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回,能对傅霜这个亲妹妹如此决绝,让他十分吃惊,且能说出那番话,不仅是一时冷心,还是准备彻底的恩断义绝了。
对了,之前那退亲的孙家妇人汪氏,四处诋毁她,最后被她买通了媒婆,给讲了个一进门就让她戴绿帽的媳妇,还把汪氏欺负的够呛。
可见白露为人,是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那自己若利用她的话一时间竟然有了丝动摇,其实白露为人,心底软的很,若是说明白了求求她,也许
不、不行
高鹤又打消了这个主意,他想起那回教她画画,谈起练字的事情,白露肯定会更向着亲生父亲的,他不能拿母妃去赌。
何况,事情已经开始了,现在说出来,白露若是不愿意接受,岂不糟糕柳家被除,他估摸着太子皇后那边,对他和母妃会更加疯狂的
他等不起。
转而又想,那聂家的聂登从前可也做过诬陷之事,但白露还是给聂家讲情,就为了聂家从前照看过她,其实实际帮助根本没有,那是不是说,现在只要对她更好些,以后再好好补偿她,总会让她谅解的
是啊,人谁没做过错事呐,人非圣人谁能无过,再者,他也是情有可原,白露这般通情达理,总会包涵的。
正胡思乱想着,白露带着卫渔端着几个托盘过来,上面是各种面、盆等,放到圆桌上,让卫渔出去,才道:
“今儿做滋卷,还有百合酥。”
高鹤看还有韭菜,不禁皱眉道:
“不能换个馅儿吗”
白露笑道:
“我保证给你把味儿减小点,董叔说,你的旧疾老是冬日发作多,确实跟寒痹有关,多吃点温阳的东西好。”
高鹤走到跟前,看她围了个围裙,正在撸袖子,便伸手帮起来,白露看他颇有兴致的端起那些盆啊碗的瞧,遂道:
“想不想帮忙”
君子远庖厨,不过,刚才说要对她更好点,高鹤便笑道:
“姑娘吩咐”
白露便让他帮忙揉面,自己去调馅儿,因为提起了冬至,便准备顺便做点饺子,和着羊汤煮了,肯定好吃。
俩人便做便玩的,到傍晚才将东西弄好,白露把摆好的东西端去厨房,让放进蒸笼里,那边厨娘开始做饭,回到内室,白露看高鹤身上沾了很多面粉,笑道:
“快换件衣裳吧”
高鹤忽然伸手往她脸颊抹了抹:
“你脸上也是”
白露刚洗了手和脸,下意识摸上脸上,拿下来一瞧果然是,抬头见高鹤一脸贼笑,嗔道:
“分明是你刚弄上去的”
高鹤开怀大笑:
“是啊,你个小笨蛋”
白露见他高兴,打眼看到圆桌上还未擦干净的面粉,伸手一擦,便往高鹤抹过去。
俩人玩玩闹闹的进到内室,高鹤本来在前头,跟白露总是保持在能够又够不着的距离,打眼瞥见脚下的厚实地毯,故意一歪,坐倒于地。
那边白露刚好伸手,结果对方一倒地,她惯性前倾,本来也能稳住,结果高鹤抬手拉她,一下扑到在他身上。
高鹤将她手臂锁在两侧,脸对着脸,眉眼含笑道:
“看你还怎么抹我”
白露往后一仰:
“我不抹你了,放了我吧”
高鹤笑眯眯的,趁势箍住她腰身,既让她无法后退,又将自己的脸靠近了些:
“不行,你得给我赔罪”
白露被他的呼吸扫在脸上,不由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滋卷很快就能好了,我去端来给你赔罪”
高鹤却还在往她靠近,声音也越来越轻柔:
“不行、不够”
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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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牢牢锁死,眼睛被逼着脉脉凝视,越靠越近,那瞳孔幽幽的,却似自带光芒,令人移不开眼。
“姑娘,滋卷好了,端上来吗”
高鹤一愣,白露也被惊醒,趁他怔忪立马挣脱,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的往外面跑去:
