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的手机钢化膜碎了，手机壳颜色虽然还很新，但是细细看，还是有凌乱细小的划痕，里面夹着碎石瓦砾。
齐晗拿着看了半天，才放回桌。
徐川见他也不开口说话，不禁问道，“这面有什么门道？”
齐晗看他一眼，勾唇笑了笑，“门道嘛，其实也没有什么门道……是，看起来很像是伤害死者的人，”他尽量代入伤人者的思维，手的动作也迟滞起来，“从他手里拿走了手机……丢到地，摔坏了……再用脚踢了出去……”
徐川恍若也能看到当时的场景一般，若有所思半晌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齐晗的脑子，这寻思半天也找不着什么门道。
“那，我们算是知道了这个也没什么用吧……”
齐晗点了点头，“指纹对有结果吗？”
“除了高寒的指纹外没有其他人的。”
“不出所料。”
“什么意思？”徐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事未明足够他想的了，现在这又多一事。
齐晗也不托大，实话实说，“那说明有一位嫌疑人是蓄谋已久的。”
“……怎么说？”
“这个天气戴手套还是早了些，但是，”齐晗晃晃这个手机，“我们的这位嫌疑人戴了手套，是怕留下指纹……而且他是第一个出现的，划伤了死者，用的是一把水果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二位嫌疑人出现的时间没有和第一位嫌疑人离开的时间相差太久，”孟夏明白了齐晗的意思，只有第一位嫌疑人拿走死者手的手机，才能确保是现在这样一个没有接到报案只发现尸体的结果，如果第二位嫌疑人出现得太晚，也会给死者留下足够的时间，拿到手机拨出求救电话。
“嗯，”齐晗淡笑着认同，“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你说。”
齐晗转向徐川，“这位死者既然有前科……怎么还能做线约车的司机呢，这些平台没有审核吗？”
“喏，你看，刚找到高寒出事当晚开的那辆车，这是司机的资料……”徐川接过一边调查科的警员递过来的件。
齐晗知道他一憋着，指定是有话儿，越来越会绕弯儿……他拿过件，打开来第一页他发现有问题，“这个人不是……”
“哎，对了。”徐川看到齐晗脸的意外，兴致高了点，“高寒根本不是个线约车的司机。”
“那你们查到他为什么会以司机的身份接单吗？”
徐川摇头，“这个还没有，给这个人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接。”
齐晗点点头，“那和那位乘客一样，直接门找人。”
“哎，小姐，您找谁？”怀光叫住了正走二楼楼梯的女士。
她戴着一副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听到有人叫她，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怀光，“你们打电话叫我过来，现在还来问我找谁？”
“您在门口的传达室登记之后，到旁边的房间里等一下。”
那女的顿了顿，怀光猜墨镜后面，已经翻了几个白眼了，但是他既然看见了，也不会让她随随便便地跑去。
“行吧行吧……”
怀光抱歉地笑了笑，同她擦肩而过的一瞬，怀光闻到了她身浓郁的香水味，熏得他几乎咳嗽起来。
他了二楼，女人的高跟鞋踏在石砖的声音渐渐消失，怀光探头进了会议室，“齐哥，刚刚过来一个人，是你们这儿的吗？”
齐晗看向徐川，徐川看看坐在门边的调查员，“嗯，应该是那个投诉高寒猥亵的乘客。”
“我刚让她去登记了，”怀光迟疑了一下，做了个鬼脸，“感觉不是什么善茬儿，你们一会儿知道了。”
齐晗摆摆手，怀光一溜烟儿地没了影儿。最近他也算是见习期结束，回归正轨，有了自己的工作，不再跟着徐川和齐晗东跑西颠的了。
“那咱们下去看看吧。”
女乘客叫李莹，是个富二代，最近正和家里闹不愉快，连家里的专车也不坐了，一直叫线约车。
“那个司机，长得一脸的猥琐样儿，我投诉他怎么了？啊？有哪一条法律不允许我们消费者投入了，这是我们的权益，你们懂不懂啊？”
他们一进来，被她下下地打量了个遍，似乎是对于在这里的待遇很不满意。
齐晗也不介意，大小姐脾气嘛，他也不是没见过，这年头儿，葩年年有。这位李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欺压服务人员成瘾的。但是这一回，她投诉的是被猥亵，如果是信口开河，她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您能给我们复述一下，他当时是怎么……非礼的吗？”
李莹瞪了他一眼，齐晗脸带笑，眼眸清亮，十成十地计划以礼服人，但是看在对方眼里，未必是同样的效果，那一眼瞪过去的狠劲儿到了一半儿，软了下去，
“还能怎么非礼啊，他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我现在没有工作，然后他笑，话里的意思是看我穿着打扮的像是被包养了……这算了，他还说什么，他肯定我现在的对象好，不如考虑考虑他，”李莹冷冷地哼了一声，白眼翻了天，“要我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下车之后，你去了哪里？”齐晗不动声色地问道。
“去了哪里？我回家了啊……”李莹摆弄着镶着闪亮装饰的指甲，半晌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了头，“……你们怀疑……是我杀了他？”
“……我们叫你过来的时候，好像没有人说起，昨晚接您的那位司机已经死了吧？”
齐晗向后靠在椅背，懒洋洋地翘起了腿，他稍稍歪着头，淡淡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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