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画者、评委等几人外,大家面面相觑,呃,沅芷兮这么画,最后相当于用了一个小时,仅仅写了这么一行字?

    周宪已经忍不住了,这完全是一场闹剧!

    她竟然陪了这么一个疯子浪费了一个小时时间!人生多么宝贵的一小时啊!

    要不是为争取李煜的青睐,她真想去给沅芷兮一大耳刮子!

    沅芷兮知道周宪怎么想,她的脸微微扬起,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是想要这样表达,评委会怎么评断,那是他们的事!

    反正,这么样在宣纸表达出来了,她昨晚一夜未眠的心绪得到极大的释放!

    “三位评委大家,是不是可以开始评断了?”周宪声音定定道。 .

    周宗听了,微微点头,他也认同女儿的感受,别陪着这个疯女人瞎胡闹了!传出去,没得丢他们高官世家的脸面!

    顾闳和周矩都看了看李从善的眼色,李从善看向李煜,这六哥不置可否,真是跟父皇一个做派!哎,当然同意评断了,不然在这里当呆子吗?

    “可以,我们且去细细一观。”李从善带着其他两位往桌案前走去。

    其实以他们资深阅画的功底,方才在稍远处时候,已琢磨到画的大概,如今不过是看得更细点罢了。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先往周宪的画作而去。

    芷兮把画画完,其实是把字写完后,在众人讶异的目光,径直往默默身边走去。

    在他们眼,李煜从来没跟沅斥候这么亲密接触过。

    “呼……还好吧?”芷兮千言万语,最后只凝成这四个字,这句话既像是问他自己画得怎么样,又像是问他的情况好不好。

    此的深意,只有默默才能体会了。

    “好或不好,我跟你一同面对。”默默心思流转,话到嘴边,也只有这一句。

    芷兮被他这简单至极的话打动,只有共同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的人,才能明白这一句话里包含的万千情意,沉甸甸的,她又想要听痴了,最近老是容易被他感动。

    哎!自己真是没得救了!

    只听到李从善等三人在周宪的画边频频赞许的声音,芷兮的心本来是忐忑的,如今反倒慢慢安静了下来,或许没有了期待,也无所谓失落,判定周宪赢吧!

    反正自己所谓的那画,也确实太离经叛道了些!

    不多时,李从善他们三人已经转回到芷兮画前。

    小段和知画两个人的双手彼此紧扣着,头伸长了往那边望去,简直芷兮不知道紧张多少倍!

    “呃,两位大人,不妨先说说看。”李从善显然想看看情况,最后一个说。

    毕竟他是王爷之尊,他想最后说,顾闳和周矩两个人扭不过,不过,他们两个谁又先说?

    两个人彼此又推却了一番,最后顾闳拗不过周矩,毕竟从官职来说,周矩还是顾闳要占优势的!

    “此画……”顾闳捻着自己的小胡须开始念。

    芷兮说好不放在心的,不过可能是出于潜意识的原因,在这三个评委里面,她还是相对对顾闳较有善意。

    顾闳沉吟了片刻,便道:“我是很欣赏的。”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甚至芷兮刚才开始胡乱涂白颜料时,来得更爆炸!

    周矩和李从善若有所思地望着顾闳,显然,他们三个更有一种默契的体会。

    周宗和周宪简直都要气炸了!

    顾闳也算是天下数得号的名画家了,他说的话影响力很大,可是要负责的!这种烂叽叽的画,他居然都说很欣赏!他是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其他人不清楚,芷兮和默默最清楚,自己自然是没有给人家好处的。

    默默因为可以同时切换本尊的记忆,他还觉得更怪,按说周矩才是和李煜走得更近的,本来想着周矩会顾闳更会说好话,没想到开头不是这样!

    他可不会因此掉以轻心,场形势风云变幻,谁知道后面会怎样呢!

    只有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

    顾闳淡然看了一眼众人的反应,“我知道你们或多或少都不认同我说的这话。不过沅芷兮这画,确实有讲究的。”

    “哦?怎么讲究。”李从善代表那些吃瓜群众给他递了个话头。

    “若是只看最后这字,观其意,品其书,也有看头,但我觉得,应该把沅芷兮这画整个过程,作为画的本身来观察,也是说,她的画跟寻常人不一样。”顾闳娓娓道来。

    李从善琢磨着他这话,神色不确定道:“顾大人的意思,沅芷兮作画的过程,本身是一副最值得欣赏的画?”

    周宗觉得自己算涵养再好,听到这实在没法忍气吞声了,拉着自己胡子冷笑道:“真有意思,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评画不是看画本身,还能这么有创意地评!退一万步来说,算她作画过程有可观者,那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除了我们在场的,谁会知道她有这么‘另辟蹊径’?怎么能像实物的画这样,给后人留下不断观摩滋养的精神财富?”

    周宗的话里表面没有损芷兮,实际已经将她贬得不值一!

    芷兮一点都不生气,这种官场老油子,能让他这么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在尚不知李从善态度的情况下,为女心切的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顾闳也不正面反驳他,仍旧按照自己的理的线索讲,“有的字画,是供人万世瞻仰的,如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而有的字画,虽然已经泯灭在历史的烟尘,但我们仍能想见它的采风流,只要心向往之,能汲取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周大人,我不夸张地说,沅芷兮这画,在某种程度,也达到了这种境界,我相信自己以后回顾自己人生的时候,会因今日一睹沅小姐的作画过程而满足!总之,跟她这画万事皆空的意境起来,我的《韩熙载夜宴图》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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