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侍衛,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差些東西。第一,是和祁王匹配的肝臟,第二,是和祁王契合的血液。這兩樣準備好了,我沒問題。”
換肝換血的問題,黎盞早就提過,許驍早有準備,只見他點了點頭,有下屬押着一個長髮披肩的男人跪在地上,帶着手銬腳鐐,顯然是個死刑犯。
“通敵叛國的死囚,姑娘儘管用。”
“就一個人”
許驍不解:“怎麼一個人還不夠嗎”
“我沒辦法保證能一次性匹配成功。”
“匹配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人的血型是不一樣的,血型不匹配會有溶血反應。肝臟也是同理,如果不匹配,是無法移植成功的。”
她儘可能簡單的闡明道理,許驍卻搔了搔頭,一點也聽不懂。好在她是唯一的希望,說什麼,許驍也只能照做。
許驍毅然道:“這個姑娘不用擔心,祁王府的死侍有的是。”說罷,側頭交代了下屬幾句,不過一會兒就來了二十多個親衛,個個挺如標杆,強健壯碩。
黎盞摸了摸手上的鐲子。
“主人有什麼吩咐”
黎盞背過身去,小聲道:“我需要鑑別血液和測試肝臟匹配。”
“血液檢測開啓,肝臟匹配開啓,請與需要檢測的人體進行接觸。”
接觸
“怎麼接觸”
“肌膚貼合三秒以上。”
“咳咳”
不是她害羞,如今有了鬼醫的記憶,和病人接觸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這這次的對象是祁王,他要是不肯配合可怎麼辦她還能對他用強不成
罷了,管不了這麼多。如果猥褻祁王會死,那醫治不好祁王更會死
黎盞暗暗下了決心,幽幽朝祁王伸出了爪子。
“你要做什麼”祁王蹙眉。
說時遲,那時快,趁着他沒反映過來陡然掀開褥子,一把逮住他的掌心。
二十來個親衛瞪大了眼睛,喉頭同時一滾。從來不喜女色的祁王居然被一個鄉下丫頭給強佔了便宜
祁王的臉色很難看,盡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力氣拼命掙脫。
好傢伙,封住心脈還能動彈
鐲子發話了:“滴滴滴測試失敗,請注意在肌膚貼合過程中,務必保持穩定。”
“女人,你在玩火。”祁王冷道。
黎盞怒了,直接俯身,兩手壓在他的肩上:“王爺麻煩你配合一點別想歪了,我不喜歡男人。”
“那你這是在”
“閉嘴,我在給你把脈”
有這麼強按着人家肩膀把脈的嗎
祁王冷冷掃了她一眼。這女人敢叫他閉嘴她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若這次他能活下去,必要叫後悔都來不及
“滴滴滴檢測成功,可以開始尋找匹配血源和肝臟。”
在祁王憤怒的目光中,黎盞豁然鬆了手,看都不再看他一眼的朝着那二十幾個親衛走去。
祁王訝然她女人,剛纔還一副飢渴的樣子,現在就冷冰冰的走了
從醫的嚴謹讓她雙眸鎮定而冷漠。親衛們方纔才見識了她女流氓的樣子,不禁拽緊了袖子,緊低着頭。
愚昧,都把她想成什麼人了
黎盞踱着步子走到人羣中,伸手挑起親衛的下顎。
“滴滴滴血液匹配成功,肝臟匹配失敗。”
“滴滴滴血液匹配失敗,肝臟匹配失敗。”
男人的下巴一個接一個的挑起來,這場面乍一看,真像風月樓裏的大爺在挑小妞。許驍都看不下去了,“離姑娘,你”
“滴滴滴肝臟匹配成功”
蒼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肝臟了。
黎盞嘴角提起一抹滿意的微笑,嚇得那人當即捂緊了衣襟。
她伸手點着人頭:“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接下來怎麼辦”許驍問。
“接下來,你也出去。”
“我”許驍緊緊按着刀把頭,他貼身護衛祁王整整五年,莫說不會置他於危險而不顧了,平時就連只蒼蠅都不會放進祁王的視線。
現下祁王性命垂危,眼前的女人又來歷不明,狡詐多端。他怎麼放心讓他們獨處一室
“我就在這看着,不會打擾姑娘。”
“看着也不行都出去”
他又沒見過開膛破肚,要是一驚一乍的驚擾了她,手術刀歪一寸或者深一寸的,人命還要不要了
