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远愣了下,怎么又是南阳长公主?这件事跟南阳长公主有什么关系吗?

    她回答说,“只见过长公主一个身影,没太看清面容。 .”

    太后下意识地吁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什么,我是随便问问。你不必太忧心,万事有皇替你周全呢。”

    意远不禁皱起眉来,太后说的这些话前言不搭后语,让她愈发感觉莫名其妙。

    把脉过后,太后匆匆为她施针,一直到酉时才完成诊疗。而太后似乎有心事,在诊疗结束后也未曾挽留她用膳。

    意远满怀心事地回到明庭,推开自己的寝室门后,竟然还是悄无一人。皇帝不在,他当真没有再回来,该不会真的在宫里翻牌子了吧...

    想想想哭...

    不过,他是皇帝,一天到晚有那么多的事儿要处置,也没有频繁出宫的道理。

    意远歪在榻,百无聊赖地一边吹口哨,一边玩那只竹制蜻蜓。一直等了许久,才听到寝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哧溜一声爬了起来,看到雨珉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她迎去问,“事情都告诉常叔了吗?”

    雨珉点了点头。

    她迫切地问,“常叔怎么说?”

    “爹爹说,他相信太后。”雨珉咕咚喝了一杯茶后说道。

    意远瞪直了眼,没想到常叔的反应是这样的。虽说常叔以前和太后是…情人,但也没有理由完全相信她吧,“你真的问清楚了?这可关乎你哥哥的终身大事啊!”

    “问清楚啦!”雨珉累趴在茶桌,“爹爹说,当年他离京前将哥哥托付给太后,是相信她会照顾好哥哥的。既然她已经见过那姑娘的面,觉得没有问题,那不会有问题。”

    “这…这是怎么说的…”意远满脸震惊,不敢相信人世间还有这般彼此信任的人们。

    雨珉又累又困,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于是摆了摆手道,“我要去歇着了,你自个儿伺候自个儿吧。”

    意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衣领,“等等!你明天去帮我打听一个人!”

    雨珉不耐烦地哼道,“打听谁呀?”

    “南阳长公主。”

    |

    一弯月钩挂在漆黑的夜空,没有星辰映衬,显得愈发孤单。

    凉爽的夜风徐徐吹来,吹散了景阑身的酒气,让他头脑清晰了些。他侧身看了眼四仰八叉的弘霖,将他拖到榻,望着他熟睡的面孔,满足地笑了。

    宁薇端着醒酒汤从远处走过来,走到他面前埋怨道,“整天一身酒气,你到底劝不劝他啊!”

    景阑将手指放在唇,“嘘”了一声,笑吟吟地说,“他现在不缺劝导他看开一点的人,缺的是能替他分担痛苦的人。”

    宁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是人家姑娘不喜欢他吗?哪值得这样了?从弘霖身,我算是看清楚你当年离开京城时是个什么鬼样子了。”

    景阑笑了笑,没有回话,他将醉倒的弘霖揽到自己怀,轻声道,“弘霖,没事的,别怕,爹在呢…爹在呢…”

    这一觉,弘霖睡的极安稳。

    大概从得知自己的身世起,他没有再睡过这样踏实的觉。以前在梦里,他总是会梦到太皇要杀了自己,太后哭哭啼啼地跪着哀求。要不然,是生身父母在大火烧死的场景。

    这一次在梦,他梦到了自己的孩提时光。梦境虽然模糊,但他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小娃娃在田野里漫步,男人捏着娃娃的脸喊“弘霖”,而小娃娃笑呵呵地攀着男人的手臂,甜甜地喊“爹爹”。

    他只能看到男人的侧颜,于是想要奋不顾身追过去,一睹男人的面容,然而一堵无形的墙横贯在他面前,让他只能捶墙痛哭。

    “爹——爹!”

    弘霖猛然坐了起来,感到沉重的头疼痛不已,他正要伸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根本动弹不得。

    慢慢睁开眼瞧去,一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右臂,而他此刻正躺在卧房里的榻。

    被动静吵醒,景阑也混混沌沌地睁开眼,悠长地打了个哈欠,“王爷醒了?”

    弘霖将右臂从他手挣脱出来,蹙眉问:“常先生在这儿守了我整晚?”

    景阑如实点了点头,“昨晚喝的太沉了,动弹不得了,凑活了一宿。今儿说什么都不能陪王爷再喝了,再这么喝下去,这副骨头架子要散了。”

    弘霖自行下榻穿靴,冷哼道,“不喝酒做什么呢,反正我是被软禁之人,哪儿也去不了!”

    他脸的红潮还未消退,一身酒气熏的人头晕。晃晃悠悠站起来后,刚走了几步,跌倒在地。

    景阑连忙过去扶他,“王爷不能再喝了,再喝酒,这身子要受不住了。您想想,要是意远知道了您这样,她心里会好受吗?”

    “别跟本王提她!”

    “好好好,不提不提。”景阑诸事都顺着他,但还是提了下婚事,“昨儿雨珉过来了,说是畅春园那边正在给王爷物色王妃,据说那姑娘可是个厉害角色。”

    “像我这样的人,还奢求什么好姻缘呢…”弘霖迷迷糊糊地抓着卧房里的摆设,缓缓站起了身,“他们让我娶谁,我娶谁呗。管她厉害不厉害,本王才不怕她。”

    景阑摇了摇头,到了这会儿还这么狂。

    “既然畅春园那边都商议准了,想来离确定婚期也不远了。等王爷成了亲,是王妃陪伴王爷了,也用不着我这把老骨头了。所以有些事,还是想趁早跟王爷说了。”

    弘霖听他说话格外正经,遂问道,“什么事?”

    景阑伸出一只手挡在嘴边,轻声说,“关于你爹的事儿。”

    弘霖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脸色变的铁青,“你怎么知道关于我爹的事?”

    景阑悠悠说,“自然是有幸见过先皇。”

    他说的是“先皇”,而不是“太皇”,那说明他真的要说关于承皇帝的事。弘霖刚做了关于生父的梦,此刻理智全失,疯了似地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常先生怎么会见过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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