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老人皺眉的說道，看着眼前坐在辦公桌後面、突然嚴肅起來了的青年，狐疑的說道。 .
“這裏的層數已經說明了非內部人員和一般基層人員不來的事實。”
方然一本正經的看着他，說着他午剛被填鴨教會的事實，言外之意證實着自己的身份，只是內心翻着白眼補一句。
只不過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是了。
但是，嚴格來說，今天我是聖心集團高層決策人，作爲醫療企業的醫院，我也勉強算是半個大夫。
所以我這可不算是撒謊喲...
咳咳，當然你要是下一秒捂着胸口突然要嗝屁，我一定立馬給你打120。
誒，話說這好像是醫院來着...
方然心裏漫不着調的胡思亂想着，默默無語的盯着眼前不知爲何一臉眉頭緊鎖，很是暴脾氣的西裝老人，在心裏偷偷的改成了，他一會要是突然想嗝屁，自己直接打電話給復甦姐好了。
別，別誇我，我是這麼正（臭）義（不）善（要）良（臉）的三好青年。
“所以請問你有什麼事呢？”
身體有恙需要我幫你打急救電話請趁早哦~
方然點頭說道，眼神裏傳達出這樣送客的意思，然後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名西裝革履、頭髮鬍子打理的一絲不苟的老人，心裏默默不一句吐槽。
雖然您老一副‘我欠了你錢，你想打我’的氣勢根本不像是身體有毛病的樣子是了。
噗！
等等！
我突然想起來，這裏不是二十多層的非醫療區域麼？
爲什麼他一來叫醫生？
心裏冒出亂糟糟的一團懵逼，方然總算繃住了自己身爲‘白大褂’的氣場，等到了老人的開口。
只見西裝老人看見方然進入問話的狀態，也不多言，直接做到了方然對面的椅子，那位青年的助理苦笑的站在了他身後。
西裝老人仍然是眉頭緊鎖，不怒自威，一股身居高位氣場，然後渾濁卻十分深邃的目光看向方然，緩緩開口：
“我這一輩子啊，掙到了很多錢。”
方然：“......”
（沉默良久）
哦，這樣啊，來人，送客。
方然面無表情的聽着這簡單粗暴，言簡意賅，清晰明瞭的話語，嘴角抽搐的想着，然後內心捂臉。
噗....
大爺，你這話是我今年聽過最清新脫俗毫不做作的開場白。
咱能好好嘮嗑唄，你敢不敢再耿直一點啊！
看着方然沒有說話的聽着自己，西裝老人認爲他在認真的聽着，然後繼續的開口，有些感慨無奈的說道：
“從小啊，我別人聰明，能看錢，能抓住錢，能會賺錢。”
方然：“......”
噗！
大爺你竟然真的還能再耿直點！
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你長大了也是特別會賺錢？
“然後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我的公司月盈利超過百萬。”
方然：“......”
好吧，你贏了....
方然感覺自己心裏某個地方隱隱作痛，被突如其來的騷扭到了自己的腰，他心裏欲哭無淚的想到。
所以說，大爺，你到底是來幹啥的？
方然面色複雜的看着這個小時候聰明會掙錢、長大了機制會賺錢，一輩子賺了很多錢的西裝大爺。
“我其實是個對物質需求並不太高的人，最開始拼命掙錢只是我年輕時候的那種渴望成感，渴望社會地位的虛榮心。”
西裝老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發現並沒有緩解自己眉頭緊鎖的狀況，苦惱長嘆了口氣。
“然後我發現掙到了那麼多錢之後，看着那進賬的一串數字，我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它甚至還不如我小時候自己去收廢品一個月賺到九十塊錢的時候來的開心。”
方然：“哦。”（冷漠）
還有真巧誒，這話我總感覺在哪聽過類似的...
“慢慢的，我發現我自己變的越來越忙，時間越來越少，並且我的情緒越來越不正常，家裏人說我變的越來越嚴肅，焦躁，並且急性子，暴脾氣。”
方然嚴肅着臉，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
嗯，你家裏人說的沒錯。
“最開始，我以爲那只是我那幾年工作壓力過大，休息休息好了，但是誰成想....”
說到這西裝老人疲憊倦累的又開始揉着眉頭，閉着眼睛，深深的眼袋，眼圈讓他看起來很是憔悴。
“等我緩解了一下工作，放寬了自己的休息時間之後，我發現狀況更糟了。”
一聲長長的嘆氣，西裝老者一下子佝僂下去，此刻的他雖然仍然眉頭緊鎖，但是沒了剛進門那股找人想打架的氣勢。
這時他身後的青年助理苦笑的開口，替西裝老者繼續說明：
“董事長他那時候發現自己閒暇時間總是特別焦躁，不安，情緒暴躁且不安定，明明休息下來卻沒有一絲的緩解，心裏總控制不住的擔心公司狀況。”
“我們勸了他很多次，但是都沒效果，董事長自己也知道，但是是控制不住，這時候我們才發現董事長這可能是病了。”
說完青年助理看向方然，想聽聽他的看法，然後他看見...
方然：“嗯。”
簡單明瞭，言簡意賅，高深莫測，不知深淺。
青年：“......”
額...
你這個‘嗯’是...？
沒有辦法，青年助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嘆氣往下說道：
“嗯....在那之後，董事長的狀況越發嚴重，甚至焦躁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總感覺自己正處於危機之，必須拼盡全力去幹點什麼。”
“這種閒不下來的心理障礙，隨着董事長年紀越來越大，變的也越來越嚴重，以前還能稍微用藥物控制一下，甚至加一些羣聊，交流嘗試一下養生的手段，但慢慢的都沒用了。”
青年助理看着仍舊疲倦，但是眉角沒有鬆開的老者無奈的說道：
“我們諮詢過好多國外的醫生，都說這是很常見的類似神經衰弱的病症，只要能好好睡一覺能夠有效緩解，但是....”
“但是，似乎是因爲年輕的時候忙的傷了身體，我自那開始患了很嚴重的失眠症。”
西裝老人看着眼前的青年說道，板起臉的他絲毫不像是想睡覺的樣子，但是眼神確實是睏倦的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