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妃怎么淡定地擦了擦嘴角喷出的水渍, 继续优雅地茗茶, 两人也是不自知了。

    下意识地喝完香茶后, 两人相顾无言,长吁短叹。只觉得刚刚自己的耳朵一定是轰鸣错觉了, 所以才听到了这样大逆不道、罪无可赦的言语。

    最终,茶杯之中只剩茶叶子了, 两妃也没有一个人先张嘴说话,具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德宣两妃都是宫中的老人了, 根本想不到这森严的深宫之中, 竟然还能出现皇后红杏出墙这样惊悚又刺激的事情要不是她们在后宫见识过了大风大浪, 怕是现在都在这个座位上不敢听下去、稳不住了

    历朝历代所记载的史书之上, 哪曾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民间文人墨客撰写的野史,也没有哪朝的皇后这样明目张胆地给皇帝戴绿头巾

    而且, 不仅红杏出墙了,还珠胎暗结,现在孩子竟然都怀上了

    但是,坐在高位之上、犯下弥天大罪的某位皇后娘娘依然是抱着怀中的橘猫,娇柔明媚的笑容不减,像是在说着今天不错的语气告知了她们这样极其可怕的事情

    不过

    一想到身为青国真龙天子青逸风的头顶上明晃晃地戴着一顶绿帽子,脸上抹了一层锅灰, 德妃和宣妃心里甭提有多么解恨了

    以前在府里, 和她们同年龄姨娘所生的姊妹们也不知道为自己夫君生个好几个孩子, 早就膝下有儿有女了。就她们早早地为了家族入宫, 想尽了旁人眼中富贵堂皇的生活。到头来,不仅没有孩子,还是在深宫中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过活,最后就连身子也是衰败了

    最终还是脾气火辣暴躁的宣妃敛眸,勾起一抹有些癫狂的笑容,冷声狠戾地拍了拍桌子。

    “哼哼,德妃姐姐,要妹妹我来说,就是他娘的解气那个人算计来算计去,把我们害得这般惨烈呵呵呵最终,还不是什么都没有算计到那个人的心那么冷,下手那么狠,早就不知道把我们该有孩子害死在阴间地狱好多回了

    一想到因为我的偏听轻信,害得我的孩儿惨死腹中,我就那么地后悔求了那么多次送子观音娘娘。当我的孩子没跟着我享福,反倒还没有成形来到世间便被黑白无常勾到了另外的地方去了”

    一想起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的亲生骨肉,宣妃泛红怒火的双眸便是蹬得浑圆,最终不知道想到什么,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如果我的孩子不知道该有多大了,一、一定都会叫我母妃了。”

    “妹妹别伤神,不值得。”

    比起宣妃的悲怆哀恸,德妃却是越发地冷静平静,如葱根般细腻的手风轻云淡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腹部,如兰花般出尘缥缈地浅笑。

    “反而,姐姐倒是觉得没有生那个人的孩子,真是太好了。即便是生下来,在那个人的手掌心中,也未必能护得住他。”

    深宫这么大,这么冷,要是有个血脉相连、体己自己的孩子,未来的日子才有个盼头,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她进宫的时候,也不过才年芳十五,如花骨朵般娇嫩脆弱的年纪,还是个烂漫任性的姑娘。

    现在都年二十好几了,宫人给她梳发髻的时候,双鬓的华发都有了,也是扯了好几根了。她为那个男人伤神耗力,只想要那个男人多疼爱怜惜她一点

    不过,她忘了,宫中最凉薄的便是帝王的爱了。

    她进宫前,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还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将这句话抛之脑后了。现在想来,十多年的暗讽争宠,简直就像个弥天的笑话

    她的痴念是个笑话,她的爱是个笑话,她活得更是个笑话。

    不过,宫中戒备森严,外臣男子没有天子令牌是根本不能进入后宫。就算是有令牌,也需要经常出入后宫的宫人引路,不曾听闻青逸风又赏赐令牌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怎么和别的男人暗通曲款

    不过,幸好这件事也只是她们知道了,只要没有其他的人知晓,鱼目混珠的事情,那还算好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德妃总觉得心里有些担忧,不由多问了一句。

    “皇后娘娘,这件事除了我和宣妃,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吧”

    一旁的宣妃一听德妃姐姐竟然问了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也是抹去了眼泪,侧目担忧了起来。

    不过,想来这种隐秘靡乱的事情,皇后娘娘自己还是会藏着掖着吧。不过,当着她们的面儿,便是信任地吐露出来了罢了。

    不曾想,对方的回答直接让她们当场震惊了,茶杯都快握不住,差点摔落了

    叶柔裳:“有。”

    两妃杀意:“谁”

    叶柔裳:“皇上,他知道。”

    两妃震惊:“”

    叶柔裳微微蹙眉:“嗯,不仅亲眼看见了,还在外面亲耳听了整个春、宫戏过程。”

    两妃石化:“”

    系统:“qaq我为大佬递绿帽”

    德宣两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卵石,本以为之前那句话便是语出惊人了,没想到这句话更是惊为天人了一、一定是她们今天走进椒房殿的姿势不对,可能她们还没有睡醒

    宣妃双眼更是呆滞失神,她的大脑头一次转得飞快,突然有一件事情一闪而过,将一切衔接了起来

    美人妃子曼妙的身子突兀地一晃,拄着椅子的纤纤玉手都在颤抖。嘴皮子上下发颤,最终,忍不住下意识急性子地说了一句话。

    “莫不是那次庆功宴,那个李语莳闹腾众人抓、奸的那晚”

    思及那晚的美妙充实,叶柔裳弯眸,眼下朱红色的泪痣越发地艳丽,嘴角边两处小梨涡微微凹陷,十分餍足地笑了。

    “对,就是那晚。”

    “”

    想起那一晚的情形,德妃完全坐不住了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一样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浑身都在打秋摆子,呼吸急促地低语道。

    “我记得,那时候陛下应该在你的宫内宠、宠幸你”

    叶皇后一手撑起侧脸,一手拾起微甜的芙蓉糕小咬入嘴中,眯眼慵懒地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嗯确切地说,陛下是在外殿帮忙守门,亲耳听着我的奸、夫先生如何宠幸我。”

    两妃:“”

    德妃更是一个踉跄,又滑坐瘫软在了座位上。一旁的宣妃一双美眸更是蹬得比叶柔裳怀里的橘猫还要圆滚滚的,下巴张得快要合不上了

    陛下,那个青国至尊无上的帝王,那个将她们的人生命运玩弄在鼓掌之中的男人竟然看着别的男人和自己的妻子、自己的皇后享尽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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