到了。你在屋子里上吊,你嫂子与他在外头交涉。他背着一褡裢十两一锭的银锭子,五十只银锭子砸在桌子上,瞧那架势就知道是个手里有好东西的,果不其然,哥哥这病,只怕还得他帮衬着,才能好起来。”

    青苗笑的特别腼腆,凑在旁边说道:“小姑,我也想尝一口。”

    这孩子爱吃,吃什么都香,正在吃一枚酸杏子,酸的直皱眉头,不敢拿牙咬它,拿舌头一点点的舔着。

    宝如从兜里掏了一把新鲜的甜杏仁出来,悉数装进青苗的小衣兜里,抚着他的耳朵道:“药酒太辣,是治病的。你吃些杏仁儿,等吃完了,小姑再给你送来。”

    青苗比寻常孩子晚熟,说话又缓,等他说句话儿要等好半天。

    他尝了一枚,鲜杏仁清甜可口,喜的这孩子不住的笑:“好”

    赵宝松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原也是世道常情。但是李少源不该退婚的,当初王定疆和尹继业率群臣围剿咱家,是李少源跪在交泰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太后娘娘才开恩,咱们一家才免于诛族。

    咱们回秦州,临别时他连着送了三十里路,那样情真意切,信誓耽耽说自己必会整理好一切,来秦州亲自接你,可人走茶凉,咱们回秦州才半年,他的退婚书就来了。”

    三十里相送,李少源一直骑马伴在她的车驾旁,自幼没有操过心的世子爷,一遍遍交待她路上要如何防黑店,防山匪,亲手教她如何生炭炉子,熏的满脸是灰。

    没人看见的时候,抱着她在怀里哭,一遍遍问她,她走了他该怎么办。惹的宝如反而放心不下,果真以为自己走了,李少源要得相思病死掉。

    谁知那样的深情,不过半年时间,他连份私信都懒得差人送,随着吏部公文送一份休书给她,婚事就这样做罢了。

    宝如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它,咱们好好把日子往前过,好不好”

    青苗凑着小脑袋,舌尖上点着一枚甜杏仁儿,一口细牙咬破它,摇头晃脑道:“好”

    宝如只要看一眼自己这可爱的小侄子,一颗心都要化了。兄妹俩同时想起死在半道上那个孩子,小丫头,乖巧又伶俐,比这个还可爱。心仿佛被利箭穿过,烂了又烂。

    回到季家,婆婆制药,媳妇绣花儿,两个人安安静静,偶尔闲聊一句就是一天。

    杨氏很会过日子,院里院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墙角几株花儿,都开的比别处更艳。

    因为季明德不在,宝如过的很是惬意,她隔三岔五回岔口胡同看一回,赵宝松慢慢能站了,风湿正在渐渐退去,黄氏脸上笑容也多了不少,总之一家子人否极泰来,日子慢慢走上正途了。

    这天,宝如正埋头绣的专心,便听杨氏在外叫道:“宝如,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宝如隔窗瞧见两家间的小院门上站着三个娇俏俏的小美人儿,连忙将自己所绣那补子息数抱起来,藏进了屋角的板箱中,才出门笑道:“姐姐怎的来了”

    是胡兰茵,她大约等了将近一个月也等不到宝如过去,遂主动到二房的小院里,来看宝如了。

    胡兰茵身后还有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看容貌便知是胡兰茵的两个妹妹,一个穿着白玉兰散花纱衣,一个穿着青掐缎裳,年不过十四五岁,一人手中一把团扇,眼儿滴溜溜四处打量小西屋:“想必这位就是宝

    如姐姐”

    宝如请她们在床沿上坐了,那胡兰玉和胡兰香对视一眼,望着墙上那幅画着两个大胖小子的版画儿,彼此投个揶揄的眼神,宝如只当没看见。

    几个人相对聊了几句,胡兰茵忽而捧胸干呕两声,拿扇子扇着风道:“这天何时能凉,我像是中了暑,怎的整日头晕欲呕”

    胡兰玉哟了一声道:“姐姐莫不是怀孕了吧”

    胡兰香也拍起了手:“果真,姐夫走了怕快有一个月了吧,若他回来知道姐姐怀了身孕,还不得高兴死”

    胡兰茵气的甩手:“没有影子的事儿,不许乱说。”

    胡兰玉道:“姐姐,还是请个郎中来诊一诊的好,万一怀上了呢”

    胡兰茵甩了手中绣活起身,唤过宝如道:“宝如,走,咱们往隔壁后院敞一敞去。这屋子里太闷热了,闷的我喘不过气来。”

    两个妹妹落在后面,只有胡兰茵和宝如两个,在那满是石榴树的园子里转悠。

    胡兰茵说道:“明德前儿送了信来,说自己只怕这几天就会回来。他是从我这屋里出去的,眼看一个月,来了之后就得去你那院里,我瞧你那屋子实在难住人,不行我派两个工人过去,把你那房子重新修缮修缮,你先到我们院里避上两天,你看可行否”

    宝如道:“这得我娘和明德两个作主,我再不管的。”

    胡兰茵一听宝如不反对,立刻头也不晕,胸也不呕,转而亲自找到杨氏,对她说起要替宝如和季明德修缮西屋一事。

    她是能替父亲胡知县当家的人,口才自然了得,一席话将杨氏说的喜笑颜开,竟然坚信胡兰茵果真是因为体贴季明德,才会自掏银子来替宝如修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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