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得到宣溪這塊地,可蘇蓁讓雲平按計劃行事,戰霆雖然得到了宣溪,可還沒得到開發證,就被查封了起來,他氣得發飆,問梁岱青這到底怎麼回事。
梁岱青說這是上級的命令。
戰霆這才明白沈煊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原來他們挖了一個大坑給自己跳,宣溪這塊地根本沒有線索,而且宣溪這塊地是一個爛攤子。
終於想明白的戰霆氣得大發雷霆。
而遠在濱城的雲平,聽着手下的彙報,大呼過癮,他興沖沖地到瞿家大院,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蘇蓁,蘇蓁沒說話。
戰霆會接一個爛攤子,她早已看出來了,只不過當時忙着競標,她也沒顧及,也虧得沈煊將宣溪讓給了戰霆,要不然倒黴的就是沈煊和她們瞿氏了。
吃了午飯。
沈煊打來電話,說有事要和她談,她說了地點,說自己半個小時後就到。
雲平問到底怎麼回事
她沒說,穿了衣服便出了門。
半個小時後。
她到了海月國際,上了八樓,發現沈煊已經在那等着了,她脫了外面的羽絨服,走了過去問:“到底什麼事,這麼急”
“”
沈煊沒說話。
她在對面坐了下來:“沈煊”
“小蓁兒,戰鷹回來了。”沈煊看向她,仔細打量着她每一個神情,蘇蓁手頓了一下,然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她腦子有些亂。
戰鷹,她缺席了十五年的父親,他這次回來又是什麼,彌補還是爲了那把鑰匙
沈煊看着她:“小蓁兒,戰鷹雖然缺席了十五年,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當年的事他迫不得已,並不是有意而爲之,你要理解他”
“理解”
她放下杯子,冷笑:“沈煊,我媽死的那天他爲什麼沒回來,爲什麼那七年來他連我媽的墓地都沒去過,你說他有苦衷,好,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諒他,可他呢,他做了什麼,他竟然用小瑾的命要挾我”
“這怎麼可能”
沈煊有些愣住了。
蘇蓁將從包裏拿出手機,點開那段視頻,裏面的戰鷹迷暈了小瑾,而且從小瑾的胳膊抽了一針管的血。
沈煊盯着那視頻,驚得話也說不出來。
蘇蓁知道他心裏想什麼:“沈煊,他不是我父親,也不配做小瑾和小年的外公,既然十五年他都不存在,那以後我也不允許他再出現。”
“小蓁兒,這裏面估計有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了沈煊,你也別勸我了,戰鷹以後怎麼樣,都和我無關,行了,你若沒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蘇蓁拿起包直接走,可就在門口看到了戰鷹,她下意識頓住,可下一秒她繼續往前走。
戰鷹看着她,喊了聲:“蓁蓁”
“”
蘇蓁沒停住,繼續往前走。
他急了,直接拉住女兒的胳膊:“蓁蓁,你聽我說,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蘇蓁冷冷地看向他。
戰鷹欲言又止,他不能說,說了她承受不住,畢竟他的身體負荷太重,醒過來的機率幾乎爲零。
蘇蓁見他不說,忍不住冷笑:“戰鷹,我已經不是十五年前的小孩子了,我有丈夫有兒子,好,我可以原諒你這十五年的空缺,以後怎麼樣,還請戰先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蓁蓁,我是爸爸”
“對不起,我爸爸十五年前就應該死了,我沒有爸爸,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就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推開他,直接走到電梯門口,淚便落了下來。
她恨透戰鷹,可也恨自己。
餐廳裏。
沈煊看着面前頹廢的男人,有些同情他,當年的事有太多不得已,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可這個選擇卻傷了戰鷹最爲重要的兩個人,也許錯的不是戰鷹,還是那時的狀況。
戰鷹失落地看着門口。
