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天天往外跑得这么勤快, 该不会是外面突然有了哪个相好儿吧”

    临出门前, 罗念得了楼佳一句调侃,她双手环胸, 眉间俱是笑意, 显然觉得自己说的有几分道理。

    罗念拿上背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想着我是去外面拼事业,哪儿来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楼佳视线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 “事业随时都能干,倒是感情,我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又被什么人给勾走了, 不挂心怎么成”

    “这种事我什么时候瞒过你”罗念为自己叫屈,“要是真有这个人,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绝对不会瞒着”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楼佳捋了下她的马尾,“要是外面有了野男人不跟我说,小心回来家法伺候。”

    “行行行,有动静了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吧”罗念无奈, 和对方抱了一下,拿起背包就往门外跑,“我赶时间, 先走了啊。”

    “没良心的小东西。”楼佳嘀咕一声, 看着人快速跑远, 继续趴到电脑面前做作业,如果不是她最近课业忙碌,手上事情多,肯定是要跟好友一起出门的。

    为了暑假能两个人能一起轻轻松松的出去玩,她现在也是拼了老命了,刚这么想着,旁边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上面的“老妈”两个字,她皱了下眉,还是接通了电话。

    最好别是家里又闹幺蛾子。

    自从定下苏尧为主治医生之后,每隔两天罗念就要往西郊区跑一趟,应付楼佳的说辞是去外面跑事业,但真正做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种隐瞒,既紧张又刺激,同时还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压力时时加身,但罗念不后悔。

    说和不说的后果她早已想得很清楚,以楼佳对她的关心和了解,一旦事情暴露,她所有的秘密就像烈日下的冰雪,顷刻间就会融化。

    那种结果,她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至少现阶段不行。

    她照旧选择了出租车,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外面阳光烈烈,空气里都是喧嚣狂躁的热度,想起西郊山上的清凉与绿意,她心情好了些。

    目前来说,她对苏医生还是很信任的,从头到尾听话的配合治疗,甚至有了种只要听话很快就能顺利治愈的念头。

    怀抱着这种心理,她打开手机去看那条对方昨晚发来的提示短信,今天下午要安排催眠治疗,对方希望她做好心理准备。

    在此之前,罗念对心理疾病相关的东西一无所知,但确认自己的异常之后,她找了许多资料,虽然专业性有待考量,但一定程度上算是缓解了她的紧张与恐慌。

    只是催眠治疗的话

    不知是不是影视作品看多了的缘故,她对催眠治疗最直观的认识就是能够挖掘人心底深处潜在的记忆与阴影,那些自己都不记得甚至毫不知情的记忆与秘密被人清晰的挖掘出来,无异于赤身裸.体的将真正的自己暴露于天光之下。

    她,有点怕。

    身上有着秘密与未来的记忆,甚至她本人可能是死而复生,无论哪一点,暴露了都让她恐惧。

    被这种恐惧影响了的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临时在不认识的地方下了车。

    附近是一条人流量不算多的街道,看着头顶晒得人头晕眼花的烈日,她叹了口气,就这么背着背包一路走了下去。

    这会儿感觉脑子里进了水,或许晒晒太阳会好很多,她也有更多余裕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治疗,是一定要继续的,背负着阴影生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可如果坚持治疗,有些东西就必须去面对,甚至暴露,这也是要仔细斟酌的。

    手机上,关于催眠治疗的谈论与介绍一页接着一页,五花八门的评论与说法,有些让人安心,有些让人无语,总结下来也只有八个字,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除非和苏医生面对面,否则她也不清楚具体到哪种程度。

    那位收了高额费用和她聊天的“好朋友”,从见面伊始到现在,就表露了足够多的善意,但涉及到她本身的病情,她很确定那位足够专业,因而不太敢问得深入。

    质疑,有时候其实就意味着抗拒,在专业人士的眼里,这种抗拒或许会被转化为需要慎重以待的“病情”,她不敢赌。

    太阳晒得身上发烫发疼,就在她犹豫着是不是找个地方歇一下吃些东西的时候,身旁突然响起了喇叭声,一辆红色跑车在身侧停了下来。

    “念念”熟悉的声音让罗念停下脚步。

    反射着刺眼阳光的车身上,车窗缓缓下降,露出谢南池那张俊朗的脸。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一身米色正装,开门下车,“天气这么热,你跑西郊这边做什么不开车就算了,还傻乎乎的晒太阳,要不是我眼尖看到你,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走下去啊”

    被对方一指头戳了额头,罗念擦掉那种怪异的感觉,在强光之下眯了下眼,“我来西郊这边有事,你呢”

    虽说医生是谢南池做中间人介绍的,但更多的她并不想说,本就是很私.密的事情,没必要到处宣扬。

    “我这边有个项目要谈,你是去苏医生那里”谢南池挑眉,看到人时他第一反应就是罗念要去看医生,但这里距离对方的诊所不是一般的远,他自己又给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过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罗念跑这么远。

    罗念点头,“是要去那边。”

    “那你还呆在这儿”谢南池被气笑,“你到底是去看心理医生,还是想先中个暑给人家搞个额外创收”

    对方的反应超出预料的大,罗念皱了下眉,不着痕迹的错开距离,“不过是临时想走两步,我正准备找个地方歇一下,不会中暑的。”

    “好,你不会。”谢南池语气凉凉,“但不想和不会可是两码事。”

    罗念语塞,和谢南池来一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聊天还凑合,但再亲密一些,她就觉得很别扭了,浑身上下毛刺刺的极不自在。

    所以说,长袖善舞的人都值得钦佩,至少她就做不到。

    工作上还有迹可循,私事上,简直是一团乱麻。

    察觉到她隐隐的窘迫,谢南池叹了口气,“上车,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坐出租车就可以。”罗念拒绝。

    “你是不拿我当朋友,还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安全,怕我吃掉你”谢南池嗤笑,“放心,我现在绝对绝对不会对你下手。”

    “绝对”那几个字他咬得极重,“朋友妻不可欺,这点儿节操.我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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