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问题都改善了,进步很快”
白露得到认可,心里充满喜悦,这种情绪让人十分满足,加上退亲后深觉轻松不少,一瞬间好像都能飞起来。
暗下决心这两件成品,虽然不好看也要留作纪念,后面技艺成熟了,就帮着邱娘子多做些香囊等着端午去卖,如果绣品能过关,那以后就能凭手艺吃饭了
想到这些浑身不由充满干劲,回家时都还有些飘飘然,一进院门却听到傅氏的嚷嚷:
“死婆娘,贪心不得好死,三十两咧,可把老娘心疼死了,阿杰,你可要好好念书,娘的心疼死咧”
看来是二房夏氏过来要办族学的银子了,跟上辈子的时间差不多,可惜,因为头一回给的太痛快,后来二房故意拖延傅杰入学的时间,又借此骗了好多银子,直到两年后才让入学。
之后三弟却闯了几次祸,二房不仅要他退学,还要送官府,逼得傅氏又交了不少银子作为补偿,可最终傅杰被打击的失了读书的心思,再也不肯进族学了。
现在仔细想想,那几次祸事恐没那么简单,这时就听傅杰回道:
“那我就不上学了,我就跟着二姐玩多好”
白露心头一颤,她不忍心三弟再次被教歪,先别说入族学,眼前就不能再跟着傅霜了,可怎么才能脱离傅霜呢
这个二妹就靠三弟躲懒,还能在傅氏跟前讨好处,让她放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她正在思虑,忽然听道有人在叫她:
“大姐,大姐”
转头看是傅霜,将她拉到边角,悄悄问道,
“大姐,我今天看到你从邱寡妇家出来”
说着一脸怀疑。
白露先是一惊,转而一想这事早晚瞒不住,便淡定道:
“我在邱娘子这学做绌绌。”
傅霜一愣,随即惊诧的重复了一句:
“你在学绌绌啥时候学的学到哪里了娘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白露却只是笑而不答,傅霜却不依不饶:
“大姐,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白露径自走去井边打水,傅霜哪里能收住,白露却只充耳不闻,直到看白露去厨房做饭,便急不可耐跑去找傅氏告了一状:
“娘,大姐不好好打野菜,还去学绌绌,去的还是那个邱寡妇家咧”
傅氏一愣,这妮子不是去借钱退亲吗怎么还有闲工夫学绌绌还拿着家里的苜蓿去换的
想到这立马奔向厨房,见白露正坐在灶膛后生火,记起上回的惨剧,不由自主在三尺外便停住脚步,吼道:
“你个小蹄子,不好好干活,去什么小寡妇家学绌绌,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又去学你那个死鬼爹”
白露手上的动作未停,只看着傅氏平淡道:
“我想把借来的五两银子趁早还了,才去跟邱寡妇学做绌绌,以后可以补贴家里,至于打野菜,家里不缺这个,我一上午打的也够家里鸡鸭吃了”
傅氏在听到补贴家里后便没了脾气,转而喜笑颜开:
“真的可以卖钱”
白露肯定道:
“镇子上有店专门卖的,一般的五文钱,好点的十文到十五文,马上就端午了,也比较好卖,可惜我学的晚,做的绌绌暂时没法出去卖”
傅氏着急道:
“你只学了绌绌吗怎么不多学点别的,平时也能拿出去卖的”
白露不急不徐道:
“当然要学,可耍活子是慢功夫,人家都是从小学的,学好几年才能上手,我这已经入门晚了。”
“啊,好几年”
“是啊,”
白露灵光一闪,接着道,
“不过邱娘子说我有天赋,三个月就能做出绌绌了,半年就能绣枕头鞋垫了”
傅氏点点头,显然是相信了。
因为白露平日里太老实,她不怕这个丫头骗自己,白露看清傅氏的脸色,知道这半年内应该是安全的,傅氏不会随便给她找婆家了,因为若是刚学会刺绣就成亲,那岂不是便宜别人了
刚松口气,只听傅氏又问:
“你这妮子给了邱寡妇什么好处,她会教你”
白露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道:
“没有好处,连练习的布和针线都是邱娘子的。”
傅氏一听能占便宜,也不去想为什么了,反正不用出钱,白白去学,将来还能换钱有什么不好,这时别在门后的傅霜忽然走出来,扯着傅氏袖子撒娇道:
