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魁梧大漢很強,實力可能在化境之上,用武修的境界來劃分,那就是尊武境。
尊武境又稱至尊境,爲一方尊者。
八指封喉便是屠勇的尊者稱號。
但是,屠勇雖強,周炎又怎麼可能自行了斷,在他神醫仙尊的字典裏面,從來就沒有認輸二字。
“小立,過來我身邊。”周炎語氣沉重的說道。
小立移步至周炎身側,目光始終警惕着屠勇,隱隱有嗜血的光芒閃爍,若是能酣暢淋漓的一戰,死也不足惜。
“看來,你們還是要逼我出手啊”屠勇搖了搖頭,對兩人的做法很不滿意。
他說了要周炎師徒死,周炎師徒就應該自覺一點,而不是做徒勞的抵抗。
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八指前輩,殺他們二人的確會髒了您的手,不如就讓我來替您動手吧”楊才猶豫了片刻,說道。
冉和也道:“我也甘願效勞。”
前一刻他們還在想盡方法籠絡小立,此刻卻宛如變了一張面孔,蓋因討好屠勇比招攬小立利益更大。
少年宗師雖然潛力無窮,但是成長需要太長的時間成本,眼下情況明顯周炎師徒躲不過此劫了,天賦再好又能如何,一樣得夭折。
所以,楊才冉和二人寧願去討好屠勇。
武修界比起世俗界來說,其實更加的勢力,也更加的殘酷。
看着前一刻還叫着自己宗師的二人,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小立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這就是武修界,殘酷冷漠的武修界,要想得到別人永久的尊重,唯有增強實力,不斷的增強實力。
小立的拳頭緊緊的捏在一起,這樣的事,他絕對不允許出現第二次。
同時,一顆冷漠的種子在小立的心裏深深埋下,這點就連周炎都沒有預料到。
屠勇背過了身去,說實話,對兩個小輩出手,他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但是高家的這份恩情他又得還。
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尊者,要是落下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名頭,難免會被一些雞呀狗呀之類的嚼舌根。
現在既然有人替自己出手,屠勇自然是樂得清閒。
楊才與冉和二人一看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頓時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對小立抱了抱拳道:“抱歉了。”
畢竟馬上要殺的人是少年宗師,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至於那個叫周炎的凡人,一個巴掌就可以解決了。
“二位前輩,你們身爲執法者,如此做法怕是不妥當吧”這個時候,突然一道清脆如泉水般的聲音響起,清澈的女聲中帶着一絲憤怒。
衆人一愣,目光紛紛朝着說話之人望去。
是誰,竟然敢在這種時候說話,不是找死嗎
聲音是從孫家的方向傳出來的,於是衆人看過去時,目光很快就凝聚在了一個青紗遮面的女孩身上。
正是孫小楚,她剛纔在情急之下不小心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孫弘信面色大變,急忙捂住了孫小楚的嘴巴,然後一臉驚恐的看向兩個執法者老頭說道:“前輩,小女無知,請恕罪”
出人預料的是,楊才瘦長的馬臉上居然浮現一絲笑意。
“女娃,我們現在並非是以執法者的身份出手,而是以家族的身份。”
兩人雖然在屠勇的面前卑躬屈膝,但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跟一個小女娃計較。周炎看了一眼孫小楚這個清純如蓮花般的女孩,略感詫異,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看起來纖柔,膽子倒是不小,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出聲,比那些老奸巨猾的家族掌權人
強多了。
當然,就算她說話了,也對目前的危機情況沒有半點緩解作用。
兩個老頭一笑而過,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小立的身上,準備出手斬殺這位未來有可能站在武修巔峯的少年宗師。
小立也是不甘示弱,渾身血氣澎湃,興許是受到了二人變臉態度的影響,他的氣息很冷,宛如一個嗜血的魔頭。
“唉,本以爲這次可以一舉突破築基,現在看來我只能提前刺激穴位復位了。”
劍拔弩張之際,突然見周炎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他從手中的針盒中取出了七十二根銀針,眼睛不眨一下盡數紮在了自己的身上。
沒錯,這就是周炎狂妄的資本。
他之所以敢當着兩位執法者大校的面讓小立去殺齊衝,就是因爲,他的修爲回來了。
上次屍鬼宗一戰,周炎施展七十二位逆穴針法硬生生把自己的修爲提升到了化境,斬殺了屍鬼宗宗主。
其後的一段時間,周炎的真氣消失,直到昨天晚上,他才隱隱有種感覺,自己的真氣回來了。
只是,周炎沒有立刻讓自己的穴位復位,而是依然處於半封閉的狀態,所以這些人感覺不到他體內的真氣存在。
周炎本來是準備試驗一種破而後立的方法,等一個恰當的契機扎入銀針,讓七十二處祕穴開竅,藉助真氣復甦的剎那衝力一舉突破築基。
但是,兩個老頭的出現打亂了周炎的計劃,加上現在又多出了一個更加可怕的八指封喉,迫使他不得不提前打開穴竅。
銀針刺入的剎那,衆人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以周炎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的靈氣瘋狂朝着周炎的身體涌去。
衆人大喫一驚,楊才冉和二人就像是見了鬼一般,緊接着他們就是面色一變,急忙在身體的外側形成一個氣罩。
剛纔他們有一種感覺,好似內氣都要被那股可怕的漩渦給吸扯出去。
“這小子有妖”冉和瞪大眼睛叫道。
就連一直高高在上的屠勇,都忍不住朝周炎投來驚異的目光。
“你們,有何資格說我廢物”周陡然炎冷喝一聲,真氣洶涌,頓時,他身上的七十二枚銀針激射而出,快到了極致。
咚
咚
兩道身影霍然倒地,卻是金元凱和齊衝二人,他們眼睛瞪得巨大無比,死不瞑目。而在他們的喉結處,赫然扎着一根奪命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