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他可有说,连我也不能提”

    碧玉说:“那倒没有。”

    我说:“那你又为什么不敢说”

    碧玉怯懦的看了我两眼说:“虽然先生没这样说,可我觉得他多半是这个意思,所以也就没敢和您提。”

    我没说话,又再度沉默着,碧玉那天作为一个旁观人,一个离我这样近的旁观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想来我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可穆镜迟为什么要这样嘱咐碧玉

    我想了想今天白天他和我说的话,倒也和碧玉刚才的话合得上,我和霍长凡的关系本来就千丝万缕,别人不知道,可穆镜迟未必不知道,他只是没有说破而已,那舞姬没杀我这样的话,传到有心人耳朵里,确实也会以为那舞姬和我多大的关系,更严重的,还会想人是不是我派来杀顾惠之她哥哥的。

    毕竟当时在场的可只有我和碧玉,顾惠之赶到,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瞧见,瞧见的只是一具尸体躺在那。

    在这样的环境下,稍微胡思乱想一下,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可袁成军还有顾家那头,倒也没有怀疑人是我杀的这件事情,不过别人不怀疑,穆镜迟为何也不怀疑按道理说,他应该是最有可能会怀疑我的人,我外公和霍长凡那边的关系,足以让他来对我质疑。

    我想不透这一切是什么关系,等我醒过神来后,我侧眸看了一眼窗户外,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便晃了晃脑袋,朝床那端走去,再次爬上了床。

    碧玉见我终于不再想那件事情,她松了一口气,走了过来,又替我将帐子放了下来。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碧玉,关于我问过你这件事情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包括和穆镜迟。”

    她立马哎了一声,想来她也不敢和穆镜迟说的,除非是她不要命了。

    我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到第二天早上我再次醒来后,青儿忽然又跪在了我床前,我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袁家那小厮被枪决的日子,我倒忘了这件事情。

    自从青儿回来后,青儿做任何事情都心不在焉,我上次拒绝了她的哀求后,她虽然未往这件事情上说什么,可明显还是心不在焉的。

    今天估计是真的走投无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没有理会青儿,而是让碧玉给我换衣服,当她不存在,可等我梳好头,换好衣服,洗漱完出来,青儿依旧跪在那纹丝不动,我本来是要出门的,可想了想,还是站在了青儿面前,看向她说:“你跪在我面前是没用的,我说过,你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青儿,你应该知道自己本该死的,现在你能够活下来,是一个万幸。”

    青儿低着头说:“小姐,您再帮我一次,我愿意用我的性命去换他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愚蠢。”便没有再理她,而是转身走,青儿跪在地下,哀声大喊:“小姐请您成全青儿”

    可我不想再听她这些话,而是径直朝着外头走去,任由她叫喊着。

    到达楼下后,穆镜迟正在餐厅等我用餐,王芝芝也在,正随着仆人站在那盛汤,我气冲冲坐了下来,正在看报纸的穆镜迟,抬眸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了,这大清早的,又这么大火。”

    我没有理他,周妈接过王芝芝递过来的汤后,便放在了面前。

    我对穆镜迟说:“今天是不是袁家那小厮枪决的日子”

    穆镜迟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说:“青儿,又求你了”

    我说:“她让我把她换进去,换那小厮出来,若是这样,那我当初还求你救她干嘛,直接让他们两人一起死好了,死了也做一对鬼鸳鸯,多好,倒成全了他们,如今反而是我多此一举了。”

    穆镜迟听着我的气话,只是放了一方瓷勺在我碗内笑着说:“等会儿,我会和她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理会。”

    我说:“我气的不是别的,我气的是青儿这个猪脑子,不知道整天想些什么,其余事情她倒是聪明的很,唯独这件事情就跟脑袋抹了浆糊似的。”

    王芝芝在一旁问:“要不,我再去跟我姐姐说说让她通融通融”

    这件事情因为和王芝芝有些关系,所以她问的不是很有底气。

    穆镜迟看了她一眼说:“不用,不过是一个小厮,杀了就杀了,何必再去劳动你姐姐。”

    王芝芝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舀着汤,瞧了王芝芝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穆镜迟替我碗内夹了一些青菜,我吃了几口,丫鬟便端着那些苦了吧唧的重要上来,我一瞧着便直皱眉头,不过我什么话都没说。

    任由她放着,后来用完餐,我又让丫鬟端上了楼,穆镜迟问了我一句:“怎不再楼下喝完。”

    我从椅子上起身说:“现如今饱了嘛。”

    他说:“药凉了。”

    我敷衍着他说:“我知道啦,我一定会趁热喝的。”

    便出了餐厅,径直上了楼。

    等丫鬟们把药端在我面前后,我坐在那愣愣的看了几秒,便起身端住了那碗药,往盆栽内浇着。

    碧玉正好进来,一瞧见这样的一幕,她当即冲过来,握住我的手问:“小姐,您在做什么”

    她想拦住已经来不及了,那碗药被我倒了个干净。

    碧玉看了那空掉的碗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问:“小姐,您为何要这样做这可是治病的药”

    我站在那说:“连三十年我都觉得活太长,何况是四十年,既然如此,喝这药还有什么用。”

    碧玉皱眉说:“您怎可如此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想了想说:“不行,我现在要去告诉先生。”

    她转身就要走,我从后面唤住了她,我说:“碧玉。”

    她脚步立马一停。

    我在她身后看向她说:“我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很多话,你无需再多言,也不用和穆镜迟说任何的话。”

    碧玉转过身看向我说:“小姐,这要可是救命的药,您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是好的。”

    我说:“四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若是到那时候,是死是活,其实已经不再重要。”

    碧玉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说:“把碗端下去吧,这件事情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青儿和周妈。”

    碧玉看了我良久,满脸的为难,最终她只能低垂着脑袋,端着那只空掉的碗下了楼。

    没多久,楼下上来一个仆人和我说,顾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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