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跟人之间的磁场就是这么奇怪,一般的男子看女子都是觉得越温顺娴静的好,但男梧桐就是觉得刚才巷道里瞧着的一幕才让他生了亲近之意。

    而女梧桐也是这般,她自小习武向来不爱死读书的书生,倒是那些重情重义的英雄汉子更让她钦佩,她觉得男梧桐明明因着主子们的关系也不喜欢她,这事明可以不理会,但还是倒回来帮忙,足见其情义。

    出了京兆尹府,白富美在女梧桐怀里乱拱乱叫,女梧桐皱眉:“莫不是饿了。”

    男梧桐立刻道:“我知道前面有家专卖兽类食物的,我带你去。”

    “你帮着我扭送那帮家伙已是麻烦了,你告诉我地址就好,我自己过去。”女梧桐还没昏头,知道该保持距离,“况且,你不怕回去晚了你家那位发脾气啊。”

    男梧桐呵呵干笑两声,爷发起脾气确实有些瘆人,不过他还是摸着脑袋道:“这不也是要给高富帅买些吃的嘛,一道吧,反正顺路。”

    “哦。”她不再推辞。

    两人一路行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竟都没觉得这种上一息仇视下一息又友好的关系很奇怪。

    甚至渐渐的两人的话题没由来就扯到了主子们身上,女梧桐哈哈大笑:“鬼才信你家主子是个好人,他肯定是变态。”

    “哼,你家小姐才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女子呢”

    毫无疑问的,两个梧桐都晚归了,但好在凌意欢不在,江府里的管事主子们再有怨也不怎么责问,只私下里流言两句,但女梧桐哪里会理会那些,她一回去就专司伺候凌意天了。

    可男梧桐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跟高富帅一道被罚倒立在墙边,因为已经站了近一个钟头的原故,一人一狗皆是满脸充血的红,大汗淋漓,双手颤抖得厉害。

    杨宗恒斜坐在一旁眉头一皱一皱的,对一人一狗求饶的眼神视若无睹,只道:“她去妙观寺祈福祝国寺又近又大又豪华的,她干嘛舍近求远。哼,事出反常必有妖。”

    梧桐唉声叹气,他把今天接高富帅回来的事情略说了一遍,因为英雄救美到底没成,所以也不捂着细节,反是把对女梧桐那英姿飒爽,一身俊功夫赞扬得细致到位,结果到头来,他家主子就只注意了一句话

    凌意欢去妙观寺祈福了。

    “爷”梧桐一脸讨好。

    杨宗恒突然站起身:“我要去妙观寺,倒要瞧瞧那小妮子究竟搞的什么鬼。”

    “好啊好啊,我陪着爷去。”

    杨宗恒一个冷眼飞过来,只道:“跟高富帅在家里好好反省,再说了你都走了,谁来瞒来那边屋里的死老头。”

    梧桐一脸苦相,为什么每次杨宗恒出远处他就得留下想方设法糊弄老王爷啊,他叹气,却又不敢反驳。

    杨宗恒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是夜就策马扬鞭去了。

    妙观寺是一座山中古刹,虽比不上祝国寺宏伟宽大,但胜在幽静清雅,其实好想散心或真正理佛的人还是会来这里,到寺里当天下午凌意欢就投了香油钱跟凌清宇在正殿里从下午到半夜祈祷着,没有起身。

    每每这时候凌意欢总会想起萧琦琪说过的话,她说她从不信什么佛神邪魔,但却不反感参佛这种信念。

    望着上头高大威严的佛象凌意欢吐气幽幽,若神灵真的听得见就显显灵让大哥渡过这个难关真正的好起来吧。

    凌意欢的禅房跟凌清宇的挨着,用过了晚饭她才摒退所有人让凌一守在门口,她跟凌清宇道:“明天我会去静心庵看奶娘,今天凌一已经打探过了,静心庵在半山腰上离这儿只差一条山道。”

