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穿着您的斗篷太惹眼了,小的多带了把伞,还是给姑娘吧,反正也不远。”
高鹤方停止了动作,王峻赶紧撑开伞过去,白露接住后瞅了高鹤一眼,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高鹤却忽然开了口:
“回去等着我。”
白露点点头,他只好又道:
“快回去吧,太冷了。”
白露听话的转过身,刚走两步,蓦地回头道:
“你也早点回来,莫要冻着了。”
高鹤浮现出笑意,声音愈加轻柔起来:
“那你烧好碳炉等我。”
白露“嗯”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高鹤还立于原地,遥遥的望着,见她回头,摆了摆手,意思是快回去吧。
白露这才埋头往前走去,而高鹤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直到完全看不见了,还在伸着脖子望了好一会。
旁边王峻半张着嘴,举着伞的手差点都举不住了。
看着主子爷背着手脸上喜滋滋的笑容,再想想刚才俩人那副你侬我侬,一时不见如隔三秋的模样,王峻直呼完了完了,主子爷分明是情窦初开了。
一开始说要下山去解闷,他还在奇怪,天气不好解什么闷,再说连个护卫都不带,也太危险了。
当看到把白露接了回来心里就起了疑,此刻在旁观了这么一出“十三相送”,他要是还看不出来,那真是白伺候这么久了。
明明不过是外院、内院的距离,明明不过待会儿就要见,白露那丫头还一步三回头的,这也就算了,毕竟是小姑娘,春心萌动不要太正常
可主子爷脸上那个笑啊,他可是在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脸上都见过,妥妥的春心荡漾啊
当下暗自担心,也不知道主子爷是怎么想的,是想演的逼真一些呢,还是情不由人。
若是前者,那他真要顶礼膜拜了,果然如同大哥所说,王爷非池中物,若是后者,那就麻烦了,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诓骗白露啊,纸终归包不住火,这万一露陷了
他不自觉小抖了一下,结果旁边的主子爷,还是一脸笑意,别说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就是他在寻思间不小心把伞打偏了,主子爷也是毫无感觉。
王峻暗暗叹口气,伺候着高鹤亲自把思念送回马厩,嘱咐要喂好食,这才离开了。
从马房出来,高鹤看了看天,此时银豆子已经转为鹅毛般的雪花,从天空兜头兜脸的洒下来,分外美丽。
高鹤又露出那种志得意满的笑容,抬脚大步往院子走去,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旁边打伞的王峻没他高,还得举着大油纸伞,好几次跟不上,还被批道:
“叫你没事多跟石鸣他们去练练,就是懒”
王峻苦着脸不敢反驳,好不容易回到院子,就见白露换了衣裳,正侯在庑廊下,看到他疾步迎了出来,高鹤三步并两步的走过去,拿过伞就挡在她头顶上:
“干嘛走出来,小心湿了鞋。”
在家里都是穿的棉鞋,白露看到他就给忘了,遂讪讪一笑,高鹤抬手想抱她,可一眼瞥见左右的內侍丫头,便忍住了,俩人一道走到廊下,王峻掀开帘子,一股子热气扑了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径直到了偏厅,白露赶紧给高鹤宽衣,将一件早烘热乎的锦袍给他换了,又脱下靴子拿来棉鞋套上。
而后伺候他洗了个热水脸,寒日里的冷气一下荡然无存,这时外面响起卫渔的声音,白露叫了声进来,就看他端着餐盘,上面是热乎乎的羊汤和香喷喷的炸油条。
白露将湿掉的衣袍交给他,让他拿去烤着,偏厅和外厅早摆起屏风隔断,俩人便自然而然的坐到矮几两侧,白露这才道:
“先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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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晚膳还未好。”
高鹤喝了一口,便忍不住问道:
“你今日做了什么”
白露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就觉得眼红耳热,便撇开眼,将那些琐碎而无聊的小事一一道来,什么岐黄街的宅子,邱娘子如何把家钥匙留给她,怎么结交三弟的老师云云,都事无巨细的说了。
高鹤却听得兴致勃勃,吃的津津有味,瞥见白露垂着小脑袋,脸颊跟微醺了似的染着红晕,刚才在马背上那点旖旎的心思便又起来了,当即舀起一勺羊汤递到她嘴边道:
“你也喝一点”
其实俩人同吃一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经过了刚才马背上的尴尬,此时同用一勺就令人不好意思了,白露遂婉拒道:
“我喝过了。”
高鹤讪讪的将勺子收回来,白露觉得彼此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便起身出去了。
刚才一直在忙碌的准备,此刻去了外厅无所事事,还真有点饿了,本来想直接在厨房里吃点东西,但又觉得如此太惹眼,想想马上就晚膳,还是算了。
等了一会儿,再进来看时,高鹤还在坐榻上,见她颇为不悦道:
“愿意回了”
白露不仅不怕了,反而扑哧乐了,也不说话,径自将吃完的餐盘端出去,再回来时道:
“要歇息会儿吗”
高鹤赌气道:
“不是不乐意跟我说话嘛”
白露咬了咬下唇,心想你那样我怎么好意思啊,可也没法说出口,只好带了丝哄劝道:
“我估摸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饿了,让厨房把晚膳温着,今日骑马肯定灌了风,给你按会儿歇歇,要是饿了再起来吃吧”
高鹤绷不住的笑了,脸上充满了甜蜜。
本来他坐她站,视线里刚好是她交握在一起的手,起身时,手随心动,一伸胳膊便拉住了她的手。
白露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高鹤却只当看不见,率先往内室走去,嘴上还一本正经道:
“这么冷,不知道多穿点嘛,手都凉凉的”
白露不由顺从了起来,一时无法开口回应,任他由牵着慢慢改为握着,短短几步路,俩人走了不知多久,也没有再说话。
等终于绕过屏风踏上厚实的毛毯,白露才埋着小脑袋,从嗓子眼儿挤出丝声音道:
“我去打水给你洗洗吧”
高鹤回过身,却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白露见他好长时间不说话,忍不住抬起头,一瞬间却僵住了,因为眼前是高鹤放大了的脸,呼吸可闻,唇畔只隔片纸距离。
她下意识想退开,但高鹤已经将她锁入怀里,下一秒便贴了上去,刹那间唇齿依偎,相濡以沫。
白露只觉脑子轰了一下,便陷入一片空白,也不知是不是碳炉放的太多了,周身热的都冒出了汗。
而高鹤那边,只顾尽情品尝这甘蜜般的芳泽,双臂也从两侧,变为一只箍住腰身,一只抚上脊背,上下摩挲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露只觉浑身无力,软绵绵似跌入棉絮,还好高鹤一直紧紧抱着她。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发出的烧炭声,还有就是俩人越来越剧烈的喘息声,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白露快无法呼吸时,高鹤才慢慢放开她。
就在白露以为终于得以解脱时,高鹤忽而屈膝一搂,就将她打横抱起来,幸好白露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没有尖叫出声。
可她刚找回声音准备说点什么,便被扔进了床帏内,白露被惊醒过来,想立即爬起来,可高鹤已经压了上来,将她锁定在两臂中间。
他跨于她身体之上,自上而下脉脉的凝视着她,白露想说的话便被他的目光堵回了心中,眼睛里只剩下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唇齿,除了他的一切一切,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