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宮中央有一處安放靈位牌匾的桌椅。
最上方的是開創人族儒道的至聖先師。
下方是亞聖,再下方是復聖,直至宗聖。
儒道四大聖人全部依次排列與此。
而在這四大聖人的下方,還有無數大大小小的靈位,那些是人族在這些年內誕生的無數的君子大學士儒士。
這些靈位百年難得一變,因爲能排列其中的無不是當代鼎鼎有名的大文豪。
可是在今日,在那桌子的最下方,出現了一個全新的靈位。
這個靈位是突然出現的,與其他散發金光的靈位不同,它顯得略微黯淡,並且格格不入。
一個新的靈位誕生,就意味着有人的學問達到了認可,足以榜上有名。
只是這個靈位卻與四周代表着儒道文豪的靈位各佔據了桌子的一邊位置。
像是諸侯割據,分封而居,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個新的靈位上的光芒依舊弱小,學宮內沒有人注意到它。
晦暗的牌匾上,靈位的光芒依稀弱位,似乎可有可無,將熄未熄。
天上的白雲依舊悠遠,像是飄渺的仙人,永遠遠離塵世。
只是下方的人離人間卻是那麼近。
許長安終究是邁出了那一步。
十年來他的修爲毫無寸進。
可是十年後的今天,他卻一步跨出了三境。
這不僅在東極域是前所未有的,在整個天荒大陸,也是十分少見的。
這證明他對自身道的理解達到了金丹乃至更高的境界。
所以他的境界能夠如此。
只是這一切對女子來說有些不可思議。
她滿臉驚訝,喃喃道,“你這小子難道是神人轉世,還是哪家宗派不世出的真傳弟子。”
李念表情同樣震驚,繼而轉爲興奮。
只有李凡喃喃自語,“我靠,這傢伙一下子就變牛逼了。”
在場的人最淡定的除了許長安便是小璃了,只有她一直相信他,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相信。
因此他說能保護自己,她相信他一定能夠做到。
許長安身上的金光逐漸隱匿下去,內斂於身。
他外表依舊是一副麻衣草鞋的讀書人樣子。
可是女子卻一副如臨大敵的警惕模樣。
這世上最不能小瞧讀書人。
她方纔已經犯了輕視許長安的錯誤,現在絕不會再犯。
而且眼前之人,明明是剛剛突破,身上散發的壓力,卻比那射箭小子要強的多。
許長安眼睛中閃過一絲金芒,他雙掌前伸,上下合握在了一起,如同一個碾軌,手掌倒轉了起來。
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在女子眼中,卻宛如天地倒轉。
女子緊盯着許長安的動作,眼睛竟然被其中所蘊含的道韻給刺痛。
待她細眼一看。
四周儼然已經變了樣子。
有春風細雨。
有五顏六色的野花怒放,嫩綠的小草蓬勃。
女子感到自己心中一悸,她心念一動,巨尾護在身前。
條條巨尾組成密不透風的牆壁,上面出現了一道道血痕,尾巴上的毛髮被撕扯的凌亂,像是被利劍割過。
許長安出現在一道巨尾旁。
那漫天的爪尾剛好涵蓋住了他。
許長安看着眼前的柔弱身影。
小璃被巨尾纏住不得動彈。
爪影瞬間襲來,帶起的勁風的吹的許長安髮絲紛亂飄散。
對於襲來的巨爪,許長安看都不看一眼,他朝前伸出食指。
二月春風拂楊柳,
二月春風似剪刀。
纏繞住小璃的巨尾連根而斷,許長安一把抱住下落的身影。
而那道漫天爪影,卻兀自消散。
女子收回手,掌心上流着血。
三條不一但卻很深的劃痕在掌心清晰可見。
“好,很好”
女子氣極,咬着牙說道,“我給你機會不珍惜,當真以爲踏入金丹便有底氣面對我”
“無知小兒,坐井觀天”
女子仰天怒嘯一聲,她身後的巨尾像是柱子一般連根拔起,根根聳立在天際。
妖氣狂涌,捲成一道龍捲,圍繞着女子,不斷擴大,也在不斷的拔高。
許長安手指點在小璃額頭,她一直緊繃的着臉舒緩了下來。
“幫我看着她。”許長安把小璃攙扶到一邊,對李凡說道。
“你有把握不,沒把握咱們兄弟一起上。”李凡扶着小璃,看着許長安問道。
“放心,保命不難。”許長安輕笑一聲,一道金光出現在他身前,隔絕了那妖氣帶起的陣陣氣浪。
女子身在龍捲之中,她身後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獸影,龐大的陰影籠罩住了在場的衆人。
獸影四腿撐地,像是四條通天之柱,而在獸影身後,更是有着六條晃動的黑影。
“我與你的決鬥可稍稍延後,這場戰鬥我來,你在一旁幫我略陣即可。”許長安說道
。
李念壓下了手勢,想了想,道,“如此也好。”
許長安微微點頭,“如此既好。”
那道被妖氣籠罩住的巨大獸影終於緩緩顯露出真面目。
妖氣如狂風散去,吹散了天上的流雲,露出其中擎天般巨大的獸影。
那是一隻巨大的妖狐。
妖狐身如山峯般高大粗壯,身後有六條蛟龍般的巨尾舞動,揮舞之間,狂風疾驟。
“嗷”
妖狐底下了小山般的頭顱,那猙獰的巨口張開,朝着下方的衆人怒吼了一聲。
那強烈的音波捲起一陣狂風,下方的樹木被連枝捲起,朝着許長安砸去。
樹木砸在金光閃,帶起一陣陣漣漪。
“這便是你的真身嗎。”許長安仰頭看着天上,喃喃道。
“無知小兒,接下來我就要讓你知道,惹怒高貴的青丘狐族的下場。”
那妖狐張口語話,聲如洪鐘,要震碎人的耳鳴。
妖狐伸出遮天蔽日的前爪,朝着許長安等人爪下。
同時她身體上漆黑的妖氣擴散而出,籠罩住了方圓一里之內的區域。
顯露真身的她,無法再隱藏自己的氣息,因此只能希冀在人族強者到來之前,把眼前的人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