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可是瞧見他們聽了你的話,就在手機地圖上撥弄幾下,然後隨便找個山疙瘩位置,標註了安義縣的名字。他們這是想把你騙到荒山野嶺去啊”
“不不不大叔。我想,你肯定看錯了。我們並沒有故意無中生有的。”洋鬼子連忙辯解,態度非常謙和。“我們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
女孩兒略帶疑惑點點頭,從她的神情看,明顯是更願意相信洋鬼子,畢竟人家較爲年輕陽光且有些帥氣。
可其他人還是抱着警惕心,又有個帶着嬰孩的母親複述似的發問:“你意思是,安義縣確實有這個地方,你們去過”
“當然”洋鬼子語氣堅定的說。
“那好請你告訴大家,那個地方具體在哪裏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
“沃特法克爲什麼要這麼麻煩”洋鬼子有點沉不住氣了。
那位大叔卻沒理會,幫忙做了補充說明:“還有需要把身份證明和駕駛照,車牌以及電話號碼都給我們留底,女娃兒才能跟你們走”
“不不不這個,我們辦不到。”另一個洋鬼子慌張的說。“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我們又不是罪犯”
“哼我們違法我們還怕你犯法呢。”
頓了一頓,大叔轉而理所當然的對女孩兒說:“女娃兒你姓名什麼的,電話也留一下真要跟他們走的話,我們這些鄉里鄉親的,每半個鐘頭給你打電話。你也別嫌煩這都是爲了你的安全”
“對對對他大叔說都沒錯。”旁邊一位看上去和大叔相熟的阿姨忙連聲附和。“年輕姑娘家的,還是對自己多上點心。現在這世道,可不太平啊”
不是說現在的華夏人都怕惹事上身嗎怎麼到這地兒,一個個都熱情得像把女孩當成自己家女兒似的。倆洋鬼子和女孩兒暗自交流了下眼神,他們都發現事態和自己預想中的有很大出入。
印象中任俠好義的陸遙一直在旁觀着,完全沒有要出面管這檔閒事的打算。按原定計劃,他應該在女孩提出要跟隨兩個陌生男子同行的時候,就主動做警告纔對啊。然後他們才能夠出言刁難,與之大打出手,讓陸遙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此時這樣的劇情發展,簡直叫人無所適從。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三人只能照舊演下去,企盼目標人物能自覺點,千萬別浪費他們表情。
“那我看,我看還是算了吧。”女孩兒低頭稍退兩步,看起來怪不好意思的。主動提出隨行的是她,被他人三言兩語說說就怯場的也是她。
表現出陰謀被拆穿的模樣,兩個洋鬼子又氣又惱地瞪了這些阿姨大叔一圈,其中一個恨恨說:“你們又不是警察少多管閒事了”
“呵呵你們看嘛。我早就說過這兩個人有問題”大叔很得意地揚揚眉,還稍稍朝女孩兒招手,示意她趕緊躲到一邊去。
“是的呀那報警算了。”
“對讓警方來處理。”
“堵住門口,別讓他們跑了”
“老頭兒你看來是找揍啊”洋鬼子大邁步,逼到大叔面前,就舉起背面佈滿細長汗毛的拳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陸遙輕咳幾聲站了起來:“餵你們想幹什麼。說不過人家就要動粗嗎”
看到這裏,他已經覺得實在太尷尬了,想着如果自己不再出面的話,人家說不定便要傷及無辜了。
要打人的洋鬼子彷彿暗自鬆了口氣,雙肩耷拉下來,卻又回頭,兇惡地瞄了陸遙一眼:“你又是什麼東西滾蛋別礙事”
“對不起我是警察。”陸遙向前走去,一面隨手摸出內襯口袋裏的證件。打開來,舉到身前,他向紛紛投注過來的諸多目光展示自己的資質。
