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夜雨则很冷静,他道:“陈夏,你不用费劲查资料,我可以告诉你他在说什么。我并不判定他在说胡话还是真话,我只是可以确定告诉你。在某些献,确实有类似的说法,共工和祝融原先是兄弟,而且他们是同时诞生于天地间的。既然有女娲的山河社稷图与红绣球传世,也有蚩尤血留存道如今,那么共工与祝融传说的真实性,我们也不可否认。“
于是陈夏感觉自己面谈的病号可能又要多一个。他叹了口气:“我们大学民间习俗与信仰选修课也过,我的意思是,这个说法是将古老的部落首领神格化而演变出来的。像希腊神话里,古代人类因为无法理解自然的力量从哪里来,所以只能把无法理解的东西变成可以理解的,如让这些自然现象变成富有人性,跟人很像的天神。所以,我想,并没有具体的共工和祝融存在,只是从古代的祭祀官职,部落首领……演变过来的。祝本来是巫的意思……”
“你说反了。主。“浮游笑着,”你认为是人类创造了【神明】的概念,但你为什么不考虑还有一个可能性,是洪荒时代的人族见过真正的神,所以他们的后代把这些神与神的事情记录下来,口耳相传,人类所见的是他们向往和崇拜的,他们的首领时常也是祭祀神明的祭司,极为希望自己成为神祗的化身,代言人,甚至本人,希望自己的子嗣继承神的力量。因此在他们记载的故事里,共工和祝融变成了可以传承的四季官职,或者是某个部落首领大祭司,神明变成血肉之躯,会跟他们一样犯错,被罚,愤怒,死去……像是他们得到了这些力量。“浮游的笑容里讥讽之色更深,青色的眼珠闪耀着凶光,这时候他不像人类了,而真正像从洪荒时代苏醒过来的怪物。
陈夏这时候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他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认为浮游所说的是对的。
假如神明不存在,那么为什么怪物存在,妖魔存在,灶神也存在,他亲眼见过陈主任的八阵图,红绣球,也亲眼见过司徒如是背后那个巨大的蚩尤战影,甚至在于脱胎纠缠之后,他还看见过一个幻象,在幻象,他见过一个穿着白色羽衣,围着彩鳞皮战裙的青年,那个人,又是谁呢?
陈夏赶紧阻止自己乱想,但浮游倒是很宽容个体谅,似乎早料到陈夏会各种反驳他,也不会信他。而这似乎并无所谓。反而浮游又跑去喂了祸斗几口晶体。
陈夏忍不住问:“你喂它什么?”
浮游却没有回答,反而问寻夜雨:“你不是要动手吗?”
寻夜雨不露声色。专心阻止脱胎控制自己的身体。反而不急着动手,何况这浮游手里的徽章,确实是特别顾问徽章。算是a等级的猎魔师也没有权限逮捕顾问。所以他其实并没有立场动手。
陈夏满头虚汗,他说:“呃……听起来,【共工】从前好像确实干了那些事……酿成了很大的灾祸,不是人类扯谎吧?”
浮游不屑地蹙起眉:“主变成人之后,站队有点偏啦。虽然不知是谁搞的鬼,但主变成了人类,必然是有谁动了手脚的。这一点我们也必须查出来。应该不是【那一位】,它苏醒我们都难得多。”
陈夏很努力的提醒自己,不要好,不要被神经病富有内容的内心世界带偏,他现在应该干嘛呢?直接走掉吗?
然而他听见浮游轻快地又说道:“这是火精晶,从前光明宫前长了很多。祝融和你感情还好的时候,我们常常去跟祸斗玩,那时候祸斗大大小小很多只,现在只剩一只了。“说罢很是惆怅的摸了摸祸斗狗头。
祸斗依然好像不太舒服一样的躲开浮游的手。浮游也不勉强。道:“我虽然生于雾气卵,但也是水属的,何况跟着主修炼,祸斗喜欢吃火,乃是火属,它不喜欢我……但是也没办法,只能靠这些了。”
陈夏这才想起来,他刚才进来的时候觉得十分疑惑,因为壁炉里的火太特了。这时候他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接近壁炉,企图收回自己那朵离家出走的异火,异火现在还徘徊在壁炉边,随着壁炉里那团大一点儿的火一起搏动着。
浮游笑眯眯的等他靠近。寻夜雨当然也靠近了过来,既然这人是超协注册过的顾问,那么必然有所顾忌,不至于突然袭击他们。或者最多讲些陈夏和他都很费解的话。
陈夏靠近浮游,才发现浮游绿色的衣服随时游走着一丛丛烟雾,烟雾是青色的,所以远处根本看不到。
“你是水属,那接近这个要紧吗?”陈夏指了指壁炉里的火。
浮游道:“还行,其实水火之力,最开始是一体的,先有祝融再有共工,接着才有水职和火职,在这之前,主只是洪荒最先的产物罢了,跟女娲一样。后来才逐渐意识到自己可以干什么……这是主告诉我的,我对于这些更加懵懂无知。我出生的时候,天地已经分了,人类也已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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