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吱呀開了。
她趕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溫彥將盤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在牀邊,看着她還昏睡,心裏有些膽心,現在他不敢輕舉妄動,稍有動作唐安國就會察覺。
他瞥了一眼角落裏的攝像頭,然後附身,蘇蓁猛地睜眼,他明顯有些微愣,可沒一會兒便用身體擋着那攝像頭,貼着她耳朵說:“蓁蓁,先別叫,這房間裏有攝像頭,你假裝配合我,一會我給你解釋。”
蘇蓁雖然不明白溫彥怎麼會在這,可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溫彥見她乖巧,心裏一動,想要吻她,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看到攝像頭的紅點滅了。
溫彥這才鬆了一口氣,解開她手上的繩子,關切地問:“蓁蓁,你怎麼樣,沒事吧,頭還暈不暈”
“你怎麼會在這裏”
蘇蓁看向溫彥,防備地問。
溫彥起身,握着她的手無奈道:“我也是被他抓來的,不過你放心,他沒限制我自由,我可以來看你”
“他”
蘇蓁敏銳地抓着字眼。
溫彥撫了撫她的頭髮,柔聲道:“是我的親生舅舅,蓁蓁,我不是溫崑山的兒子,我是我媽寄養在溫家的孩子。”
“不是溫家的孩子”
蘇蓁愣住了,眼睛緊盯着溫彥。
怎麼會,若不是溫家的孩子,那爲什麼爺爺會那麼疼溫彥,溫崑山也將溫氏交給了溫彥,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溫彥點頭繼續說:“當年我媽生下我卻難產,舅舅生意忙,便將我交給我的養父養母,那時爺爺很想要一個孫子,便認我做溫家的孫子,養父養母對我很好,之後送我出國留學,如果沒有他,我或許以爲我就是溫家的子孫,可我不是。”
“溫彥”
蘇蓁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溫彥紅着眼睛看向她,用力抱緊她,蘇蓁掙扎,可他的淚落在她的脖頸,她僵住了,在她記憶裏,溫彥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根本不會落淚。
“溫彥,你”
他用力抱緊她,聲音沙啞道:“蓁蓁,我爸媽已經被他折磨不成人形了,可我卻不能救他們,不能反抗他,蓁蓁,我很恨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
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變成那樣。
蘇蓁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這不是你的錯,他們一定會原諒你的,一定會”
“蓁蓁,我爸癱了。”
怎麼會
蘇蓁震驚地看着他。
溫彥眼淚又落了下來,那熾熱地溫度燙得她心疼,她明白這種感覺,明白這種無力而又絕望的感受,當初她媽媽離開她時,她坐了整整七天,如今卻換成了溫彥。
命運,呵,多麼殘忍。
她抱了抱他,努力安慰:“阿彥,溫叔叔會沒事的,他會好起來了的。”
“蓁蓁”
溫彥看着她,眼睛猩紅。
她朝他笑了笑:“阿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忘了,你以前就是這麼安慰我的,況且現在醫療怎麼發達,溫叔叔一定會沒事的。”
“謝謝你,蓁蓁。”
他心裏一暖,握着她的手。
蘇蓁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溫彥掐着時間,等攝像頭的紅燈亮起,他再用繩子綁住蘇蓁,繩子他打了活結,蘇蓁朝他點了點頭,他這纔拿着盤子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
看到門口的人,他忍不住冷笑。
唐安國定定地看向他:“誰讓你來的”
“我自己讓我自己來的”
“嘭。”
一記悶棍打在他小腿,他踉蹌地倒在地上,可依舊厲眼瞪着他,又一下,溫彥疼得汗都冒了出來。
他喫力地爬了起來,可被唐安國踩到右手,那鑽心的疼讓他疼得叫出了聲:“唐安國,你不得好死”
“啊”
那腳用力,溫彥臉頓時白了。
唐安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這就是忤逆我的下場,小彥,我本來不想對你動手,可你太讓我失望,塘西那塊地你放水給瞿唐,好,我可以不計較,你偷了我的優盤,我也可以不計較,可小彥,你竟敢在我心窩上捅一刀,你覺得我還能饒你啊