確實是一個合格的警
官證,不似作僞。仗義執言的大家同時都在慶幸,終於有位真正能管事的人物出現了。
“不是說他,只是個學生兼特邀教授,中醫大會的冠軍,鶴壽堂的股東嘛。”彪悍男子在後頭嘀咕着,向來藏不住話的他,一股腦兒將自己從暗衛處所得知的情報都擺上了檯面。“就算是特別案件調查科的人員,也沒有明面上的編制吧”
彪悍男子卻不清楚,即便是陸遙本人也最近才知曉,特案科確實有這麼一個證件的。這個證件,對於人民羣衆和縣級以下機構都是真實有效的,是令特案科成員在突發情況下能夠便宜行事的一把鑰匙。
但它裏面隱藏着一個特殊信息,只有國家的中高級人員才能檢驗出,這個證件可以行使的最大權限。其實陸遙還有個更恐怖的證件沒帶出來,少校軍銜這玩意看着嚇人,不過說實在的不好使。人民羣衆認知不夠,第一眼會把你當成假貨,那就真成了一個笑柄了。
“gogogo”
既然陸遙擁有警察這一層身份,那打戲也沒法上演,他還沒接近,倆洋鬼子撇下女孩兒,夾着尾巴便跑。
看着他們一溜煙跑出餐廳外頭,快要登上車,陸遙卻還是步伐不緊不慢,餐廳裏的父老鄉親就都急了。
“哎人跑了”
“警察先生。您倒是快追啊”
有的人已經追着倆個洋鬼子的背影衝出去。
陸遙卻咧嘴一笑,看向女孩兒解釋道:“她沒事就好我一時脫不開身去追。手裏還扣着三個罪犯呢”
他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彪悍男子聽了就猛地站起來,想出聲抗議,可接觸到他身上散發出懾人的氣勢,這傢伙又慫了,悶聲縮將回去。
這情形,服務員們才恍然大悟,盡皆讚歎不已,議論起陸遙才二十歲出頭便身爲警官,而且獨自押解三個罪犯,果然是了不起。
“警察哥哥好我叫陳星兒。”女孩兒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衝陸遙招招手,又微吐了吐小舌頭。
陸遙打量着這個女孩,冷不丁地說:“嗯你的妝化起來,倒是顯年輕的。”
“什麼”
女孩兒的笑容凝固住了,旋即臉上顯出不明所以的神情。這瞬間,她心中大概在想,自己該不會是讓陸遙勘破身份了。
“嗚嗚嗚難道我看起來年齡很大嗎”
可以覺察出對方貼了人皮面具,但身份基本上不會是個男性,陸遙一臉嫌棄的對女孩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你們一路跟來,現在又着急接近我。是想救你們少爺吧怎麼,一直不敢過去以問路的事進行碰頭是怕引起我的懷疑嗎”
陸遙示意女孩兒往他身後最深處的那張桌子瞧瞧,他之所以表示嫌棄,並非稟承哪種不欺負女性的扯淡觀念,而是嫌麻煩。
畢竟對方是女的的話,就沒辦法現在當場揭穿她的面具,這樣衆目睽睽之下,向年輕女孩動手動腳的,別說陸遙有警察這層身份,就算再高端的人士,也會惹人民羣衆唾罵的。
當務之急,只能通過言語使其老實交代事情真相,抑或將錯就錯,以保護的名義把女孩兒帶走,帶到無人之地再製服。
然而,女孩兒聽了陸遙的話,望向那邊廂唐敖三人,卻更是滿面雲山霧罩的形容,讓人覺着他們相互之間並不認識。
因爲受到懷疑,女孩兒感覺很沮喪:“什麼嘛。警察哥哥您怎麼可以這樣認爲我呢。說到底,我連你們要去哪兒他們都是誰一點也不清楚啊”
直視着女孩兒的雙眸,雖然她裏內有黑色隱形眼鏡作僞裝,陸遙依然能直透其本質。他就發覺,在唐敖的問題上,女孩兒並未說謊。
莫非是自己理解錯對象了那這下子恐怕要打草驚蛇了陸遙不禁疑竇叢生。除了唐敖和傭兵天下的殺手,究竟還有哪個組織潛伏在濱海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