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一會兒,似乎的確不痛了,起身正要付要錢,沒料到剛站起來人就跟個木棒子似的直挺挺的倒了西下去。
“公子,公子”僕人們嚇得面色鐵青,連忙攙他翻了個面。只見白存孝捂着心口連咳一陣,猛地咯出一口血。
“咳”噴得一地都是。
人立刻就蔫盡了,氣若游絲的擡手朝離盞微微顫顫的一指:“你你竟敢害害”
話都沒說全,直接眼珠子一翻,撒手徹底沒聲了。
這可是白家的公子啊,白家聲大勢大,倘若白存孝死了,拿什麼來抵
登時前堂裏亂做一團。旁的大夫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活計奔了過來,摸了他的脈,又探了他的鼻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搖頭。
白家家僕又怒又慌,一腳把那大夫踹翻在地:“你他嗎的倒是說話啊我家公子到底怎麼了”
“白白公子沒氣了”
家僕怒不可遏,雙目張煌一通,突然死死盯住黎盞,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你個婢養的東西,敢害死我家公子”
黎盞低頭看着地上死屍,一言不發。不可能怎麼會突然死了呢她明明很謹慎,藥方裏都是活血,止痛的常方,不可能出錯。
“他麼的來福快去告官光天化日他們長風藥局竟草菅人命你們等着有你們好看的”
一個下人踉踉蹌蹌的朝衙門奔去。白家世代爲官,在朝根基深厚。衙門再公正,也得看他白家的臉色。一旦報官,白家便可爲所欲爲,想怎麼報仇,就怎麼報仇。
家僕也沒得法,長風藥局的牌匾乃皇帝親手所提,總不能說掀就掀了。
“哼老子先抓她回去償命,再他媽找你們算賬”說罷家僕們摁着她雙手,就要拖她出去。
黎盞掙扎,可奈何三拳難敵四腿,身子被緊緊箍着,動彈不得
好傢伙,她就知道這芹嬤嬤心裏有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可她一個下人,怕也沒這麼大的膽子把白家公子給害死,多半是受了離尺的指令。
而現下想來,當時見到白存孝的時候,她心裏還在納悶,自己初出茅廬,長風藥局怎麼就這麼好心把如此顯赫的病人放心安排給她
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是要借者白家的聲勢,送她口精鋼鐵打的大棺材,不給她翻身的機會。
黎盞後悟之餘,心下一片荒涼。
鬼醫啊鬼醫,十年過去,你親爹還是不肯放你一條生路,有時候真覺得你比我活得還慘,我死的時候,起碼還有爹爹哥哥掛念,而你死的時候,卻只有你孤零零一人。
“你個臭婊子,死到臨頭還掙什麼”一個家僕狠狠給了她一肘子,黎盞喫痛,緊抿着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