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官听到她的问题,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微笑着道,“懿仁太子妃常氏与大周皇族宇氏乃世交,太祖皇帝起兵谋天下前,都居住于凤阳。 .宇氏为南迁的鲜卑族,突然进入原,受到很多排斥,只有当时的常氏愿意接济。”

    “那懿仁太子和太子妃是……”

    “青梅竹马。”女官脱口而出,“太子和太子妃的爱情乃是一段佳话,两人自幼扶持,共同经历了很多磨难。弘治十八年太子薨逝,隔夜太子妃便因相思成疾而病殁。只不过后来太皇与太后情感更为牢固,所以宫廷渐渐没有再传懿仁太子和太子妃的佳话。”

    “原来如此。”意远轻喃,但她感觉女官告诉她的这些都没有抓住她想知道的重点,于是道,“劳烦女官帮我找出关于懿仁太子妃的记录,我会自行查看。”

    掌典籍的女官连声应下,差内侍们将案卷搬到书房去,把有关懿仁太子妃的记录都搁置了竹木书签。

    意远知道一时半会完不成,便躺到榻去歇息了片刻,还不忘嘱咐子兰,等女官全部找录完毕,一定立刻喊她。

    子兰信誓旦旦地答应下了,却不敢照着她的话做,毕竟这位小祖宗在外奔波了半天,回到宫又忙着捣腾那些东西,若不注意歇息,总是对身体有害。皇宫下谁人不知道,静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顶顶重要的宝贝。

    所以意远醒来看到已经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刻,气地眼冒金星,“如今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也不知道这静妃当的什么劲。”

    子兰堆笑求饶道,“奴婢喊了您两次,结果您皱着眉头翻过身去了,奴婢看您神色疲倦,便以为您不想起身。”

    意远噘嘴冷哼,“都是谎话!”

    “奴婢不敢对娘娘撒谎。更何况,娘娘现在精神充沛了,看案卷岂不是更仔细了嘛。”

    意远想想倒是也有道理,便没有斤斤计较。将伺候的宫女都打发出去后,自己安静地坐在书案前,静下心来翻看案卷。

    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天边微微闪着金黄色的余晖,燥热的风也已经消散。书房两侧的红漆菱窗被打开,有些清凉的风吹进书房,扫去了刚刚睡醒时的困顿,意远便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书案。

    “妃以性温称于宫人,然妃终有戚戚然色,以故年往事,终生心志不得平。每有宫人问之,妃终不答。”

    意远一边念一边想,这位懿仁太子妃原本是性格极其温和的人,但是她却因为一件往事终日不开心,宫人想替她分忧,她却什么话都不肯说。

    那么这件事一定是让她惦念终生的事,难道是在大难临头抛弃妹妹的事?

    “不行!还要去查常氏的族谱!”

    意远话音刚落,便听面前响起一道声音,“你这么严肃,打算查谁的族谱啊!”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意远呆呆望着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弘晟,眨巴了两下眼睛,“你的政事都处理完了?”

    弘晟咂巴两下嘴,眯眼问,“怎么听着着话茬,倒像是不怎么欢迎朕一样啊?”

    意远的确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正在着手的事情,毕竟南阳长公主和他那段过往总是会令她觉得不甚开心。

    她状似无辜地说,“没有啊!我不是跟往常一样吗?”

    她刻意掩饰的痕迹太重,弘晟心里觉得怪,不经意间看向她桌的书卷,遂指着楠木方桌问道:“你在看些什么?”

    意远在心底悲叹一声,还是教他给发现了,“没什么,从尚宫局抱来些案卷,闲着没事打发时间用的。我向你保证,这次我是睡醒午觉才开始看的!”

    弘晟随口嗯了声,将她的撒谎看在眼。这丫头还是太嫩了,这大周皇城是他宇弘晟的皇城,任何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事,他都会清楚无。

    只是,她从来不向自己撒谎,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地说话,这回遇什么事儿了,竟让她开启了欺骗的历程。

    意远还不知道弘晟已经看穿一切,殷切地推着他到了外厅,“皇批了一天折子肯定累了,臣妾这给您沏茶去!”

    弘晟捏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入了怀,“爱妃不必忙活,你陪朕好好坐一坐才是正事。”

    他的语气暧昧无,意远便知没什么好事。果然,着家伙竟然把外厅的主位当成了床榻,打着一同念诗的旗号,趁机到处揩油。

    意远一边拍打着他的手,一边哼道,“看来旱灾有所好转了,要不你早愁的连饭都吃不下了,哪儿还有心思对人家下其手!你的手!下去!”

    弘晟淡定自然地念诗集的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才是人生大道理,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绝不能因此耽误了'哦和媳妇恩爱呐!”

    意远刮他的鼻尖,“真是歪解圣贤的诗,太白先生听到自己的名作被你乱讲成这个意思,只怕要气死了!”

    皇帝抵唇清咳两声,“在皇宫大内不准说那个字,不吉利。但是朕必须要告诉你,太白先生早两腿一蹬,飞青天了。”

    意远笑的合不拢嘴,“你越来越有市井味道,说话越来越糙,全然没了那冰冷的皇帝气势了!”

    “……”

    “遥想我当年在民间地时候,还以为皇帝是多么凶的人呢,毕竟民间戏里动不动是皇帝将大臣推出午门斩首。”

    “那都是忽悠人的,瞧瞧我是多么和善脾气的人呐!”

    意远嫌弃的摇头,说话从来不带思考的。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因为皇子之间的小摩擦而大发雷霆。

    两个人正是亲昵无间时,翊坤宫外跑来一名内侍,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大概是从乾清宫那边一路狂奔过来的。

    “皇!皇!奴才有要事回禀!”

    弘晟还是有些不悦,毕竟这个晚是专门腾出来陪伴意远的,“有什么要事隔天再传给朕!”

    那内侍却像不要命了发一样,“国公爷进宫了,说长公主要跟他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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