“端进来吧”
留下懊恼的高鹤,正在考虑要不要私下好好惩治一下那卫渔,叫他去伺候白露,可不是叫他认不清主子,以前的机灵劲儿都喂狗了吗
于是当卫渔进来候不久,便看到主子爷黑着脸,衣衫不整的从内室走出来,心里正在纳罕,又庆幸还好没让其他人跟进来,想到苗信忿忿不平的脸,便不禁暗自得意。
自从白露又得了宠,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章台回去养病后,他的位置一直没有指定谁来接替,虽说目前暂时是由苗信管理內侍事务,但说不好他表现的好,白姑娘一喜欢,主子爷一高兴就提拔了他呢
这般想着,自然而然就忽略了高鹤,只对白露更加恭敬,直让高鹤气的不想说话,遣退卫渔,白露看他脸色不善,忽而噗嗤乐了,夹了个滋卷放到他唇边道:
“做了这么久,你就不想尝尝”
高鹤也不由笑了,张嘴咬了一口,嚼了几下但觉香喷喷的,韭菜味道若隐若现,不过没有那么冲了,遂点了点头,打眼看白露望着自己,便握住她的手往回推去:
“你也尝尝”
白露乖巧的咬了一口,正好就是他刚才咬过的位置,高鹤见了心里顿时满足极了,又拉回来一口吞下,白露对他这些无厘头的动作颇为不理解,有些懵懵的看着他,高鹤见她那傻乎乎的模样,乐的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看这气氛如此好,白露便提起想回家一趟,高鹤也就答应了,俩人这才欢欢喜喜的吃完饭。
晚上歇息时,等白露一走,高鹤回想这一天的经历,忽然觉得自己特别蠢,还好意思觉得那丫头傻,明明是自己傻才对。
可嫌弃归嫌弃,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开心,想着想着嘴角就浮起笑意
第二日一睁眼,室内有些昏暗,以为还早,可怎么也睡不着了,便坐起身静静等了半天,却一直等不着白露。
心里纳罕着自行下了床,套了件鹤氅便往外走去,偏厅里的卫渔一见,赶紧迎过来道:
“爷您怎么自己起了,我去给您拿衣裳。”
“等等,”
高鹤叫住他道,
“什么时辰了,白姑娘呢”
卫渔赔笑道:
“刚到巳时,姑娘不是回家了嘛,特意让奴才在此候着,还叮嘱您不起来,就别进去打扰,让您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
高鹤暗忖都巳时了,可天色怎么没那么明亮,至于白露,自己是答应她回家,可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也太
思及此脸色就不太好了,卫渔自然发觉了,其实王爷是很不喜形于色的人,不过最近嘛,他走的稍稍近些,所以能觉出变化还是蛮大的,当下赶紧道:
“今儿天有点阴,您是不是有事找姑娘,要不我去请她回来”
高鹤坐到榻边挥了挥手:
“洗漱吧。”
卫渔方颠颠的出去了,留下高鹤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撑着脑袋陷入迷惘,往常也没多少人,可为什么今日总觉得空空荡荡呢
不提情窦初开的少年如何自我存疑,但说白露一早便下山,从镇子经过时,买了羊肉、烙馍、卷卷,又买了很多耳朵丝和猪头肉、糕点,以及纸墨笔砚等。
进了岐黄街,打开宅子的门,果然宽敞了许多,屋子也多出好几间,比起刚来时觉得更像个家了。
内里粗粗整理过,也简单置办了些凳子矮几等,但布了一些灰尘,想是很久没人来了。
厢房里锅灶倒是弄好了,但一看就知道没有用过,白露涮了锅,发现没有柴火。
幸好在镇子里,出门便是集市,用框子背了一些回来,还顺道买了食盒碗碟筷子等,接着烧灶烧水,又将羊汤等吃食都热在锅里,然后把几间正房细细打扫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