“娘,大姐要打野菜,要做家务,哪里有时间去学,不如换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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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为碰巧救了小虎子,邱娘子才答应教我的,不然人家生计的本事,凭啥什么都不要的教你”
傅氏便住了口,傅霜不依不饶的冲白露道:
“那你去跟邱寡妇说,让她改教我也一样的嘛”
白露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道:
“我说不出来,你自己去说吧,”
傅霜一听又想来撺掇傅氏,结果白露打眼瞧见院子里正在玩石子的傅杰,忽然计上心来,便截话道:
“不过我回来后可以教你,毕竟会耍活子对以后找个好婆家很有好处,只是布和针线就得我们自己出了。”
要知道庆城的姑娘几乎都会绣活儿,会当然比不会抢手,傅霜常出去跑晓得白露说的不假,只怪傅氏从小不学,她们也就无从学起了。
不过,她的企图则是能卖出去换钱,如此就能存点私房去买首饰衣裳了,想到里长家的大妞,穿的绵绸襦裙,她就一阵眼馋
想到这忙答应道:
“好啊、好啊”
不想旁边傅氏拒绝道:
“那布、针线得多费钱啊,家里有大丫头就够了,二丫头还是带三娃吧”
说完扭身就走了。
傅霜一脸怨愤,白露瞧在眼里知道她上钩了,便适时道:
“二妹想学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多打些苜蓿,从邱娘子家换些碎布和针线练习,不过”
傅霜急忙问:
“不过什么”
白露一副惋惜的模样:
“不过你要带三弟呢,哪里有空学啊,耍活子可废功夫了。”
傅霜不服气道:
“大姐你要上山、做家务都有空,我怎么没咧”
白露淡笑道:
“也是,功夫挤挤就有了,这样吧,我头天晚上回来教你,白日我就把阿杰带去邱娘子家,邱家有个小虎子可以跟他玩,你就趁这功夫练习吧。”
在傅霜印象里,白露向来是个有求必应的孬好人,是以不做怀疑,高高兴兴的谢过后就离开了。
留下长吁一口气的白露,刚才那一会儿,既分开了傅霜傅杰,又给自己争取到了安全期,真是一箭双雕,思及此不由感到鼓舞,看来吃了前世一辈子的亏,又跟着董大叔学史明智,确实是有进步的。
次日白露果然兑现承诺,给傅霜带了碎布和针线,针线其实是她买的,碎布就是她和邱娘子用剩下的,但傅氏和傅霜都很贪婪,知道她有钱的话,别说身上的银子不保,搞不好茶具金锭的事也会暴露,所以全都假托是用苜蓿跟邱家换来的。
至于傅杰,白露按约定带去邱家。
小虎子跟他年岁相当,亲爹病死后,邱娘子怕带不好,平日不准随意出去,傅杰正好八岁,也挺乖巧,俩个孩子彼此有了伴,都挺高兴的。
对此邱娘子是乐见其成,等白露第一件完整的绌绌做出来,不禁赞叹道:
“我就说你很有天分,这才多久啊,做的就很精致了”
白露忙道:
“姐姐别说笑了,这是因为活儿图样简单而已呢”
邱娘子笑道:
“你可不能着急,花样儿再简单也是基础,绣好了将来再复杂的也不怕。”
白露摩挲着手里绣着灯笼和花草的香囊,道:
“姐姐,不如你教我五毒的绌绌吧,这样我可以帮你在端午前多做一些。”
邱娘子一愣:
“你帮我做”
“是啊,”白露很诚恳的点头,“姐姐你就是我师父,又不收我束脩,我给你做点活儿还不是应该的嘛,只是我学的时间短,怕你看不上我的手艺。”
邱娘子高兴道:
“怎么会嫌弃,再说你可以帮我裁剪、塞絮和锁边,”
顿了顿补充道,
“可别小看裁剪缝合,对做绌绌的形是很重要的呢”
白露笑笑,知道对方是怕自己心里不平衡,其实既说出口她就决心做到的,哪怕吃点亏也无事,毕竟邱娘子待她不错。
当下便帮着弄,邱娘子还教了她接针和垫布绣,原来白露只能绣个花草轮廓,如今用接针便可填补完全了。
至于垫布绣,是指将图样裁剪下来,再缝合到香囊上即可,虽然技巧不高,但也算是个新奇。
所谓触类旁通,学会新针法并不难,只是要达到熟练就需要一点功夫了。
经过白露的努力,她绣出的图样儿基本都能让邱娘子满意了,是以到后面,不太复杂的图样部分,邱娘子都直接交由白露绣了。
可傅霜那里就不太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