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十七八岁正能干的壮年,她俩拿陆羽曼当自家妹子,拿这小婴儿当自家宝宝,照顾得精细倍至。!

    这孩子也是有趣,妈妈已经瘦弱得根本不像一个孕妇了,偏偏她那小嘴儿一靠近,奶水哗哗地淌,惹得两位见多识广的月嫂都啧啧称:“我们没见过跟妈妈这么有缘份的孩子,一般产妇吃得少,奶水都不足。

    这位妈妈可真了不起,吃得这样少,还能保证奶水质量这么好,这小娃娃,有福气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洛之川听了两三次这样的话以后,对这个小奶娃的忌惮又多了三分,相应的,对陆羽曼的厌倦也又增了三分。

    陆羽曼的精神近日来还算稳定,除了怯怯地不爱说话之外,给婴儿喂奶的时候会笑,遇到可心的也会多吃两口。

    洛之川这阵子一直在忙自己的事儿,陆氏已经彻底完蛋了,下一步是拍卖固定资产来还银行的欠债和罚金了,陆岷山已经选择了不诉,过几天会转到监狱去,到时候家人可以探望了。

    洛之川想在陆羽风能去探望前将大楼赶紧转手卖出去,好狠狠地捞一笔。他找了几个假专家冒充房屋评估专家,然后会这房子做出低于市值的估价,他准备让阿伟出面,以鼎鑫的名义将大楼买下来。

    陆氏的资金缩水,而他的鼎鑫,这一进一出,肯定要赚个钵满盆满的。洛之川打着如意算盘,急着做这些事情,陆羽风每日都在病房里陪着蒋兰,也顾不这此事儿,只得叫洛之川一个人做主了,这正是巧夺陆氏财产的好机会。

    所以洛之川这阵子几乎没回洛家,陆羽曼见不到他,情绪自然越来越稳定了。

    陆羽曼神志清醒的时候,看洛之川的眼神越来越少了那种胆怯,多了几分仇视,洛之川偶尔跟陆羽曼的这种眼神对的时候,尽管稍纵即逝,陆羽曼会很快将眼神收起,但洛之川还是会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如果说在陆氏出事这前,他还有心情可以哄一哄陆羽曼的话,那么现在,除了在有外人的时候装一装体贴与恩爱,只有他们俩的时候,他对陆羽曼的冷眼相向,已经毫不掩饰了。

    陆羽曼再傻,也藏了一会心眼,跟姜欣说她睡眠轻,想跟宝宝单独睡一个屋子。姜欣以为陆羽曼有难言之羞,想在身体恢复之前避开洛之川的亲热,也体贴地答应了。

    洛之川这天晚回来,陆羽曼已经睡下了,他借口要看宝宝,月嫂也不能说什么,他进入到了陆羽曼的房间里。

    陆羽曼睡得正香,宝宝竟然醒了,瞪着滴溜溜转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从这个孩子出生,洛之川没有正眼瞧过她,如今忽然有一种非常特的地感觉,这个孩子,这个很小很小的小婴儿,竟然有他有关。

    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拉开宝宝床前的小夜灯,然后伏在床前,看着这个小家伙。这小家伙长得还挺漂亮的,眉眼原来跟自己很像。

    洛之川忽然苦涩的想,你的命可我强多了,小东西,我像你这么大时,每天夜里是孤零零地被扔在孤儿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谁高兴了冲一口奶,塞到嘴里,凭着本能得赶紧喝下去,不然,下一顿奶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洛之川很少想起往事,他根本不让自己的回忆的机会。回忆是什么?是徒劳地去想起那些好的或者坏的事情,过往好的事情会让你徒增逝去的伤感,而不好的事情更容易让你一蹶不振,洛之川是不允许自己在任何时候失去斗志的。

    看着这个小宝宝,洛之川难得的贴近自己的过去,像正常人一般陷入到过去的回忆里。蓦得他感到后背一阵巨痛,回头一看,陆羽曼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手里拿着一个婴儿的玩具棒,狠狠地朝他的身砸下来。

    许是顾忌着别吵醒孩子,陆羽曼拼命地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你疯了吗?”

    洛之川低吼道,不知怎么,他竟然也在一刹那,想到了不要吵醒睡得香香的小宝宝才行。

    “不许你伤害她。”

    陆羽曼像一只护着小久的老母鸡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高得多结实得多的洛之川推开,然后挡在婴儿床的前面。

    洛之川怒极反笑:“我如果真想伤害她,你以为你挡得了么?”

    这本是句气话,洛之川至少在这个他人生之难得的柔软时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想置这个小婴儿于死地。

    他现在明白了,之所以那个时候他那么急切地想毁掉这个孩子,只是因为他其实很怕她出生,很怕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她,她的眼神柔和清亮,哪怕她只是个像小猫小猫般轻弱的小婴儿。

    他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这感觉仿佛会拽着他像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不喜欢那样,那不是他想要的。

    陆羽曼却已经失去了她应有的判断力,反反复复得念叨着:“不许你伤害她,不许你伤害她。”

    洛之川无奈,只得承认今晚陆羽曼赢了,他点点头:“行了,你这个疯女人,我走,我这走,这孩了,她是你的,与我无关。”

    最后一句话,他也知道陆羽曼根本听不懂,他不解释,他是想说出来,借着对陆羽曼说出来这种方式,说给自己听。

    他转身,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陆羽曼忽然很清晰地说到:“你害了我哥哥,害了我爸爸,你休想再害我的女儿。”

    洛之川伸出去推门的手,又慢慢地缩了回来,再一转身,他恢复了那只属于他的冰冷与理智,冷冷地问陆羽曼:“你刚才,说什么?”

    陆羽曼瑟缩了一下,刚才的话,再也不敢重复第二遍。洛之川却不放过她,慢慢靠近她,将她逼到墙角,阴恻恻地重复到:“你刚才,说什么?”

    陆羽曼吓得发起抖来,怎么都停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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