    “一起去吧,说起来我也挺想念奶娘的。”凌清宇知道这奶娘并不是凌家仆人,而是跟凌意欢一同进的府,虽然大家都只认为她是凌意欢的奶娘,但心里都明白,凌意欢是她一手带大的,养母才是。

    但这位奶娘为人很实在,清雅如颐还是凌清宇见过的最漂亮的奶娘,是以他一直很喜欢奶娘。

    凌意欢却摇头:“这次还有老夫人的人跟我们一起,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奶娘而扰了她的清静,所以你跟凌一留下,继续给大哥祈福,若随行的侍卫们有人问,就找些借口搪塞。”

    其实想来那些下人也不可能问,真问了,那岂不就说明江老夫人真搁了别样心思么。

    “那让凌一跟去吧,姑姑一个人我不放心。”

    可同理,凌清宇一个人,凌意欢也不会放心,江老夫人给的那些人向来没算在她计划里。

    所以,她摇头:“不过一条道的距离能有什么事,且静心庵里都是姑子,我自小闯遍了山道水路,不在乎这点,就这么决定了。

    凌清宇眉头微蹙,他知道自己这位姑姑是十一岁时才被凌家认进门的姑娘,且不说十一岁前原就在山野里跟那奶娘两个相依为命,进了凌家也是常被几个哥哥带着到处疯野的,这点子陡路还真不放在眼里。

    见凌清宇仍有疑虑,凌意欢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干脆明磊些,这般拖拉忸怩算怎么回事若半条山道你也要怕这顾那,那凌家如何还指望你来复起。”

    凌清宇深吸了口气:“姑姑教训得是。”

    凌意欢笑了,灭家这一场变故之后,凌清宇成长了不止一星半点,她知道其实她也变了很多,呵,从来都是环境逼着人去成长,纵使你不想成长,从前也回不去,前路的魑魅魍魉也不会心慈手软。

    第二日一大早凌意欢便启程走了,其实不让凌清宇他们跟着除了是顾及老夫人的那些人外,她也是有些事这回必得要暗中问问奶娘了。

    如果说祝国寺是像一个皇宫般,屋宇阁舍层层不穷;那妙观寺便是权贵之臣的华丽府院,精修妙致自有乾坤;可相比之下,静心庵就只能是普通人家的屋舍了,要赞扬那便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静心庵里不植花,大多是喜阴高大的参天树木,茂密细叶层层遮下阳光在这山间里一束束照下犹如步入了原古森林一般,庵堂屋舍都诉说着一种古老而怀旧的情愫,脚下的每一块青石板都看不清全貌,青苔和杂草在石板与石板的缝隙间顽强生长着。

    静心庵的人也比较少,大多是些主动来修行或找庵主修身养性学些本事的女子,凌意欢被迎进庵堂时还听得不远不近一阵阵铿铿古琴声。

    “安尘娘子是带发修行,所以住在西侧的院落,山里头湿气重些,姑娘万望小心脚下青苔,不过后山有一处天然温泉,这也是我们静心庵的妙处,姑娘闲来无事可以去泡泡脚什么的。”

    一身素青装束的小尼子说着又回头对凌意欢低笑道:“其实趁着无人泡个澡才是舒服呢,解乏又舒心。”

    原来尼子也这么调皮的,凌意欢笑了,很上道的回了一句:“那难得来一回,定要享受一下的。”

    二人说笑着行至一屋门前,简朴独扇,旁边一棵参天老松郁郁葱葱,尼子敲过门后不久门便轻轻开了

    开门者也是一身素青的装束,高挽成一个单髻的发式,简单而光滑没有任何的饰物,来人慈眉善目,年纪也不大看着也就四十几岁的样子眉眼间还有清澈明晰,仔细看还可分辩其年轻时的盛容来。

    “娘。”凌意欢早抑制不住唔咽扑进那人怀里。

    ------题外话------

    成都又大雨,唉,我会不会被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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