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意远前脚刚走,弘霖派来的人追了过来,一群人凶神恶煞地搜了整个院子,却也只能无功而返。手机端 m..

    只不过,令景阑未意料到的是,酉时三刻不到,又杀过来一拨人。当他看清从马车里走下来的那人时,已是双眼含泪,浑身颤抖不止。

    “你是她什么人?”弘霖进到庭院之,环视着狭小却极整洁的院子。

    景阑做梦也没想到弘霖会亲自过来,当亲生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时,自己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仿佛这真的是一场梦。

    “喂,老头子!王爷问你话呢!”

    弘霖扬手制止了随从的粗蛮问话,转过身来正对着景阑,被他眼浓重的伤感情绪弄的莫名妙,遂道,“本王问你,穆小顺去哪儿了?”

    字字撞入心间,又如遥远的钟声一样在耳边久久回荡。景阑醒了醒神,微微躬身道,“草民头回见皇天贵胄,失礼了。小顺回了家跑出去了,草民也不知她去哪儿了。”

    弘霖下打量着他,虽然两鬓已经生出些许白发,但整个人却神采奕奕。一身麻布衣穿在他身并不寒酸,反倒衬的他仙风道骨。

    “你是穆小顺什么人?”

    景阑轻声道,“叔叔。”

    弘霖又深深望了他几眼,总觉得此人气质非凡,不像是穆小顺那穷家伙的亲戚。但他没多想,逮不到穆小顺,自觉无趣,扬了扬披在身的鹤氅,便朝外走去。

    景阑慢慢抬起头来,双眼已是充红,鼻头略有酸动。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大声道,“王爷!”

    弘霖怪地转身望了他一眼,只听他道,“天寒露重,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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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意远蹑手蹑脚地溜进王府,一步三回首,唯恐遇到大魔王。好不容易顺利溜到了值房外,刚推开门,脚还没踏进去,便看到坐在首的人的衣襟下摆,分明是狰狞的蟒纹。她哀叹一声,正欲往外溜,便听到一个满是愤怒的声音,“站住!”

    意远脚下一滞,下一刻有侍从在她肩膀拉了一把,把她拽进了值房。意远趔趄了几步,眼前的人都晃成几个人影,晕晕乎乎地刚站稳,看到萧笠、许铭等人站成一排极是尴尬地看着她。

    “萧长史?”弘霖极力压抑着声线的怒意,握紧拳头。

    萧笠偷瞄了意远一眼,出列拱手道,“臣在。”

    弘霖忽然挤出一个笑容,满面春风地望着萧笠,“本王素来体谅下属,今儿给尔等放个假,去歇着吧!”

    萧笠虽然不知道恪王为什么忽然大驾光临,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愤怒,但却肯定跟意远脱不了关系。在王府里,他不过是个长史,还不敢不尊王爷的令,遂只能带着一众人退下了。

    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值房里便只剩了弘霖和意远。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宽敞的值房竟显得如此狭仄,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住。

    意远不敢抬头看他,只盯着地面瞧。随着一双玄色皂靴在视野里逼近,她也不得不随之往后退。只不过,刚退了几步,她撞在了门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哀嚎。

    弘霖见她如此蠢笨,胸的怒火也浇灭了不少,沉声问道,“你哪儿来的胆子敢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说,昨晚去哪儿了?”

    他像是丢了老婆一样愤恨,满眼喷火,把意远吓的不轻。她本以为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厮,元夜怎么也轮不到这位爷来惦记她,结果想不到这位爷还登门去找她,果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意远闷声道,“昨儿不是元夜嘛…小的听人家说,秦淮河旁缺给痴情男女点花灯的帮手,所以过去了…”

    弘霖愈发气不打一处来,感情是跑出去挣钱了,倒像是自己亏待了她一般,但他仍憋着怒气问道,“挣了多少银子?”

    意远抬头觑了他一眼,默默伸出五个手指。

    “五两银子?”

    “…五十。”

    弘霖不禁冷笑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五十”。意远知道刚打了“雷”,还没“刮风下雨”,所以做好准备等待暴风雨降临了,然而弘霖却一反常态,只说了一句话,“你缺银子了,可以跟本王说。”

    “嗯?”

    “王府家大业大,你那点儿家用还是能补给的。”

    意远本是扯谎,只是为了蒙混过关,哪成想恪王竟如此认真,倒令她臊了起来,红着脸嘟囔着,“这怎么好意思…”

    弘霖好不容易平息了心的怒火,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她,要不然他待会儿说不准会反悔,再惩治她,遂狠狠剜了她一眼便朝外走去。

    意远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心里正是窃喜,眼睛也不看路,刚转过身去直直地撞到了值房内的梁柱,晕眩地倒了下去。正当她在心里骂惨时,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眼皮,便对了那张俊美的脸庞。

    她吓得跳了起来,连连告罪,“小的该死,小的不是故意的。”

    弘霖皱了皱眉,眼的流光溢彩一闪而过,“我不是洪水猛兽,你不必如此。”

    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良久,意远才嘟囔了一句,“你的确不是洪水猛兽,你是大魔王。”

    元节已过,京城的年味也渐渐淡去,生活又步入了常轨。意远除了整日呆在私库值房跟着萧笠学写字、辨珍宝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事儿。闲了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或趴在书案呼呼大睡,惬意非凡。只要她老实巴交地呆在王府里,恪王不会来找麻烦,她倒有点喜欢这样的日子了。

    正月二十九这天,照常下值回家,刚推开大门,意远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爹!爹!你看我,好不好看,这是我们走到苏州,娘给我新买的梨花钗。”

    “好看,咱们家怡怡最美。”

    “都说了,不要再叫怡怡这个名字了,小家子气!本女侠乃宁雨珉!”

    “好了,别胡闹。你才到金陵,快去帮你娘收拾行装,我去准备晚饭。”

    “爹!爹!娘说,我们到金陵来,是为了见哥哥的,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哥哥啊?哥哥是不是又英俊又威武,是不是?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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