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七煞邪尊 >第二十三章(6)
    程嘉华答道:“谢师父关心,胸口还有一点疼,待会静坐调养些时,想来也就没事了。就凭那个李亦杰,还不足以伤我。”他在人前称陆黔为大寨主,而私下交谈时,却是师徒身份。

    陆黔微笑道:“别的没学会,先说起大话来了临敌时你尽可羞辱对手,但千万记住,永远不要小视了敌人。李亦杰武功在你之上,更何况那一掌用上了魔教内功,他虽练不纯熟,所含阴劲仍是非同小可。你还是尽早去运功调息,如有不适,要立刻提出,一旦震伤脾肺,那就麻烦了。晚上的庆功宴,你自加考量,如果身体吃不消,可不必出席。”

    程嘉华道:“是。这一战咱们赢得漂亮,众弟兄都辛苦了,弟子身为二寨主,不到场勉励,总有些说不过去。”陆黔道:“是啊,你也跟我一样,行事死撑面子。随便你了记着别勉强就行。”

    李亦杰无精打采的下了太行山,自忖有负厚望,不愿回宫复命,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跟随济度进了一家酒馆买醉。

    几杯酒下肚,李亦杰长叹一声,道:“简郡王,上山前你一直瞧我不起,觉得我是个借裙带关系向上爬的人,那时我还不服,没成想任务办成这般一败涂地,再辩已是徒劳,我在你心里的窝囊印象怕是定格了。但眼下咱们不该互相责怪,应当痛定思痛,琢磨如何向皇上和韵贵妃娘娘回禀,才能将罪过减到最轻,总得先统一了口径”

    济度与他这次出生入死,话里的冷嘲却分毫不减,道:“难道李将军每次打了败仗,首先想的不是弥补缺失,而是狡辩脱罪这没有什么好商议的,你是主帅,众位将官事事遵依你的命令,才弄得个满盘皆输,我也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担心什么”

    李亦杰听他前半句教诲,本是羞愧得面红耳赤,听了后半句,气往上冲,不悦道:“简郡王,你教育我时头头是道,到了自己这边,却怎地明知故犯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祸福与共,你怎能将罪过全栽到我身上凭良心讲,你们听从过我的命令没有”

    济度一拍大腿,道:“你听我说,此计大妙你从没统率过兵、打过仗,缺乏经验,那也怨不得你。皇上只能怪自己挑错了人,不可能再追究什么,这是咱俩同时脱罪的极佳借口哇”

    李亦杰摇了摇头,道:“那陆黔是强盗头领,说的不少话都是存心辱我,但仔细想来,却也发人深省。生而为人,就该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从细微处而论,首先该有勇气,有担当。你说的也很对,错误不宜掩饰,而应正视,青天寨不除,武林与朝廷总无宁日,最好还是想个法子,从根本上解决症结。”

    济度灌了几口酒,冷笑道:“想赶在面圣之前降服青天寨,也不是没有办法。事在人为,就看人是否肯为。”李亦杰喜道:“真有方法那你也不早说是什么”济度道:“此事成与不成,关键就在于”抬起一根手指,缓慢上移,举到李亦杰鼻梁,道:“你。”

    李亦杰奇道:“我”看了看四周,确认身后并无他人,仍是难以置信。指着自己的鼻子,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我”济度道:“不错。你们武林中人,最讲究的是出如山,不论是英雄,或是枭雄,都是一样的,是不是”

    李亦杰怔然应道:“是”仍不明他意下何指。济度道:“那就好了。刚才在太行山上,陆大寨主曾亲口许诺,只要你李大帅将令师妹送给他为妻,他就会依归顺。咱们即刻动身,前往华山,接到人后再与他旧事重提,或许还来得及。”

    李亦杰大怒,拍案而起,道:“这是什么话你竟要我为了一己荣华富贵,出卖师妹我虽无法对雪儿有情,却不可对她无义此话往后再也休提”

    济度劝道:“我知道她是你想保护的师妹,但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与平定乱世的大业相较,两者孰轻孰重古有昭君出塞,霸王别姬,雪儿姑娘若知晓自己身系重责,以她一人,能换取百姓和乐,定会深明大义,做出牺牲。退一步讲,她能帮到你这个情哥哥,也一定是欢喜的。你还没有问过她的看法,就在这边忙着回绝,是否太操之过急了再说我看陆大寨主的样子,对雪儿姑娘是诚心爱慕,让她嫁过去,想来也不会受委屈。”

    李亦杰怒道:“不要说了,我不会拿雪儿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取功名利禄。我李亦杰就算再浑,也浑不至此这种事情我不会做,也不屑做”

    济度见难以说得他动,冷哼一声,也站起身道:“那么李大帅就抱着你的高尚节操,死守一辈子吧且看它是能给你填饱肚子,还是能给你裹衣御寒反正万岁爷怪罪下来,受罚的是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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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我在替你想办法,你还不领情我倒想问问你,什么是你师妹的幸福在华山绝顶,面壁终老就是幸福你之所想,未必是她之所愿,我倒觉着陆大寨主有些话说得挺对”说完仰脖将一壶酒喝干,酒壶在桌面重重一敲,转身而去。

    李亦杰端起酒碗,陷入沉思,仰头喝一大口,脑中逐渐昏沉。他在众人面前,始终是直相告,论到扪心自问,所爱也确是沈世韵无疑。南宫雪是一起长大的小妹妹,要说毫无感情,自是不实,但也只是兄妹之情。

    她被罚面壁思过,自己当时正跟着胡为,进宫探望沈世韵,随后就在吟雪宫定居。他认同这惩罚过重,却从没去找过师父求情,确是不假。自语道:“当真是我做错了雪儿以韶华妙龄,困居崖顶决计不会快乐,但嫁给陆黔,难道就是她的归宿”

    心口忽如大锤重击,冷汗也要流了出来:“不错,我哪有立场替她做主婚姻陆寨主也是一表人才,武功不弱于我,又懂得疼惜她,雪儿为何就不能爱他六年前六年前雪儿不也正是为了让他免于凌迟之苦,将他击下山崖,这才受到师父责罚难道他二人确已两情相悦,只是我一人夹在当中,剃头挑子一头热如果她知道陆大寨主还活着,且仍对她念念不忘,要娶她做夫人,她是否会欣然应允”

    想到南宫雪极有可能已然移情别恋,胸口就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继而又想:“李亦杰,你果然自私,不爱雪儿,还不准她另爱别人你何能之有,让她一世对你矢志不渝她找到了爱人,你不仅不该难过,还应该祝福她才是。做师兄的,不能阻碍师妹寻找真正的幸福”

    握紧了双拳,许久才痛下决心,向店小二要来纸笔,打算写信向师父说情,并让他速遣南宫雪前来京城。语句编排诸多不满,每每词不达意,心酸难抑。重写了几遍,才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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