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啊,真是个笑话,姚大人是靠自己挣来的前程,自然精明厉害,嫡出的大女儿嫁给通政使,嫡出的二女儿,干脆嫁给现任的左丞做续弦,大儿子名声在外,好人家的不肯嫁,就干脆给放着,当初看太子登基了,想搭上柳家,就硬押着更有前途的二儿子,娶了个人人都知道的泼妇,好了,柳家一倒台,立马翻脸”
李腊跟她打小的感情,便笑道:
“你也敢说,你可是也跟柳家退了的,何况,那也是你曾经的小姑子”
萧媛叹气道:
“我跟他可不是从前就定下的,而且,我不退行嘛,再说了,别说现在不是,就算真是,我该说也敢说。”
大家都知道柳远走之前,去花楼打架的事情,这里只有白露清楚,柳远是故意给萧媛找的梯子,是以便道:
“好了,笑也笑过了,该说说我的正经事了。”
萧媛知道她是故意差开话题的,便接口道:
“李黎姐姐,白露妹妹呢,有个弟弟,还在老家,想接过来,但是白大人太忙了,无暇教授,他将来是想走科举的,现在年纪还小,不能进书院,想请你爹爹帮忙掌掌眼,给介绍个靠谱的先生,远近无所谓,能让他住过去,悉心指教的那种。”
李黎道:
“那就是子弟了,不知念了什么书多大了”
白露一听没有拒绝,知道有戏,便道:
“十一岁,四书全念完了,五经只有诗经、礼记,其他就是一些史书,具体我还未问。”
李黎又问:
“以前是跟谁念书呢”
白露道:
“跟我们当地的一位举人梁虚洲梁先生,后来是跟我的一位叔父,乃周祖陵殿丞。”
说着又补充道,
“他性子很乖巧的,就是年岁小,耳根子有些软,是以我想让他住到品行学问皆高的先生家里,所谓言传身教,我才能放心。”
李黎笑道:
“看你的性子,也知道你弟弟不会太差,这事我回去一定帮你问清楚了,尽快给你答复。”
白露赶紧给她斟酒,而后举杯道:
“那先谢谢姐姐你了。”
几人一直玩到近晚,才各自回家去了,再说白露进了院子不久,白简就过来了,劈头就道:
“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的动不动往外面跑”
白露不以为然道:
“爹是说今日吗还不是因为您说要接三弟过来嘛”
白简一怔,不由问道:
“什么意思”
白露淡淡道:
“还是说说爹为何来兴师问罪吧”
白简兀自坐下道:
“郭知府刚刚亲自来道歉,还有姚大人,也说回去后会好好教训儿子,”
说着又苦口婆心的作出慈父样道,
“你啊,虽然他们都退让了,但你是女子,又是要做王妃的人,这传出去多不好啊”
白露道:
“爹不就担心会让您丢脸嘛,您是多虑了,今日不止有我,还有萧家的三小姐,李院长的长女,和李大人家的女儿,她们都会为我作证的。”
“那日后出去多带些人,幸好没有什么,要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
白露知道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跟庆王这门婚事泡汤了,是以也不应声,只听白简又问道,
“你刚说阿杰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白露道:
“您不是说要把阿杰接来嘛,我想过了,让他拜个人品学问好的师父,住其家里,言传身教,将来也好为入书院做准备。”
白简噌的站起身道:
“回家来竟然不住家里,像什么话”
白露道:
“爹爹何必激动,家里这般不安宁,对着我这个即将出嫁的,太太都不能容得下,何况阿杰。”
白简果然平静了下来,又坐回去道: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到时候我必然会看紧了阿杰。”
白露却毫不退让道:
“爹爹平日忙于公务,哪里管得着家里,你看姚家的那位大公子,不就是在姚大人眼皮子底下,被当家太太养坏了的吗”
说着又道,
“再说了,我可是请李院长帮忙给找的人,这对将来进书院,肯定是有帮助的。”
白简侧目道:
“李中孚真的愿意推荐人选”
顿了顿又道,
“你既然跟李家的姑娘在一块,不如让她家直接收了阿杰就是”
白露心想你真是好大的脸,嘴上平静道:
“阿杰才多大,李院长忙于书院,哪里有精力”
白简想了想又问:
“那他答应推荐了吗推荐什么人别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
“李姑娘为人稳妥,并未拒绝应该没问题,”
白简有些懒得跟他啰嗦了,
“我相信李院长的眼力,纵然没有名气,但肯定能把三弟教好,若爹爹不同意,那就去跟李院长说好了,我反正是没脸再出面的。”
白简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好歹是二品大员,本来因为马靖走后门上的位就有些被看不起,尤其是李中孚那种人,现在李家看在庆王份上,好歹能给些脸面了,他还会去自打耳光吗
白简虽然功利,但并不笨,想想这件事不管如何,还是对自己有利,再说了,傅杰只要登上了白家的家谱,以他儿子的名义去拜的师,还怕他以后敢不孝顺吗
如此一想,便也释然了,又做出一副慈爱脸笑道:
“还是亲女儿贴心,办事也稳妥,那我即日就去接人好了。”
白露道:
“还是我派人去吧,您的人也不认识道,也不认识人的,说起来还麻烦。”
白简一愣,张口想问她哪里来的人,后又想到,肯定是庆王给她留的呗,看她身边的彩凤桃面,都是有功夫的,当初也是为救贵妃而来,肯定是庆王早预备好的。
思及此便完全消了火,说了些似是而非的教导,大致意思就是不管如何都是一家人什么的,没事别出去什么的,今日之事肯定会给她撑腰什么的,这才离开了。
白简一走,白露顿时感觉空气都清凉了一些,现在她对这个亲生父亲,更多的只是为了体面,至于父女感情,基本不剩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