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弘霖一行终于从济南府渡过黄河,进入了燕赵之地。品書網 .越往北走,越能感到寒冷在加重。北风猎猎,刮的马车窗板都在晃动,满地落叶堆积,管道两侧的树林俨然光秃萧瑟。

    马车在沧州府驿馆前停下,弘霖推开马车的对扇小门,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皱起了眉。

    又是当地大小官员齐齐在驿馆前迎接。

    一看到马车门被打开,沧州府布政使满脸堆笑地遏礼,“下官沧州府布政使刘安恭迎王爷。”

    弘霖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来迎接自己的目的,遂直接道,“本王只是在沧州府短暂休整一夜,不劳各位大人招待了。有那个闲钱,倒不如发给居住在官道两侧的老百姓,让他们打口井,本王这一路,想讨口水喝都费劲。”

    那位布政使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只能尴尬地扯着嘴角干笑,“王爷旅途劳顿,一路颠簸也休息不好,这驿馆里的饭食实在寡淡,下官惟恐招待王爷不周。”

    弘霖轻哼一声,纵身跳下了马车,又转过身去扶薛月莹,将她抱下了马车。

    “本王与这寻常的旅客并无两样,怎么他们吃的睡的,本王不成?既然你知道官家驿馆条件简陋,还不赶紧着力修缮,是想让本王递个折子给皇,好好讲讲沧州府民情吗?”

    那位布政使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啊!”

    “退下!”

    弘霖一声轻喝,他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恪王一行人住进了驿馆,然后带着自己的人悻悻离去。

    日暮西沉,赶着用晚饭的时辰,景阑和宁薇两人终于到了沧州府驿馆外。

    隐约看到后院里的王府家用马车,景阑吁了一口气,“总算是赶了。”

    宁薇气哄哄地翻白眼,“干嘛非得赶他啊?反正他是去齐州,咱们到哪里再找他不行了?这一路赶的我,都快喘不气来了。”

    景阑笑着拍她的背,替她顺了顺气,“早见到一天,早安心。再说了,咱们见到他,有人带着走了,不用整天向人家问路了。走吧,先到驿馆住下,吃点东西之后,我去打听一下他住哪里。”

    驿馆里气氛极热闹,大堂里坐的都是在用饭的人,他们操着不同地区的口音,素不相识也能在一起小酌几杯。

    掌柜的见有人来到,热情地招呼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景阑拿出一些碎银,“我们要一间房,然后帮我们准备些清淡饮食,够两个人用的。”

    “好嘞!收您碎银三两,先记账,您收好了木牌,离开的时候记得跟咱们结账。您的房间是三楼临安间,找不到问小二成。”

    景阑将木牌收进包袱,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神神秘秘问掌柜的道,“您这儿今儿是不是来了位大人物?”

    掌柜的微抬眼皮,“哟,不知道老先生说的大人物是指多么大的人物呀?”

    景阑凑过去,轻声道,“自然是皇亲国戚级别的。”

    掌柜的微眯眼,瞅了一眼周围,“看您也是位老学究,我跟你托底了。今儿咱这儿是住了位大人物,听说是亲王级别的。刚才那群贪官们请他赴宴,被回拒的那叫一个惨哟!”

    景阑嘴角不知不觉泛起一丝笑,抱拳致礼道,“多谢掌柜的了。”

    掌柜的忙伸手拉了他一把,“老先生千万别说出去。”

    “知道了。”

    景阑和宁薇背着包袱楼,进到房间里,宁薇才问他,“你刚才怎么不直接跟那个掌柜打听弘霖住在哪个房间啊?”

    景阑走到榻前,舒坦地躺了下去,“问他,他也不会说的。等到了晚,我溜达一圈,哪个房外边有守卫,那估计是弘霖的房间。”

    宁薇猜不透他的想法,便任由他做主了。

    夜色愈深,驿馆里也渐渐安静下来。景阑休整用饭过后,便借着散步的理由满世界溜达。与他猜想的没错,在四楼尽头找到一个由护卫看守的房间,那应该是弘霖的住处。

    彼时,弘霖尚且坐在桌旁饮茶,他皱眉看着那窄窄的床榻,一个劲儿地想对策。

    当着王府家臣和护卫的面,他无论如何都得跟薛月莹同榻而寝,要不然又要招来非议。虽说这些夜晚以来,薛月莹还算安静,没有骚扰他,但他只要想到身侧躺着一个女人,睡不着。

    所以这些天在路,他总能在颠簸的马车里睡的倍儿香,毕竟往往睁眼到天明。

    “大晚的喝这么多茶,也不怕睡不着。”薛月莹虽然背对着他,却也能想象到他那张苦瓜脸的表情。

    弘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冷哼道,“关你什么事。”

    薛月莹憋笑,“当然跟我有关系,一天天坐马车本来够累的了,还要听你的呼噜声,换你你试试。”

    弘霖瞬间脸红透了,闷闷说不话来。

    薛月莹铺好床被,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先睡,你睡着了我再过去。”

    “用不着!”

    “什么用不着啊,弘霖,你瞧瞧自己的脸色,憔悴如八十岁的老头。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呢,可别还没到齐州,你先病倒了,到时候更跌份子。”

    弘霖越听越气,但薛月莹说的在理,这几天他的确感觉到精神有些不济。然而碍于男人的那点自尊,他还是强撑着不肯动弹。

    在两个人僵持不下时,敲门声拯救了一切。

    “王爷,您歇了吗?”

    弘霖不耐地吼道,“什么事?”

    “外面有位常先生,说是您的旧识。”

    弘霖愣了片刻,然后起身快步走到门边,一下子将门打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景阑。

    “常先生不是回岭南老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到他的讶异,景阑格外得意,笑着说,“走到临安时,听说王爷出京奉职了,所以改道跟了过来。

    “所以先生是打算跟本王去齐州?”

    “正是。”

    弘霖却没有预想的欢欣,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先生不必跟本王去齐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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