想起他辛辛苦苦經營地產業,竟然被瞿唐一下子吞了,他如何不動怒,如何不生氣,而偷資料的人竟然是他的親外甥,他姐姐的兒子。
溫彥睜着眼睛看向他,忍不住笑了:“饒我,唐安國,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可笑麼,你害我爸癱瘓住院時你可饒過我,我媽被刺傷眼睛時你可想過饒了我,唐安國,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我舅舅,懷疑你是不是利用我”
“嘭”
溫彥被踢到牆角。
唐安國揪着他的衣領,提了起來:“溫彥,你給我聽好了,這是最後一次,若你再破壞我計劃,我定饒不了你。”
溫彥邪氣地笑了。
饒不了
是嗎,他倒要看看他要怎麼饒不了自己,是千刀萬剮,還是亂棍打死
唐安國暴虐地瞪着他,隨即丟下他,看到溫彥小腿滲了血,他心裏一軟,雖然溫彥不聽話,可他好歹是她的唯一血脈,他真的下不去手。
好半天,他深吸了一口氣。
“將他送回房間。”
一旁的人將溫彥扶了回去。
唐銘剛進門,就看到溫彥被打得雙腿是血,心猛地一震,手心不由地冒了汗。
“阿銘”
唐安國用溼巾擦了擦手,這纔看向自己的兒子,見他表情淡淡,這才放下心,還是兒子靠譜。
唐銘看向父親:“爸,您找我”
“晚上準備準備,我們要唱一出好戲,至於誰來唱,你來安排,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不能再出什麼亂子,想上次那個女人,你記住給我弄遠遠的,別讓她再攪局。”想起顧穎,唐安國就一陣厭惡,那個女人就是吸血螞蟥,一旦沾上,就會被她吸得一乾二淨。
唐銘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了。”
“阿銘,辛苦了。”
唐安國欣慰地看着他。
他沒說話,現在多說一句,都會引起唐安國的懷疑,爲了不被這個假父親察覺,唐銘用另一部手機給瞿唐發了位置,那手機裝了反信號,所以不會有人察覺出來。
唐安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銘,你真是我的左膀右臂,等這件事結束,爸就給你做主,讓你和朵兒去澳洲辦婚禮,到時候我再給你批兩個月的假,好好玩。”
“謝謝爸。”
唐銘假裝感激地看向他。
唐安國欣慰地笑了,便和他進了地下室,地下室很暗,頭頂只有一個燈泡,那沒有溫度的光照在地上異常的冷。
門哐當被打開。
裏面的雲平和安吉這才擡起眼皮,看到唐安國,安吉凶狠地瞪着他,不客氣道:“老狐狸,有本事和我單挑,背地裏耍陰算什麼本事。”
“唐老。”
一旁人走上前。
唐安國看着雲平,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他的人,夠硬,打了這麼久還不肯開口,雲平,你果然夠種。”
“您還是老樣子。”
雲平懶懶看了一眼他。
在跟瞿少之前,他跟過唐安國一段時間,那時的他充滿戾氣,而且是非不分,可自從被唐安國放棄後,他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那麼蠢,竟然爲了這樣的人賣命。
唐安國走到雲平面前,問:“優盤呢”
“您覺得我會說嗎”
雲平勾脣,冷冽地笑了笑。
唐安國拿手按在雲平的傷口上,繼續道:“雲平,你跟了我兩年,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優盤呢”
“不知道。”
“呵,好一個不知道。”
唐安國使勁按那傷口,血流了出來。
雲平怒瞪着他,一聲也不吭,那額頭上的汗一顆顆滾了下來,可一聲痛呼也沒有,他不會把優盤給他,也不會打亂瞿少的計劃。
唐銘怕雲平撐不住,連忙上前:“爸”
“雲平,夠種。”
唐安國鬆了手,用紙巾擦了擦手心的血。
他轉身對一旁的人說了聲,這纔出了地下室,唐銘跟在他身後,心裏盤算着要不要儘快通知瞿少,可念頭剛一出來,手心被塞了一個東西,他僵了一會,可很快鎮定下來。
出了地下室。
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他這纔打開手裏的紙條,當看到上面的字,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用暴露,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