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回到家。
看到蘇蓁在廚房忙活,心裏很暖,抱着她,死活不肯鬆手,他埋在她的肩窩,細吻着她的脖頸:“阿蓁,對不起。”
對不起
她心裏一笑,主動環上他的腰:“別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努力了就行,阿唐,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喫飯,好好睡覺”話沒說完,就被他堵住,他咬着她的脣,彷彿用盡所有力氣,那冰涼的液體滾進她的脖子,她心裏頓時一疼。
他哭了。
“阿蓁,別走”
他看着她,眼裏滿是痛色。
蘇蓁貪戀地看着他,心猛地被堵住,她捨不得他,真的捨不得。
她主動吻住他的脣,那淚燙得她心疼。
瞿唐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按住她的後腦勺,將拉到自己的身邊,那灼熱的吻落在她的眼睛,她心裏一顫,眼淚掉得更加洶涌。
“阿蓁,我不會讓你死。”
他緊抱着她,眼眸很是幽深。
接下來的幾天,蘇蓁一直流鼻血,瞿唐煩躁地沒辦法,將實驗室裏的醫生暴揍了一頓,顧延清也着急,可眼下沒有辦法,試了很多次,可研製出的解藥都不理想,瞿唐急得發瘋,打電話給那人,可結果讓他很是失望,解藥根本不存在。
他氣得砸了所有設備。
眼淚落了下來,他絕望地捂住臉。
他竟然留不住想要留的人,竟然連他最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那一夜他喝得酩酊大醉。
蘇蓁開門,看到他渾身酒味心裏一顫,她將他放在牀上,替他脫去衣服,他心裏難過,將她一把抱在懷裏,那冰涼的液體滑落,他哭得像個孩子。
“阿蓁,我不要你走”
他抱着她的腰身,眼眶發紅。
蘇蓁眼淚掉了下來,她聽着他如雷的心跳,張了張嘴,想要說對不起,可喉頭被堵住,怎麼也說不出來。
阿唐,下輩子輪我追你好不好
那一夜他們纏綿了很久,彷彿要將彼此融進骨髓,要將彼此刻在記憶的最深處,也許這樣,下輩子才能找到彼此,才能再續前緣。
蘇蓁想要再去榕城,瞿唐答應她,兩人一大早便坐了飛機去了榕城。
下午三點。
他們上了情人島,他們再次去到老橋頭,看到那刻着他們名字的情人鎖,蘇蓁落了淚,她撫摸着那鎖,心被擰緊。
瞿唐看着那情人鎖,手指不由地攥緊。
不是說好要三生三世嗎,爲什麼只有這一生,爲什麼只有這三年,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們的愛情就只有這三年,不甘心
這一天他們去了月老廟,去了草場灘,去了他們第一次鑽過的恐怖森林,去了他們定情的石洞。
越待,他越不想回去。
他捨不得她,捨不得讓她一個人死,捨不得黃泉路上她孤孤單單,後來的幾天他關了手機,租了一條小漁船帶着蘇蓁去了無人踏尋的小島。
蘇蓁擡頭看他,眼淚被風吹散。
時間不多了,她的時間不多了。
兩個小時後,他們到達小島,瞿唐將所有的必用品搬上沙灘,將小漁船藏在草叢,然後牽着蘇蓁的手上了島。
島上有一個小木屋,他們將就地住了兩天,第三天起了風,將木屋的屋頂掀翻,只要一下雨,屋裏就是潮溼一片,瞿唐找了些工具,將小木屋重新固定好,又找了些乾草將屋頂鋪滿,這才繼續住了下來。
因爲漲潮,沙灘上衝來不少大海魚,蘇蓁將它們撿在桶裏,然後洗乾淨涼成魚乾,瞿唐看向她清麗的臉,心裏一動,上前摟住她的腰身,吻了吻她的額頭道:“累了吧”
“不累。”
她衝他笑了笑,那絢麗的笑顏閃花了他的眼,他低頭,吻住她的脣,蘇蓁摟住他,生澀地回吻他。
好半天,他鬆開她。
漫天的雨幕,瞿唐從身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
“阿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她問他。
這都第五天了。
再不回去,他們也着急了。
聽到她的話,他眼眸一閃:“再過幾天”
“阿唐,要不明天我們回去吧,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你有你的責任,不應該爲了我放棄你的責任”她勸他。
她知道他爲什麼在這,知道爲什麼他不肯回去,也知道他害怕什麼,她都知道。
因爲知道,她不能害了他,不能讓他陪她在這裏繼續下去,她死沒關係可不能帶累他。
瞿唐臉色一沉,抱着她的手用力:“阿蓁,我們許了三生,所以,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黃泉路上,我陪你一起走”
“不要。”
她打斷他,眼圈紅了:“我不要你陪我,若是你敢陪我死,我不會原諒你,下輩子我會將你忘得乾乾淨淨,再也不原諒你。”
再也不原諒
他心裏一顫,聲音沙啞:“就算不原諒,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只要你。”
蘇蓁:“”
她不能迴應他,更不能讓他守着一個無望的期限,那樣她會痛恨自己。
“阿蓁,別走。”
他吻着她的眼睛,脣在顫抖。
她推開他,眼淚流了下來。
“瞿唐,唔唔”
他附身吻住她的脣,怕她又說出絕情的話,他始終是怕的,怕得骨頭疼。
蘇蓁被他吻得渾身癱軟,臉上泛着桃花,瞿唐輕啄了她一下,這才鬆開她
“阿唐,別做傻事”她求他。
他摟緊她,語氣無奈道:“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不做傻事,阿蓁,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所以別拋下我好不好”
蘇蓁低頭,不想讓他看到她眼裏的淚。
從那日開始,蘇蓁沒有再提那個沉重的話題,瞿唐也不說,兩人在島上過了七天,必用品已經被用完,沒辦法瞿唐只能打野味。
因爲木屋是在沙灘旁,所以瞿唐只在近處,可收穫太小,就是兔子或者是野雞,瞿唐便想着捕捉一些大的獵物,蘇蓁擔心他遇到危險不讓他去,瞿唐明着答應,可每次趁蘇蓁睡着後便去叢林深處找獵物。
這天,蘇蓁醒來,沒看到瞿唐,她連忙跑了出去,看到他門口曬魚,心頓時一鬆。
“怎麼起來了,不多睡會”
他上前摟緊她的腰,颳了刮她的鼻子問。
我怕你去叢林深處。
她將臉埋在他胸膛,悶悶出聲:“阿唐,別去叢林深處,那裏不安全,我怕你出事”
“放心,我不會出事,再說了我之前可是特種兵,野外生存本來就是我的強項,所以別擔心,我會注意”
“不要,我不要你去。”
她固執地抱着他的腰,堅決道。
瞿唐微微一笑,吻了吻她的額頭說:“若是我不去,我們就沒喫的了,況且你瘦了一圈,也該好好補補了。”
“我們明天出島吧。”
她死命地搖頭,看着他認真道。
瞿唐眼眸一閃,抱緊她遲疑了一會說:“再等幾天吧,等風浪小了再說。”
“好。”
她點了點頭。
第三天,瞿唐去打獵,蘇蓁正在曬被子,忽地身子發軟,她跌坐在地上,鼻子又流出血,她看着自己手心的血,心裏頓時一顫。
不是還有十天嗎
怎麼會現在發作,怎麼
她抓住藤繩喫力地站了起來,眼睛這時也模糊,看不清東西,她死命地掐自己,想要清醒,可那熟悉的感覺襲來,她心裏一涼,撐不住了嗎
“阿唐,對不起。”
眼前一片漆黑,她渾身一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