祁王不想活了,她還想活着呢
“你不出去,人我不救了。”
祁王給許驍做了眼色,許驍沒辦法,誰叫她有這個能耐,他只好怏怏地跨着長刀關上了門。
偌大的寢殿中,四個親衛跪在地上,額頭微汗。雖是受過祁王的好處,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性命。但聽說這次手術要開膛破肚的取人活肝,生而爲人,哪有不怕的道理。
反倒是祁王,顏色不改的躺着,似乎對她接下來的舉動,只有好奇,並無害怕。
黎盞揹着身,擡手對着手鐲低聲道:“能開啓手術檯嗎”
“請主人選取手術對象,進入手術室空間。”
眼前立刻掃描出了室內的人。黎盞伸手,一一勾選。
“請稍等。倒計時十秒,十,九,八三,二,一,空間整合完畢,可以開始手術。”
豁然間,移空換物偌大的寢殿搖身一變,成了個密閉的手術室。
手術牀,氧氣瓶、無影燈、心電圖,設備齊全。
黎盞張了張嘴,一種無以言表的震撼直擊胸口,她心砰砰的跳着,深深吸氣,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直就從鼻腔而入。
這是她頭一次親歷鬼醫的世界,好奇中帶着點不安,但很快又被一種莫名的歸宿感和使命感強壓了下去。
也許這就是兩個人的記憶,同住在一個肉體裏的結果。相互排斥,卻又相互交融。
她正在沉醉之中,親衛們卻嚇得不行,憑空變出來這些千奇百怪的東西,這女人不是妖孽是什麼。
“你你您到底是什麼人”
“見鬼了,妖怪,她是妖怪啊”
一個個張煌驚恐,大汗溼衣,拼命掙着,卻發現四肢已經被牢牢的綁在了手術臺上。
黎盞倒也能理解,若她沒有鬼醫的記憶,憑白去經歷這些,只怕已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她一步一步走到祁王的手術牀前。
他倒不喊不叫,只是被無影燈射得睜不開眼。
黎盞翻起手腕,輕輕解了他的月白色的衣襟,露出一片瑩玉般的肌膚和完美的肌肉的線條。
祁王眉梢一抖,這女人,到底在做什麼
黎盞顧不得他臉上究竟是何表情,順勢往下抽了衣帶,拉住袍子往兩邊一掀。
嘖嘖精窄的腰部,頎長的雙腿,一覽無餘。
鬼醫前世做過上千臺手術,而祁王這副身子真算得上她記憶裏最完美的一副。
然,再好看的軀體落在大夫眼裏,也只是個病人罷了。
黎盞帶上手套,五指從刀具盤裏一一劃過,選了一把輕輕握在手中,另一手順着他肚臍一直向下。
這是要做什麼是要非禮他,還是要廢了他
“你這妖人,你要是膽敢對殿下亂來,我們絕不饒你”親衛護主心切,唾着泡沫星子斥道。
黎盞不理他們,只幽幽瞥了祁王一眼。一向四平八穩,巋然不動的祁王竟隨着她不停往下移動的手,而變得不自在起來。
“女人,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麼”他緊緊盯着黎盞的手。
祁王話剛說完,只覺得下體一緊,黎盞已經按住他的關鍵東西,刀片順着就劃了下去。
“呃”
“別叫,剃個毛而已又不痛的。”
他不是痛是從沒碰過女人,該死的有了反應
“停手”他惡狠狠的瞪着她,手腕上青筋凸起,像要把她活剮了似的。
“殿下別激動。這是爲了術後方便,先給你插個尿管。手術之後身子虛弱站不起來,尿管會自動把尿液引到袋子裏,很乾淨很方便。但前提是得把毛剃了,以免引發尿路感染,否則有的你受的。”
“本王可以自己起來,停手”
“滴滴滴檢測道病人情緒激動,建議先行麻醉。“
黎盞擡頭看了一眼心電圖,嘶這男人心跳跳得好快。
身子還拼命扭動着,真影響他下刀的位置。要是一個不慎,王爺變太監就不太好了。
“麻醉劑和生理鹽水。”她命令道。
一瓶點滴和一管麻醉劑憑空懸浮在面前。
她取了吊針,按住祁王的手背。祁王瞧了那針頭一眼,比銀針要粗,中間還有小孔。
“呲。”針頭就扎進靜脈,黎盞墊腳掛好了吊瓶,往點滴裏緩緩推了一針麻醉劑。
祁王正要說話,一個氧氣面罩又塞到嘴上。眼看着她重新握刀,繼續方纔的動作。
“女人,你究竟是是”
究竟是什麼人
他眼皮子越來越沉,黎盞的狐顏魅眼漸漸在無影燈下變成了一片黑暗。
沒有徵兆,也沒有痛苦。前一刻還在心底追問,下一刻便陷入了無邊的空洞之中。這女人如此怪誕詭異,到底是打哪來的