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先生若有所思的一笑,来之前他已经详细了看了米方对这位小姐的调查报告,连她做的那些手术过程,他手上都有一份详细的资料。

    不得不说,这位小姐是一位天才,就算是米英德三国,目前也找不出可以完美的完成那些手术的大夫。

    他还去了慈济医院,找来所有跟她“配过台”的西洋大夫,他们提起这位薛大夫,已经像华夏人对有能力有学识的人一样尊称她为“先生”了,一群名校毕业多年的医生,居然对一个连二十岁都没有的华夏女孩子心服口服,这可不是心高气傲的名校生们会有的态度。

    米勒先生甚至还叫人去亲自见了库斯非神父,那个被外头传成薛琰老师的德国神父。

    可得到的结果却叫他更加的一头雾水,那个德意志佬儿对他们的调查一点都不配合,张嘴闭嘴薛琰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偏他是个德国人,财团派过去的那些人,对他也是无可奈何,除了查清楚了薛琰在汴城的所作所为之外,根本不知道她神奇的医术从哪里来的。

    “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也是个医生,”米勒先生耸耸肩,跟薛琰谈起了他跟朋友初到华夏时候的所见所闻,“所以,我留在华夏开办了自己的私人诊所。”

    董自寒不太喜欢米勒先生谈起华夏百姓穷困生活的态度,虽然这是他无法反驳的,毕竟华夏大夫首先服务的,确实是那些花得起钱的人,“米勒先生也是感于华夏百姓就医难,才推动创办了咱们的京都医学院。”

    薛琰身体微倾,一副对米勒先生所讲十分动容的样子,“您的诊所是针对可怜的华夏百姓所建的吗?”薛琰肯定米勒先生的善举,但她绝不相信米勒先生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善良。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帮助华夏百姓,他应该会像库斯非神父那样,而不是费尽心机的派人调查她。

    “呃,那倒不全是,但我会定期对他们义诊的,只是,”米勒先生再次耸肩,“薛,你也知道,我们的药物都太贵了,不像你们的中医,树皮草根都可以拿来给人吃,呃,当然,我承认它们很神奇,我对存仁堂的医术心服口服。”

    薛琰点点头,并不反对米勒先生的话,就算是后世,国家对百姓有诸多补贴,但还是有不少因病返贫的人家,“您说的没错,大家都在为一口馒头努力挣扎呢,自然没有余力来您的诊所里接受好的治疗。”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从我们财团得到支持,能更好更快的开展自己的研究呢?相信你自己也清楚,你研究的新药如果投入使用,会带来一场变革的!”

    米勒先生以为自己的提议一出,薛琰会立马同意的,而不是直接将自己的研究定义为一个不成熟的设想。

    如果在他的国家,哪怕只是个小小的设想,许多人也会把它修饰的华丽无比,到处求人投资的。

    兴许这就是华夏人跟米国人的不同吧,他们更谦虚,米勒先生自以为非常了解华夏人,干脆把自己眼里青霉素诞生后的影响,跟薛琰描述了一番,“你得到的不止是无限的财富,你还会名垂青史的,姑娘!”

    “我们还愿意为你提供去米国留学的机会,如果你将自己的研究搬到米国去的话,财团还会为你建立实验室,”米勒先生一项项抛出他自认为的最优厚的条件。

    薛琰摇摇头,如果是太平时代,她对这个事自然是求之不得,但这时候,什么橄榄枝的背后都可能藏着阴谋,“可能您对我的研究有些误会,目前来看,它并没有外头传的那么神奇,如果您的人去认真了解了,就会知道,西北军军医处里,有许多存仁堂的大夫在当老师,我们在救治过程中,也大量用了存仁堂所制的消淡止血药。”

    那个米勒先生当然知道,他不会告诉薛琰,注意到齐州之战于以往的不同之后,财团还派人亲自去了齐州,以新闻记者的身份,也是因为他的人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米勒先生才不得不亲自见一见薛琰。

    比起顾家这种家中还有从政的老牌中医世家,米勒先生最先想到的还是薛琰,在他看来,从薛琰这里入手,投入更少一些,而且一个背景并不那么雄厚的小姐,也更容易控制。

    米勒先生也不认为事情真的像薛琰说的那样,她的研究是依靠顾家的帮助的。

    虽然至今他没有见到那些消炎药是什么样子,也无法去研究其中的成分,但却清楚的知道那些药水是通过输液来进入人的身体的,“薛,你太自谦了,我们财团每年都会有针对年轻学生的培养计划,我只是希望能通过财集的力量来给你支持,你相信我,我们所能给你的,会比一个顾家给你的更多,”

    米勒先生报出了一大串学者的名字,“我想跟他们一起,你的研究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变成药品,用来治病救人。”

    那得看用来救谁了?如果自己真的跟他们合作了,只怕休想再踏入华夏一步了,更别说为自己的国家服务,薛琰坚定的摇摇头,“真的不行,米勒先生,您应该知道,我已经跟顾家签订了合同,我们已经是合作的关系,不管您相不相信,我的研究确实是到了顾神医的极大帮助,”

    为了不让米勒先生对她的话产生怀疑,薛琰又把自己跟顾氏接下来的合作项目拿出来跟他简单的讲了讲,顾氏很出名的止血粉,薛琰就在跟顾二先生商量如果把粉变成药膏,酊水剂,甚至是创可贴。

    薛琰的设想让米勒先生听的目眩神迷又遗憾无比,原来这个在西医上已经可以用卓越来形容的女士,同时对华夏中医也无比精通,她不但在研究消炎药,更多的是在想办法让华夏中医变的更简单更直接,“你的想法真是太妙了,但是我觉得,”

    如果薛琰能专注一些,先把战场上效用更明显的消炎药研究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完美,“我听说你的男友是一位元帅,”

    “是啊,所以,我才敢把自己那些不太成形的研究用在他的士兵身上,”薛琰做了个“邪恶”的微笑,这个时候,她宁愿米勒先生把她当成一个为了研究而草菅人命的疯子,“米勒先生,您米国的军人,会不会拿来给我做试验呢?比起那些小老鼠,我觉得在人身上实验,更直观。”

    这个,米勒先生有些傻眼,“噢,那可不行!”

    “那不就成了?”

    薛琰准备结束这些没意义的对话,“所以我给您的建议时,再耐心等一等,等我跟顾氏的合作成功了,我会首先把药卖给米国朋友的。”

    以后米国会是“盟军”,薛琰自然会乐意他们的人能得到更多的救治,但真的不是现在,如果现在跟米国合作了,恐怕这些东西,又会像以前那样,成了华夏人重金难求的救命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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