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還讓不讓人過了

    沈令菡欲哭無淚,無比絕望地把頭埋在被子裏,死活不肯出來。

    “阿讓我要跟你絕交”

    談讓坐在牀邊,抖落她身上的被子,“你先出來再絕交不遲,快起來把醒酒湯喝了,不然你得頭疼到夜裏。”

    沈令菡在裏頭拼死拽着被子,無奈拽不過他,顧頭顧不上腿,稍不留神就失了守,被子裏伸進一隻溫涼的手,抓住了她的腰。

    “啊哈哈哈”沈令菡像是被點了癢穴,瞬間破功,“我出來我馬上出來,你停手”

    談讓嘴角一抽,他根本沒動好嘛

    但是小麻雀的手感實在太好了,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她腰上的肌膚,嫩滑溫熱,一時沒捨得鬆開,乾脆就這樣把她抱了出來。

    她身上的衣服在被子裏揉的皺皺巴巴凌亂不堪,此時格外衣衫不整,領口乾脆扯到了肩膀,露出了香肩小肚兜。

    談讓嚥了口唾沫,強迫自己把眼睛移開。

    “我昨晚上都抱着你睡一宿了,你現在害羞個什麼勁”他捏着她的腰,把她扣在身前,在她耳邊輕輕道:“肚兜還留着呢,怕甚。”

    “阿讓”沈令菡一拳頭砸在他身上,“我們今晚分房睡”

    “不行。”談讓拒絕地非常乾脆,“想也別想。”

    沈令菡:“”

    “要不今晚上讓你看回來怎麼樣”談讓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現在看也成,你可比我佔便宜啊小麻雀。”

    誰要看你

    不過想想他眼睛看不見,她到底在害羞個什麼勁

    這樣一想,沈令菡就釋懷了,但是被惱羞支配的心還無法平靜,她得報仇。於是拉着他的束腰一扯,笑的很邪惡,“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談讓:“”

    小媳婦要造反。

    不過他還挺喜歡的,所以沒反抗,任由她“強取豪奪”。

    然而採花賊有色心沒色膽,剛扒了一層就不好意思了,“哎算了算了,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談讓:“”

    他媳婦對他沒有興趣怎麼辦

    “你確定不看”談讓壞笑,“那可別說我佔便宜了。”

    沈令菡的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就被他撲倒在牀上,腰上一涼,那隻壞胚手招呼也不打就伸了進來。

    她從頭髮絲僵到腳趾頭,原地化成一塊木頭。

    談讓也就是逗她玩,沒打算真幹嘛,但此時此刻,她一雙大眼呆愣愣地看着他的時候,他忽然就想幹點什麼了。

    他的手指點在她額頭上,“嚇傻了麼。”

    “嗯”沈令菡覺得有一道光從她額頭鑽進身體,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沒過腦子地問了一句,“阿讓你要喫我嗎”

    談讓低笑,在她嘴上咬了一口,“可不是嗎,早想吃了。”

    “那,那你輕點咬。”

    這傻子到底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有些無奈,手在她腰上狠狠抓了一把,忍着真想一口咬下去的衝動,從牀上彈起來,穿好衣裳,出去吹涼風。

    沈令菡在牀上愣了半天,她剛纔在說什麼

    到底怎麼個喫法要是何東家在就好了,還能問問她。

    談讓被小冷風一吹,混沌的腦袋立刻清醒了,他搖頭失笑,感覺再這樣下去可能會瘋。

    談小寶躲在柱子後面伸着小腦袋,“我令姐姐怎麼還沒動靜,是不是讓你吃了”

    談讓:“”

    哪壺不開提哪壺

    “信不信我連你一塊吃了,我肚子現在可空着。”

    “啊三哥哥要喫人。”談小寶決定放棄他令姐姐,自己先跑。

    “三少爺”齊管家忽然在外敲門,“三少爺在嗎,老爺讓您速去府衙一趟。”

    談讓眉頭一挑,大過年的,總算有個好消息。

    他親自去開了門,“齊管家何事,今日不是不辦公嗎”

    齊管家一向從容的臉上罕見有了急色,“具體我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只說是京城派了督查官來,老爺方纔匆忙走了,叫您也快些去。”

    “行,我知道了。”

    打發走了齊管家,談讓沒回房間,只囑咐了小苗幾句,“別忘了讓她喝醒酒湯,早上喫點清粥就好,別依着她的性子喫太多。”

    “我知道了姑爺,您要去哪啊”

    “我去府衙,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不用等我喫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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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哦哦,那您慢點。”