兩次的迫不得已,讓他失去認回女兒的機會,確實他不是個好父親,也不是個好丈夫,若他強大,那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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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也別泄氣,小蓁兒遲早會認你”
戰鷹苦澀地笑了笑。
他的女兒他了解,是個倔脾氣,這個脾氣和阿柔很像,當初他決定要去,阿柔和他鬧了很久,最後還是他一聲不吭走了,這一走就是十五年,錯過了與她見面的最後機會。
想起那時,戰鷹也是感慨萬分。
沈煊還想說什麼,可不知道怎麼開口,兩個人在咖啡店聊了很久,都是關於蘇蓁小時候的趣事,戰鷹一提起那些事,眼裏滿是寵溺,那時的蘇蓁很調皮,也很可愛
出了咖啡店。
蘇蓁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
小時候的記憶浮現在腦海裏,那時的她是爸爸媽媽手裏的寶,不管她怎麼調皮,那個記憶裏的爸爸總會抱着她說我家蓁蓁真棒,那個男人她盼了十五年,盼了整整十五年,可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過。
眼睛有些澀,那股恨意逼得她攥緊了手,戰鷹,父親,可笑,他缺席了十五年,憑什麼一回來就想得到她的原諒,憑什麼他一句迫不得已就想讓她認他
“爸爸,蓁蓁聽不聽話”
“聽話,我家蓁蓁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以後爸爸要將蓁蓁打扮成美麗的公主好不好”
“好”
她胡亂擦了擦眼淚。
那些記憶充斥了腦海,她坐在長椅上,哭得不能自己,那時的爸爸真的很好,可爲什麼最後變了,爲什麼她最愛的人一個個離開了她,爸爸是這樣,媽媽也是這樣,甚至連那個說要許她三生三世的人也這樣。
呵,果然她是掃把星。
“擦擦”
一隻手遞了過來,她擡頭看去。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那一模一樣的輪廓,一模一樣的聲音,這一眼讓她有種隔世,深情而又雋永,她顫抖着撫摸着他的臉,感覺到那熟悉的體溫,眼淚落了下來。
“阿唐”
沒有人迴應她。
她不死心,再喊了一聲,這次耳邊傳來那聲在,她心神巨亂,揚起頭看向他,他微笑着看向她。
那熟悉的面容讓她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裏,拳頭拼命地捶打着他的胸膛:“騙子,大騙子,爲什麼這麼久纔回來”
“”
被打的人不動,只是默默摟着她。
好久,久得忘卻時間。
蘇蓁淚眼濛濛地擡頭,卻發現眼前的人不是他,而是一臉擔心的沈煊,她慌忙推開他,胡亂擦了擦眼淚:“對不起。”
“”
沈煊受傷地看着她。
她躲閃着他深情的眼神,拿起包準備走,可手腕被他拉住,緊接着那陽光的氣息包裹着她,她不解地擡頭:“沈煊”
“小蓁兒,忘了他吧”
“我忘不了”
蘇蓁悲慼地看着他。
瞿唐已經被她刻在心裏,已經深到靈魂深處,她忘不了,也割捨不了,她愛他,愛的徹骨而又癲狂。
沈煊睨着她的眉眼:“那我呢,小蓁兒,那我怎麼辦,他已經死了,已經長眠在冰涼的地下回不來了,你難道就不爲自己考慮,不爲小年和小瑾考慮,不爲我考慮,小蓁兒,我愛了你十五年了,我的愛不比瞿唐的少,你爲什麼不回頭看看我”
“對不起”
她推開他,抱歉地看着他。
沈煊勾脣苦笑:“對不起,呵,這麼多年我就落一個對不起,小蓁兒,你的心可真硬,硬的我根本擠不進去半分半毫。”
“沈煊,愛情裏沒有時間長短,我以前愛過溫彥,可後來那份愛被踐踏,我便將自己的心封死,是瞿唐讓我的心重燃,是他讓我懂得了什麼叫愛,雖然他現在不在了,可他活在我心裏,這份愛磨滅不了,所以對不起,我不能迴應你的愛。”她壓下心裏的心疼說。
沈煊向後退了退。
他明明知道答案,可還是想要試探,可還在拼命地想擠進她的心裏,現在她將話說的很明白,他既難受而又心疼。
她不愛自己,一點都不愛。
哪怕是那份喜歡,她也沒有,在她心裏,那個位置只是瞿唐的,是他一個人的,即使他已經不在了,他還是佔據着她的心,並將他一點點排除在心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