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兮连忙推辞,“不可能,我怎么接的来,你一个大才子都写不了,我这种你让我当保镖,杀退几十个人都有可能,这章我是万万来不了。 .”

    “不可能啊。”曾巩下打量疑惑道,“好歹我在坛也混了十来年了,谁有思谁无采,我在对方面前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我刚才分明感觉你会的,要不别谦虚,哪怕你接一句也好,总我现在这样一个字都再也写不了好。”

    看芷兮好像要坚辞的态度,曾巩忽然可怜兮兮道:“你行行好帮我想一句吧,也许过了这个槛,我自己又能写出来,你知道我很想完成这幅画的。”

    他幽幽叹了叹,“这幅画,我一直想画出来,却不敢画,怕画不好,今天终于下定决心要起笔了,却没料到卡得厉害,你刚才过来时看我在念书,其实我是烦闷得紧,才借书消愁的。”

    芷兮对他原来是这番犯呆好笑,也为他痴情感动,下意识道:“写不出来也没事啊,出去走走活动一下,说不定有思路了呢,对了,我本来是想过来告诉你,我看秋雁这几天老在房间里陪我,都有点闷,想约她明天出去逛逛园子什么的。”

    芷兮既然知道曾巩多的是人保护他,也有其他丫鬟服侍他,借秋雁陪她去去应该也没什么。

    “好啊好啊,你们到时候自去便是。”曾巩突然提高嗓门,“沅小姐你可别转移话题,说好的帮我想下一句呢?!”

    芷兮再次飞过一脑门黑线,她什么时候有答应过他这事了?不过看曾巩难得一次死缠烂打,又是为这种事,可见他对亡妻感情之深,性情人,努力静下心回想先前的感觉。

    她怎么先前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呢?按道理她对诗词是不通的啊,她不禁想起,只有一种可能了,那是默默当时一直抱着苏轼精选集看的情景。

    有次她看苏轼的集子入迷了,在那里长吁短叹的样子,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哪有见到这么伤春悲秋的时候?

    她便起了捉弄之心,过去把他书一把夺走。

    “哎,你抢了做甚?”

    她当时看默默的眼神不同了,“你说话怎么突然这么绉绉的?我来看看你到底在看啥。”

    默默淡笑道:“我倒是希望你把这本一直拿去,你多看看苏轼的词,真的挺不错的。”

    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自己撇了撇嘴,“我倒是想看,想学啊,可是这些句子认得我,我还不认得它们呢。”

    默默只是宠溺地看着她,然后揽她入怀,手指着《江城子》开头,语气真挚,“你看他写的诗词多好,十年生死两茫茫……”

    此情此景,直似在昨天,甚至在眼前,让沅芷兮很是恍惚了一下。

    刹那间看到有只手掌在她眼前晃,可不是曾巩这厮在作怪?!

    “你干嘛?”她嗔道。

    “这不是怕你发神经兮兮了么。”曾巩笑了。

    她感到有点气愤,他在说她“神经兮兮”这样有点带默默风格词的时候,人物这么不巧,她可不要曾巩来说!

    曾巩看她神色一下子不对,拉下脸来,连忙赔着笑小心道:“姑奶奶,我没惹着你什么吧?那你考虑能不能帮我那事……”

    “不那个词嘛!”饶是看他是个痴情人,沅芷兮还是不耐烦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白送给你了,不谢!”

    “哔~了个狗。叮咚,恭喜宿主,诗科技树提升到3级。”小哔那不合时宜的欢快声又叫唤了起来。

    我去!沅芷兮对小哔也是拜服了,她这么有感而发地说下当初好不容易记住的一句词,这样又能升一级了,不过似乎看不出升完后有什么区别啊?!

    小哔自然知道宿主的疑惑,“宿主,啦啦啦,别着急啊,升级了,自然有更大的功用,只是要到适当的场合你才知道。古德拜~”

    这小哔,真是没品。芷兮都不爱吐槽它了,真是一点也不哥们姐们的。

    她当然注意到,曾巩自从她说出这句词后,整个人像石化了,愣在那里半天也不动,连眼神都呆滞了。

    “喂喂喂,你没事吧?”这回是她在他眼前晃掌了。

    报应来得不要太快,太爽,像龙卷风。

    曾巩激动地捏着她的手,“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妙了!”

    “喂!!放手!还有你抓疼我了!”芷兮对他很是无语,她不过现学现卖借用别人的词句,他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好词,关键是说出了我心所想啊!阿樊,想必你也觉得很赞吧?”

    看他在那边不住搓手地来来回回走,芷兮看得都要眼晕,这会儿他全副心神都在那画想词去了,她轻轻带门出去了。

    一宿无话,不过她听到隔壁一夜都有动静传来,许是曾巩在奋笔疾书,许是更刺激到他加倍努力念书准备?

    第二日,她和秋雁用过午膳。

    秋雁兴高采烈地跑前跑后准备着出行所需。

    沅芷兮笑话她,“我们不过是出去散散心而已,顺便帮你偷懒一下,不要兴奋地这么明显吧?”

    秋雁害臊地吐了吐小舌,“还真是难得出去放松呢。”

    不过转眼她的神色有些消沉,“要算到现在,都已经足足两日了,你的苏公子可都没来看过呢。”

    “怎么了,小妮子想他了?”芷兮还是只顾着跟她开玩笑。

    秋雁大臊,不满道:“芷兮姐,跟你谈正事呢!我不相信你不想他!我是替你着急呢!”

    沅芷兮神色如常,“着什么急,说不定他跟曾巩一样,在发奋念书,考试日子一天天近了,集精神不是挺好的么。”

    秋雁疑惑地盯着她,“芷兮姐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沅芷兮哼哼道:“你不相信拉倒。”

    其实,本来还没什么,被秋雁这么一撺掇,她还真没底了。

    毕竟,现在的默默,跟以前的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他是一个跟苏轼灵魂拉锯争夺控制权的角色。

    “沅小姐,这里有一封苏轼的亲笔信,他要我一定要当面而且只能交给你。”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声。

    “我知道,来了。”

    默默这么做,一定有原因,沅芷兮抬手止住好心要过去帮她取的秋雁,过去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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