    大過年的,就不能叫人在家多歇兩天麼。

    誰不想年節裏頭在家享兩天清閒,通常不是要緊的事,怎麼也得壓過初三再提,可架不住幾個督查官心裏也憋屈,所以一路快馬加鞭,提早兩日到了琅琊郡,只盼着早點把差事辦完了,還能趕回去過個年尾巴。

    可談政這廂就不好過了,一路都在琢磨出了什麼要緊事,竟是大年初一就來了。他匆忙趕到府衙,悶了一腦門的汗,見了兩位大人先問安,“兩位大人過年好,用過飯不曾就去我家裏將就兩口”

    哪裏還顧得上喫飯,姓楊的督查官道:“談大人不必忙活,我們還是快些辦了公事要緊。”

    談政心裏咯噔一下,聽他的口氣,像是沒有轉圜的餘地,竟是一點面子沒給。

    “那也先喝口茶歇歇腳,大過年的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兩個督查官對視一眼,心裏想的皆是,到底是安伯侯家的,客氣點也罷,便順了談政的意思,先坐下喝茶。

    “兩位大人大老遠過來所謂何事,能否先跟某透露兩句”

    楊大人道:“倒是得先跟談大人告罪,接下來如有得罪之處,您千萬諒解,我二人乃奉命辦事,皆身不由己。”

    完了,談政想,有河間王這個親家,還有安伯侯的臉面都兜不住的事,肯定沒好。

    “談大人,今年的官員考覈評定是您親自寫的嗎”

    這倆個督查官可謂給足了面子,這種問罪方式可以說是很委婉了,甚至隱約還想給他找條退路。

    “自然是本官親自評定。”談政沒有猶豫,況且根本不能否定。

    而且他覺得不可能在這上面出什麼問題,他雖然是謄抄的,可抄的時候也會看,有不合適的地方會稍加改動,可以說完全是按照他的意願來的。

    楊大人再三確認,“真沒人代筆”

    談政意識到不對,但還是點頭,“真沒有。”

    “這談大人,那我們就只好得罪了。”楊大人放下茶盞,說道,“是這樣的,琅琊郡都尉何有志的官評似乎不太好,我們來之前做過一些調查,聽說他跟您還是親家對吧”

    何有志談政皺眉,“是我三兒媳婦的舅舅,不過有什麼問題嗎”

    談政簡直糊塗了,何有志官評是不好,他沒寫好啊,所以這問的哪門子罪

    “具體有什麼問題,我們得蒐證上報再議,不過,我跟您先透個底,朝堂今年對官員德能勤績抓的很嚴格,您在這當口上言語不實地包庇何有志,怕是要惹麻煩。”

    何來包庇一說談政詫異,“您說那考覈評定有問題怎麼可能,我明明給他打了差等。”

    楊大人將那份評定原件給他,“如果您沒有證據證明這不是您寫的,那就只能抱歉了。”

    其實來的時候,上面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談政這個內史怕是當不成了,他們來一趟,只不過是要走過場找找定罪的證據而已,待將何有志的罪名上報過後,正式的罷官文書就會下來。

    至於這裏頭有甚隱情,那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不過楊大人看談政這個反應,決定給他個掙扎的餘地。

    談政翻看自己親手寫的文書,驚詫不已,字跡明明是他的,但內容完全不一樣,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給何有志評了上等不說,評語全是溢美之詞,什麼爲官清廉,辦事得力,簡直胡說八道。

    此時談讓正好趕來,不明所以地問:“可是出了甚事”

    談政看見他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是懷疑他的,但遂即,自己也覺此念頭荒謬,他一個瞎子,寫個字都費勁,怎麼可能僞造。可經手的人就那麼幾個,不是他會是誰呢

    “這些文書,可有經過別人之手”談政問他。

    談讓皺眉想想,“沒有,我是直接交給了負責跑腿的小吏,之後便不知情了。”

    旁邊的兩位大人一直盯着他們,談政不敢細問,“那真是太奇怪了,這個根本不是我寫的,談讓你可以作證,我平日因爲何都尉辦事不力,指責過他多少回,怎麼可能給他評上等。”

    督查官看向談讓,談讓平靜道,“倒是聽過一兩次。”

    但罵歸罵,不代表不會包庇,畢竟是連着姻親的,這個根本不足以作爲翻案的證據。

    楊大人起身:“既然如此,我們便叫何有志過來問罪,另外還請談大人將今年的各項公務呈交給我們審查,尤其是有關何都尉的。”

    談政心裏一沉,壞了,他前兩天才給何有志放了水,這根本是撞槍口上了

    “談讓,你陪幾個官差去叫何都尉。”

    “誒談大人,這樣不太妥吧。”楊大人攔下談讓,“審問何有志有我們就夠了,二位在此稍等便是。”

    談讓只好規規矩矩站好,看了眼焦躁不已的談政,嘴角掠過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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