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的阳光似乎要比南方要来得炽热。
雪沏茗伸出左手挡在额前,眯缝着眼睛望向这异国的天地。右手放在雪娘膝上,女孩正低着头细心的替他裹上一层层纱布,沉默不语。
“雪娘”
“嗯。”雪娘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雪沏茗试探着问着,右手挪了挪。
“别动。”雪娘抓着男子的手腕,再次按在自己膝上。
二人不约而同的都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
女孩替男子包扎好受伤的小臂,一语不发的替他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好了。”雪娘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呃,谢谢。”雪沏茗觉得雪娘像是在闹情绪,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你被吓着了”
雪娘摇了摇头,低头收拾着脚边的伤药。
“好胆量”雪沏茗讨好似的冲女孩竖起大拇指,“走江湖就得这样,遇到点事就哭哭啼啼的,还不如回家奶孩子。”
“我没有家,”雪娘默不作声的瞥了一眼面露尴尬之色的男子,“爹爹和娘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呃我,我们上路吧。”雪沏茗转过头去不敢看女孩的眼睛。
“嗯,现在去哪。”女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雪沏茗目光望向北方,那是北羌的腹地。
“那三只北羌小猫身上似乎藏着什么秘密”雪沏茗低头冲女孩笑着,“你就不好奇么”
北国炽热的阳光照射在身前这个男子宽大的后背上,替她挡住了那刺眼的光芒,男子的表情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但她能想象到他的笑脸,一如既往的让人感觉到马,但是也差不了太多,不仅能跑,一次驼三四个人跟玩儿似的”老板还在继续说着。
雪沏茗先把雪娘抱上了马背,然后纵身一跃,跨上了马背。
“咔”像是有什么东西响了一声。
就见这匹棕毛大马原地打了个趔趄,四条腿微微打着摆子,任雪沏茗怎么催促着也不往前一步了。
“它就算驼三个人也跑得跟飞似的,呃”马商老板看着眼前的两人一马突然的愣了,良久后才听他说道,“你你还是另寻良驹吧。”
雪沏茗从马背上爬了下来,一脸抱歉的看着马商老板:“不好意思啊掌柜的”
老板像见鬼了似的看着雪沏茗,半天才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算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认了。”说罢,牵着马往回走,这马被马商牵着,这会走起路来就跟扭秧歌似的,再也不复刚才的不可一世,看这样子以后是没法再跑了。
雪娘拽了拽他的衣摆,指着大街上。
雪沏茗顺着看去,顿时笑了。只见一名卖柴的老汉正坐在车辕上赶着一辆牛车,缓缓地在街上行着。
雪沏茗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去,边挥手边嚷嚷着:“哎老乡老乡等等”
老汉从车上回过头来便看见一名穿着闰朝服饰的男子跑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用手中驱赶牛车的鞭子止住了雪沏茗:“你干啥叫什么叫谁跟你老乡老子是土生土长的北羌人”
雪沏茗笑笑:“是是,那个,你这车卖不卖”
老汉眉头一竖:“卖了我喝西北风去我还指望着它吃饭呢”
“大爷,通融一下,”雪沏茗把手伸向雪娘,雪娘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数了几张递给雪沏茗,“大爷你看,这么多够么”
卖柴老汉偷眼瞄了下雪沏茗手里的银票,撇了撇嘴:“这些就够买我这一车柴火的。”说着,挥起鞭子就要继续赶路。
“哎,别呀大爷,”雪沏茗连忙拉住了他,又从雪娘手里接过一叠银票,塞到老汉手里,“这样吧大爷,我连你的车和柴一块买了,你行个方便。”
卖柴老汉不动声色的把那叠厚厚的银票揣进了袖子,把鞭子塞到雪沏茗手里,说道:“行吧,那我今天就吃个亏,赔本卖你了。”
雪沏茗笑得跟哭似的。
“你被宰了”雪娘默默的说出一句话。
“我知道”雪沏茗苦笑着把牛车赶到路边卸下那一车柴火。
“买这车用了一百五十两银子”雪娘看着雪沏茗忙前忙后,继续用那种淡淡的语气说着。
“我我知道。”雪沏茗一脸的肉痛,眼角直抽抽。
“不过我们有车了”雪沏茗摸了摸车前这只牲口的背脊,似乎是找到了一丝安慰。
这是一只水牛,就这样站在地上都快齐雪沏茗一样高了,壮实得不像话,一身黝黑的毛发加上那一对粗壮的牛角,也是颇有气势。
“行了,至少不用靠走的了”雪沏茗把雪娘抱上牛车,抓起老汉留下的那顶斗笠扣在自己头上,“上路了。”
男子甩开鞭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手臂上的蝴蝶结随风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