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仪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胡朝闻,她有些急了,直接把电话打到娘家家里,结果嫂子也说人没回来,她又给郭维良打电话,才知道曲连江也没有回来。

    这下胡慧仪坐不住了,“你立马派人到昌县去一趟,看看怎么回事?多带些人手,那霍的可是土匪起家,”

    胡慧仪觉得是自己太大意了,忘了霍家是做什么起家的,霍北顾又是个任性妄为的,说不定就直接抢了药一走了之,到那个时候,他们才是吃了个闷亏。

    等到半夜,郭维良才打了电话过来,听说昌县联防营一个小小的营长居然押了胡朝闻跟曲连江,甚至还扣下了赵霖。

    原来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胡慧仪气的想摔电话,“你的人是怎么带的?这种犯上做乱的东西还留着?!”

    郭维良也没有想到,“我现在就亲自过去一趟。”知道是被一个联防营长发现了踪迹,郭维良也放下心来,他戎马倥偬一生,坐到第一集团军司令的位置上不易,如果因为这个毁了一生的名声,太亏了。

    胡慧仪下午才跟卫鹏保证过侄子出马,肯定出不了纰漏,结果晚上就收到这么个消息,她郁闷的放下电话,回到卧室把事情跟卫鹏说了一遍,卫鹏也没有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事,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营长翻了潭,“你跟老郭说,让他去了直接把那个姓仇的给扣了,昌县驻防换人,还有,让赵霖带着药回奉天去。”

    “我已经说了,郭司令亲自去了,应该不会再出问题,关键是不能把东北的人给得罪了,您的大业还得他们帮忙呢!”

    ……

    等郭维良赶到昌县,天已微明,等见到被扣在联防营的曲连江他才知道,原来这事不只是一个仇洋就办下来的,他身边还跟着马维铮的人!

    “昨天的事,不但被仇洋抓了正着,关键是还被报社的记者拍了照片,如果我猜的不错,只怕明天的报纸上,讲的全是这件事,”曲连江想到自己被直接拍了个正脸,而且还有他拿着金条的样子也被拍下来了,这件事将来闹出来,恐怕他这个替罪羊是跑不了了。

    “那些记者呢?”郭维良一夜没睡,身体本来就有些顶不住,没想到人一到,就听到这么个消息。

    曲连江摇摇头,他们直接被仇洋下令给关起来了,而且还是几个人分别关的,后头的事一点儿消息也打听不到,“我被押在这儿,根本没见过人,司令,我觉得您得赶紧去见马维铮,先稳住他,”

    只要私卖新药的事不被捅出来,他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郭维良烦躁的在屋里转着圈儿,“仇洋呢?叫仇洋出来见我!”

    “报告,我们仇营长说了,他办了这么个事,肯定是活不了了,所以也摆一回谱儿,反正您来了肯定要拜见东北老爷的,他沾沾东北老爷的光,叫您自己过去,”看守曲连江的人是提前交代好的,一字不差的把仇洋的话跟郭维良学了一遍。

    “带我过去!”

    郭维良一跺脚,曲连江是他的人,办事不利,回去他肯定要给胡慧仪个说法的,左右这个人是保不住了,“你老实呆着,想想回去跟主席和夫人怎么说吧?我去见见仇洋。”

    赵霖态度配合的很,第一军的人私卖特效药,跟他有什么关系?人家敢卖,他们东北军为什么不敢买?

    而且他们带来的可是明晃晃的金条,所以昨天仇洋跟记者们一问他,他就竹筒倒豆子,把霍北顾交代的话都说了:药是一早就谈好的,至于跟谁谈的,司令没说,他也不知道,反正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带着钱来昌县提药,至于这药的来路,他一个东北人,怎么会知道?

    反正他们司令说过,京都顾氏制药厂生产的新药,再珍贵,只要他们东北军想要,就会有人给他们送过来!

    ……

    郭维良去的时候,赵霖还没睡醒呢,看到郭维良过来,他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几月天,你们这破地方可就有蚊子了,咬的我一夜没睡好。”

    我看你睡的挺好,郭维良冷哼一声,“我听说昨天来了许多记者?”

    赵霖点点头,“是啊,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说是受司令之命来昌县提药,其他的一概不知,”

    赵霖打了个哈欠,“郭司令,我们老帅的脾气你也是见识过的,如今司令上位又正是立威的时候,这药,我可是一定要带走的,不然,”

    他冲郭维良眨眨眼,“我们司令那人吧,之前受过不少委屈,年纪不大,难免任性一些,偏如今老帅膝下就他这么一棵独苗,真闹起来,你跟你们主席不太好交代啊!”

    “我听说马维铮的人也在?这事儿跟他有关系?”郭维良看着沉着脸坐在门口,亲自跟赵霖当警卫的仇洋,“你脑子叫驴踢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也敢做?连上峰都敢关押,小心老子崩了你!”

    郭维良从进来到现在,仇洋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他本身就是跟着武大帅的人,后来自己所在的师投了卫鹏,他才跟着上峰归到了第一军,在第一军里,根本就是小娘养的,不然也不会熬到四十多,还在昌县当个联防营长,“崩就崩吧,什么叫亲都痛仇者快?我读书少,就知道第一军的兄弟是亲的,可是有人却拿他们的命不当命,那这人就是我的仇人!其他的,我谁都不认!”

    仇洋也不是完全不要命,只是曲连江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私卖新药,还被西北军抓了个正着,他一股火儿拱着,直接连曲连江的面子也不给了,事后他也心里没底,幸好韩靖给他指了一条出路,那就是出来指证曲连江,然后直接跟着投了西北军,这样以来,他的命也就保住了,还等于是在马维铮那递了份投名状。

    仇洋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么条路了,这样做既能保命,而且还能给这些拿下头人命不当命的长官们点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干这样的事。

    郭维良被仇洋当着赵霖的面子怼了回去,又羞又气,“来人,给我下了他的枪,带回京都听候处置!”

    如果事情闹出来,总得几个靶子才行,办坏的事的曲连江算一个,再加上一个仇洋,也算是给外界一个交代。

    果然不出韩靖所料啊,仇洋冷冷一笑,直接把武装带解下来扔到桌上,冲郭维良吼道,“老子特么早就不想干了!”

    郭维良的人已经被仇洋的联防队员给制住了,因此郭维良的军令就是一阵风,仇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径直出了屋子,冲手下道,“昨天的事兄弟们也都看见了,谁对谁错,谁拿咱们弟兄们的命不当命,大家心里都有数儿,昨天我也说了,想在这儿干的,你们继续在联防队里当差,不想干的,收拾收拾东西,给谁扛枪不是扛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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